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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3章 合纵还是连横


京城的夜晚,

    空气沉闷炎热,不少胡同巷子口,都围上不少纳凉的老人,坐在一起唠嗑。

    正在聊到妙处的时候,刑部大堂不远处的街道,就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引得不少人百姓,纷纷抬着头望了过去,只见不少官人,从车中下来,入了刑部大堂。

    有些嘴闲不住的好事者,就开口小声议论,

    “不对啊,这几日衙门里,不是经常审案子,怎么都入了夜了,还要审问不成。”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满脸疑问,却被身边不远处纳凉的人,出言打断;

    “乔老头,你懂什么,有些案子白天不敢审,只能夜里审了,那位徐青天,刚正不阿,为了江南赈灾百姓,状告上官,真是天下少有,昨个就听说,还把主审想刑部尚书,给气的吐血了。”

    “不会吧,这么邪乎,好歹也是一位阁老,就被气死了。”

    有些人不知道的,还在那惊呼,却被白须老头呵斥;

    “放屁,什么气死了,是气晕了,可惜那位徐青天,被判了秋后绞刑,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唉。”

    一声叹气,引得周围不少百姓神情愕然,更多的是有些悲伤,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好官,就这么死了,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这里的叙话声,很快就引起了太平教楚教主的注意,坐在小摊前,先是续上几碗茶水,来上一碟茴香豆,就这么慢慢品着,

    “掌柜的,看样子,洛云侯并没有出手保住那个门生,竟然被放任定了死罪,这样一来,洛云侯的威势,在文官里,怕是一落千丈。”

    左护法左凌,冷着一双眼,面颊上赫然有一道刀疤,显得极为骇人,好在有易容手段,遮掩许多。

    “是啊,掌柜的,都说文官的嘴杀人不见血,如今看来,所言不虚,就连这等清官,也要杀,朝廷昏庸至极,正是我教发展大好时机。”

    京城潘舵主精神振奋,朝廷已经到了残害忠良的地步,失,则失去人心。

    只有楚教主眯着眼,瞧着刑部衙门的大门,若有所思,

    “一个穷苦出身的穷书生,能坐在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气运所至,本座也没想到,天下真有清官,一家府上只有不到四两的纹银,世所罕见,若是整个朝廷的官都这样,天下就没有咱们这些人的去处了,好在,唯独此一人儿。”

    又抿了一口茶水,接着道;

    “你们推波助澜,更是让此案引起天下人震动,那位县令写的治安书,已经明传天下,就算是死,也会青史留名了,就怕到了最后,那一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老儿,留下后手,到最后来个鱼虾通吃。”

    越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越是沉得住气,那位坐着的手腕,不可畏不老辣。

    余下二人面色迟疑,潘舵主有些不信,这一位主得罪的可是太上皇,那一位的性子,天下人都知道,怎会容下此人的狂妄,

    “掌柜的,无需多虑,此人是被长乐宫那一位记恨,能活下来的几率甚少,刑部已经定了罪,现在看来,是准备收尾了。”

    “倒也是。”

    若是没有勾选,定是需要重审,可看着前面的样子,不算是重审,倒也不需要过多在意,又问了一下;

    “此事盯着就是,鸿胪寺那边,如何了?”

    左护法左凌,握了握拳头,回道;

    “掌柜的,鸿胪寺的各国使节,都已经花银子聘用镖师,护送回国了,只留下一些联络的副使,至于东胡人的暗探,应该是接到了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入关外,咱们的人,差点都算明着送过去了。”

    想想也是气闷,没想到那些胡人的暗探,竟然这般没用,要不是手下的人,在鸿胪寺外面盯着,发现可疑的人,差点错过,就算这样,使团被杀的事,还是他们透露出去的。

    “这倒是无妨,他们早晚会知道的,对了,那位范先生,何时才能来。”

    和郑王府约好的事,那位郑王府范先生,迟迟没有露面,是何意思。

    “这,掌柜的,”

    潘舵主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位枯槁的老者,拄着拐棍,走到三人桌前,冲着空着的位子坐下,潘舵主顿时警觉就想出口驱赶,却不知来人嘿嘿一笑,道;

    “楚教主,范某来晚了一些,勿要见怪。”

    此话一出,

    左凌顿时感到意外,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糟蹋的老者,竟然就是郑王府的范先生。

    “原来先生早就到了,范先生,久仰大名啊。”

    楚教主微微拱手,眼神带着打量神色,可惜,此人的装束,就如同那边围坐的老朽一般,毫不起眼,但按照荆南一地说法,此人可是纵横家的传人,才学深不可测,

    “楚教主客气了,在下不过一个教书先生,哪有什么大名,倒是楚教主京南一战,名震天下,若不是出了一位洛云侯,此战,定然重创朝廷,若是朝廷失了京营精锐,那天下,早就开始四分五裂了。”

    这也是范文海遗憾之处,心中更是对洛云侯产生一丝惧怕,只是那位侯爷,大势已成,不好再下手了。

    楚教主听了,心头一震,他在教内,执意率军北上,就是为了重创朝廷大军,只要朝廷势弱,天下那些野心勃勃之辈,尽会跳反,那时候,必然会有太平教夺得天下的机会,可惜,差一点啊。

