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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7章 关外来的急报


洛云侯府,

    正堂花厅,

    张瑾瑜吃的酒足饭饱,坐在那,以佳人相伴,细品香茗,有着秦可卿陪着喝茶,屋里伺候的人,早已经端上糕点,还换着给大奶奶补上一些吃食,总算将初时那些,关于荣国府“凤凰蛋”贾宝玉的不经意话题,带来的些许浮躁,压了下去,荣国府,整天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刚刚说的话,张瑾瑜也没放在心上,现如今,荣国府贾琏好说也进了京营,打了几场仗,换做以前谁能想到,说不得这凤凰蛋入了官场,如遇春风一般,毕竟只要有人,有银子,交朋友遍地。

    还想拉扯几句的时候,宁边从外面踱步走了进来,行了军礼,

    “见过侯爷夫人,侯爷,兵部的文书到了,用的印玺是兵部官印,信是兵部侍郎卫占英写的。”

    说着,就把调兵文书,和卫占英的书信,递了过去,可张瑾瑜不但没没接手,反而问道;

    “这就奇怪了,兵部想调兵,一般都是赵尚书的亲自盘点,就怕出了差错,手令虽然有卫占英代写,可从没有京城的文书,只有内阁的大印,现在他竟然敢给本侯送来,啧啧,有意思,对了,禁军大营那边,可有消息。”

    “回侯爷的话,盯梢的人说,兵部那边也去禁军大营送信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给王节帅送的,想来也是一样的调令。”

    宁边点点头,盯梢的人,是他亲自安排侯府里机灵的小厮,过去盯着的,什么人进出,都有记录,只不过,不知王节度使,如何去做。

    “看来,内阁那群人应该知道了,或许宫里面也知道了,就是不知这最后,开口的人是谁?”

    张瑾瑜扣上扣子,一身武服劲装,更显得有些英气在里面。

    秦可卿坐于他身侧,面容愈发秀美娴静,纤纤素手正拈着一块松软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小口轻咬着,那双似笼烟含露的妙目却时不时地流转,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此刻见郎君扣好了武服的盘扣,眉宇间若有所思,

    :“郎君,刚用了膳,且再喝口茶润润喉,这朝廷的事再急,也不差这一盏茶的功夫,仔细路上心气不顺。”

    声音如春日莺啼,软糯清甜,宛如一泓清泉注入,瑞珠甚是乖巧,早就把丫鬟端来的茶点奉上。

    张瑾瑜转头看向秦可卿,那张芙蓉面在柔和的光线下温润如玉,眼中含着真挚的关切,如一缕微风拂过心头;

    “夫人说的是,这一大早的,就没个安生。”

    手上也不慢,捏着花糕就吃了起来,正吃着,忽然,想到这几日刑部那边乱糟糟的事,宫里面,还没有去面见皇上,不如这一回就寻着机会,去探探口风,先吩咐一番;

    “宁边,备马,去宫里一趟。”

    “是,侯爷!”

    刚答应一声,宁边招了招手,就让身边赵武安排。

    可刚走出院子,前头就有校尉急匆匆带兵走了进来,行了军礼,

    “报侯爷,关外急报,平遥城萧先生,和平辽城文远将军来急信!”

    未等宁边通禀,一个仓促的身影便风尘仆仆地闯入正堂门内!只见来人是一名关外侯府亲兵校尉,身着轻甲,甲叶上犹自沾着北地特有的干燥风尘,脸上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早就看不出人样了。

    张瑾瑜见此,心头一个咯噔,暗道今日起来是不是没看黄历,运道着实不好;

    “起来回话,宁边,搬一张椅子过来,让他坐下。”

    “是,侯爷,”

    宁边也是脸色一变,顺手把椅子拽过来,让其坐下,张瑾瑜左右看了看,顺手把自己的茶碗直接满上递了过去,

    亲兵校尉还没回过神,伸手抢过茶碗,一饮而尽,这才缓口气,回道;

    “侯爷!关外急报!八百里加急!平遥城萧先生,和平辽城文远将军,同日遣快马送达密信!卑职在落月关换马一路南下,水路兼程,走了不到三个昼夜。”

    “呼……呼……”

    校尉极力压制着喘息,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紧绷的侧脸滑下,

    “……一刻不可耽搁!”

    “平辽城!”

    张瑾瑜眸中精光骤然一凝,霍然站起!若说关外要乱只能从平辽城开始乱,只因为此此城扼守关外南北要冲道口,兼之有湖水便利,大军行进必走此地,一股难以明喻的不祥预感,攀上心头。

    身侧,

    秦可卿亦是一惊,手中捏着的半块糕点无声地跌落在描金的骨瓷碟中,粉屑四溅,这平辽城,不就是郎君封地上的城池吗,难道是出了变故。

    “东西呢。”

    张瑾瑜平复下心情,问道,侯府亲兵校尉,急忙撕开自己的衣甲,从内衬里,拿出一个匣子,张瑾瑜快速拿过来,查验封漆口,这才一把撕开,

    只见内里有两封密信,也都是带了暗语明示,见此,先拿着平遥城萧先生那标注的暗记信笺,信纸薄而坚韧,是草原探子专用的密写纸张。

    张瑾瑜展开信纸,一行行萧先生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草书便映入眼帘,字里行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焦急:

    “侯爷钧鉴:

    卑职萧子渊敬启;

    惊风已起,漠北大变,月前暗桩,今得确报,远超先前所料!据确凿信源,确认无误:月氏国狼庭金帐于本月十五日,在漠北南麓山谷(附图详标),以奇兵突袭,大败女真主力,此役女真折损无数,包括其黄吉台亲领的八旗精锐!女真人败退南撤,月氏人紧追不舍,直到平辽城北侧,遥遥在望方才撤军,可后来,女真人竟然以汉人充军,提出‘北失西补’之策,企图西进,望侯爷决断。”