    “那范先生既然知道洛云侯乃是拦路之人,可有办法除去此人,亦或者让其离开京城。”

    既然打不过,那就要另辟蹊径,谁知,范文海摇了摇头,叹口气;

    “除去他,就不要想了,洛云侯此人极为小心,本身就是一位入品高手,想要除掉他,难如登天,若是早之前在关外为将的时候,还有机会,现在其大势已成,就别想了。”

    “先生说得对,可又有谁能知道,一个边地守将,竟然有这般造化,那位忠顺王爷,拱手把二十万边军送出,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楚教主也是感到无奈,若是没有忠顺王调派出去的援兵,说不得,洛云侯早就死在女真人手里了,现在据了解,关外女真人那边,出了大问题,竟然被月氏人杀得大败,损失惨重。

    “世事无常,就算是测算无误,也预测不了天道,所以,只能按部就班,查漏补缺。”

    此刻,范文海不见有丝毫后悔之色,引得桌上人神情一动,左凌快言快语,问道;

    “范先生,可是有了法子,能让洛云侯无暇他顾,我教在岭南三郡虽然站稳脚跟,但三地物产不封,那么多教众要养,所以,只待雨季过后,京南土地肥沃,依然是个好去处,至于西边各郡,我教不会染指。”

    这就算是明着划分地盘了,荆州各郡,还有中原西南腹地,恐怕早就被几位王爷暗地里蚕食,而且他说的也不错,岭南三郡,只有一个郡在手上,那位前太子,还有白莲教,全都需要地盘养人,时间不会拖得太久,若是不能西进,只有北上,至于南下,尚有三个郡,可也不能独占,还需要和他们均分,那也不够分的。

    左凌一番话,既是解说,又是试探,试探这位范先生,是否真的愿意出计策,果然,眼前的老朽,呵呵一笑,就把一个书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诸位,今个,老夫也不是空手来的,这一封信,是东胡人且提侯的密信,只要关内给送上贡品,他就会率兵南下扣关,另外就是女真人那边,黄吉台北上损失惨重,急需要获得补给,老夫略施小计,就等着雨季一过,入秋的时候,他们就会麾军西进,这样一来,北方吃紧,吸引朝廷目光,关外乃是洛云侯根基之地,他必然会带兵而回,那时候,你们两教人马,就可以重新北上京南之地,和朝廷形成对峙局面,剩下的,就等着消息就成。”

    所谓的等着消息,一个就是关内几位王爷的暗手,另一个就是朝廷的反应,若是麾军南下,说不得王爷就会冒险起兵,直扑京城。

    若是兵马不动,则是吞并南方各地,除非朝廷削藩,那不得不反了。

    这些话虽然没说,可在座的谁也不是傻子,潘舵主在京城,耳目众多,许多信息都知晓,听到范文海的话,皱了皱眉,

    “范先生所言,也没错,但以女真人现在情况,想要再次攻打关外,会不会力不从心,本座听说,黄吉台在天白山以北损失惨重,八旗兵马能剩下多少,尚未可知啊。”

    似乎是话里有话,除非东胡人从西北杀入关外,可惜,那边山高路难,无法大规模行军,虽有山谷,可有平云城坐落在内,难以攻克。

    瞧着似笑非笑的楚教主,范文海也有些诧异,太平教果然不简单,连这些消息,都能知道,

    “不愧是太平教的楚教主,消息灵通,南边,先是需要楚教主做出动作,各藩王的人马就会聚兵阻挡,这个时候,北地东胡人就会率先出手,只要且提侯有所战果,女真人定然忍不住,只要洛云侯离开京城,他就再难以回来。”

    兵权不在,为何回来,或许那时候天地变色,诸侯逐鹿中原了,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楚以岳顿感来了兴趣。

    “看来范先生已经测算无疑了,既如此,若是北地边关有了动作,取得战果,那么,本座就会答应范先生,洛云侯离京之际,就是岭南六郡起兵之时。”

    眼神里带着笑意,可话中的内容,也让范文海一惊,岭南六郡,难道昌云郡那些,也落入贼教之手,这就麻烦了,心底顿时有了警惕,这些人终归是豺狼虎豹。

    若是东南腹地,全部落入这些人的手里,或许王爷那边,就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心里的一丝警惕,暗暗埋在心底,看来,这些事,还需要汇报给王爷,荆南水网纵横,宋王府虽然封地在此,但治所和修养之地却在荆北,只能以水军阻挡。

    “好,楚教主等着就是,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楚教主有了动作,西南各郡的朝廷兵马,朝廷则是一个府兵都无法调用,当然,那时候,京南之地,被雨季雨水沁润过,全是上好田亩,又无朝廷兵马驻守,楚教主要把握机会。”

    两个老狐狸在那叙话,达成共识以后,范文海则是拿着拐杖,慢慢起身离去,剩下的人,还要再说什么,就被楚教主拦下,收了桌上的那封信,道;

    “回去再议,此地不是说话地方,”

    “是,掌柜的。”

    潘舵主立刻起身,警惕看下司州,引着人顺入胡同巷子,片刻就没了身影。

    只留下刑部衙门前,伺候的奴仆,在此攀谈等待。

    当张瑾瑜下了马车,踏过刑部高大门槛时,明月已经挂在天际上,走进前院,入了刑部正堂,里面已经点起了明亮的灯火,映照着一众人略带思虑的面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与焦灼交织的气息。

    再看殿内中央,

    司礼监秉笔太监陈辉,背对着门口,身形微僵,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刚从宫里带出来的折子,那份仿佛重若千钧的卷宗,身旁是司礼监随堂太监马飞,垂着眼皮,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袖中交叉的手指捻得飞快,显露出内心的烦躁。

    六部的侍郎们均已到场,以刑部侍郎常佐为首,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众人依着品级,坐在殿内两侧的太师椅上,顾阁老面沉如水,闭目养神,大公子李潮生,手中捻着一串墨玉佛珠,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有着其他意思。

    至于剩下的几人,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等,也都到了,各自寻了位置坐下,有的端着茶盏掩饰着内心的焦虑,有的互相低声交换着眼神。

    只有张瑾瑜来的最晚,大刺刺挎着步子,入了内堂,等他脚步重重落下,

    大堂内的低语声在他踏入的那一刻,瞬间沉寂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洛云侯的身上,等张瑾瑜慢吞吞的上了前面的位子坐下后,人也就算来齐了。

    “侯爷到了。”

    刑部侍郎常大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起身拱了拱手,张瑾瑜点点头,抱拳回礼:

    “诸位大人久候,本侯路上稍微耽搁一会,见谅。”

    “无碍,无碍,侯爷来的正好,”

    “是啊,不着急。”

    余下不少官员,出言圆了话,只有陈辉冷着脸,一言不发,张瑾瑜瞧得奇怪,人都到了,正事也不说,还等着谁呢,

    “陈公公,既然人都到了,宫里有何旨意,速速宣来吧!”

    突然一句蹦了出来,众人寻着话音看过去,竟然是大公子李潮生说的,此话一出,立刻把众人焦点,踢回给了陈辉。

    陈辉转过身,不知是不是气的,还是受了惊吓,那原本略显富态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嘴唇发白,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甚至连那身代表司礼监身份的蟒袍,似乎都失去了光泽,紧紧贴在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上。

    虽然隐蔽,但这些反应,可有些不对劲啊。

    陈辉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平复情绪,少卿片刻,这才稳住心神,声音竟带上了几分嘶哑的尖利:

    “诸位大人!既然来了,杂家……杂家刚从宫里回来!一是去了养心殿呈奏,皇上给了批复!”

    顿了顿,眼神惊恐地扫过那份折子,仿佛那折子烫手,

    “而后又去了长乐宫,徐长文案议罪的结果,太上皇他老人家……老人家……老人家只说了‘既然定了罪,就由你们处置’!没有别的旨意!一个字都没有!”

    这哪里是旨意?分明是撵人!更是赤裸裸的甩锅!一股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刑部大堂。

    太上皇竟会是这些反应,怎么可能,张瑾瑜也没想到,闹了那么久,竟然会是这个结果,那徐长文不是死定了,所谓的明月清风,难道是故意放出的消息。

    短暂的死寂之后,大堂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陈公公,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刑部侍郎常佐,第一个站了起来,脸色煞白,这算什么旨意?太上皇不置可否的案子,到头来会变成内阁要杀的意思了,毕竟在朝堂上,文官的人,可没有抱团求情啊。

    许是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些,户部侍郎沈中新,话音如刀锋;

    “陈公公!太上皇所言,当真一字不差?你司礼监便是这般办差的?圣上交办的钦案,议罪文书太上皇连看都不曾细看,便如此处置?这里头莫不是你办事不力,未能领会天心,才惹得太上皇如此不满?”

    沈中新率先发难,矛头直指陈辉及他背后的司礼监,言辞犀利,圣上交办的事,司礼监传话(送折子),结果两头不落好,那必然是中间环节出了问题!

    “哼,诸位大人,杂家是去送折子,可圣人天心,岂是杂家能猜测的,折子,皇上已经批阅,诸位大人先看一看吧。”

    陈辉虽然被怼了几次,可心底反而平静下来,既然太上皇不闻不问,那就等着皇上的意思,审案子也不是他一人审出来的,说完,就把手上奏折,第一个送到顾阁老手中,轮着传看。

    只是折子传了几人以后,看过的人都有些愕然的样子,引起其他人注意,最后折子落入张瑾瑜手里,只见折子最下面,有朱笔批阅,仅仅是划了一个斜杠,仔细端详,看样子也不是少画了一笔,这是何意?

    张瑾瑜满头雾水,顿感意外,鬼使神差的,把折子翻过来,看看其他地方有无异样,可惜,一点朱笔的痕迹都没有,怪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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