    张瑾瑜阅信的速度极快,但每一个字都都显得极为陌生,首先是月氏大胜女真,这些他尚且知道,女真人南撤以后,需要补充兵员,就成立汉八旗,这些也都有密信传来,但最后的决断,看不懂了,所谓的“北失西补”之策,听得有些熟悉,不就是北宋时候,辽国败于女真金国,当时候就有人提出一个“北失南补”之策,就是说北边失去的,从南边补回来,最后落得辽国灭亡,当然,北宋最后变为南宋了。

    “宁边,之前可有收到关外情报的。”

    “回侯爷,没有,当时候萧先生说,正在探查北地月氏人一战大胜的事,想来是有了结果。”

    宁边皱着眉,仔细回想关外送来的情报的,都是他一手单独整理出来的,并无其他异样,

    张瑾瑜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信,递给宁边,随后,动作更快地撕开了第二封信,入眼就是直白言语:

    “末将张文远叩禀侯爷:

    五日前,女真人重整可汗大帐精锐,已有探子来报,满汉八旗已经重整旗鼓,正在缓缓西进,预计四日过后,就会抵达平辽城,末将已经开始准备守城事宜,望侯爷早做决断。”

    “砰!”

    张瑾瑜看到张文远的书信,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冲顶!都是给脸不要脸的玩意,以平辽城作为互市的地方,女真人需要补给,直接去买,北地一败,就想着从他这里找好处了。

    猛地把书信狠狠摔在身侧的紫檀木方几上!巨大的力量使得整张厚重的方几剧烈一震!几面上那些精美的茶具、盛着点心的骨瓷碟子如同受惊的鸟雀,“哐啷哐啷”一阵乱响!

    “混账!”

    一声低沉的怒斥,从张瑾瑜紧咬的齿缝中迸出!怒气过后,张瑾瑜复又平静下来,算一下时间,五日前得到消息,四日后到达,或者说,最多晚一日,也许就是今天,平辽城开始守城了,好在城墙防御都是修缮过的,多数以步军为主。

    “侯爷息怒,从信中看,文远将军早已经做好准备,以女真人的实力,不会拿精锐去拼,所以,末将觉得,女真人或许另有他图,再者,月氏人是不是真的北撤了,现在整个漠北和瀚海,都已经纳入其他们手中,也不知漠南的东胡人,有何动作。”

    宁边迅速看完两封信,心底都有一些别扭在里面,总感觉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张瑾瑜也是皱着眉,看向秦可卿那有些担忧面容,这才回了神,

    “夫人暂且回去休息,北地都是兵事,无甚大碍,”

    说着,还给瑞珠香菱使了眼色,二女懂事,赶紧走过去搀扶夫人,秦可卿也是明了,只有些担忧语气,

    “奴家正好去东云楼看看花草,郎君莫要动怒,身子为重。”

    “夫人放心,都是小事。”

    张瑾瑜点头答应,就目送着秦可卿离开,等人走后,这才大刺刺坐在椅子上,

    “来人啊,扶着他下去休息,回了重赏。”

    “是,侯爷,”

    屋里的亲兵,就把传信的校尉搀扶下去,这人离开以后,那种凝重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等候侯爷平复心情以后,宁边倒有些不解,

    “侯爷,末将实在是想不明白,女真黄吉台不在辽南一地养伤,这么匆忙重整大军西进是何意,要知道平辽城可是要塞,守军众多,一时半会拿不下啊。”

    张瑾瑜安坐在那,摸了摸下巴,想了想;

    “说的也是,没好处的事,那些野人能去做,北边也就只有月氏人和东胡人,他们离得太远,就算迁移过来,水源之地甚少,东胡人占了漠南肥美之地,漠北虽然苦寒,但瀚海之地水草茂盛,都算龙兴之地,那女真人这一回西进,是想给咱们压力,还是以打促和。”

    所谓的以打促和,就是想多要一些好处,虽然有着互市,但也是要钱买的,张瑾瑜把价格翻了几倍,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侯爷明鉴,或许女真人就是打着这些主意,但就怕女真人黄吉他,真真假假,得寸进尺。”

    若是平辽城扛不住,女真人顺势拿下,那就是狮子大开口了,

    “哼,瞎了他们的狗眼,”

    张瑾瑜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点犹豫与困倦,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射向门外;

    “宁边!赵武!”

    “末将在!”

    二人抱拳肃立,

    “立刻做三件事!”

    张瑾瑜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加派信使,携带侯府印信,以我名义,八百里加急通传平辽城张文远,令其务必死守平辽一线!寸土不能丢!本侯赋予他临机专断之权!所有北地各关隘、堡寨,不惜一切代价,依托天险工事固守,绝不可轻出迎敌,以挫敌锐气为上!告诉他,本侯信得过他!”

    “是,侯爷,”

    宁边一脸郑重,难道侯爷要回关外,还没想完,张瑾瑜又点了一下桌子,

    “第二,告诉平阳城刘长文,整军平阳城新军,加上骑兵,和平遥城援兵,备齐二十万兵马等候,暂且不要东进支援平辽城,第三,宁边随我入宫,赵武暂且留下,北镇抚司尚有两千骑兵,你来统领,这两千骑兵,本侯不会带走,留在侯府驻扎,若是北镇抚来信,需要协助搜捕贼教的人,你就去,若不是,除非有宫里来的御令,任何情况,兵不得出府。”

    眼神锐利,盯着赵武吩咐道,事关重大,赵武脸色涨红,跪拜在地叩首,

    “侯爷放心,若是没有宫里御令,末将决不出兵,”

    “好,记着就好,若是不可为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护着府上的家眷为第一事,”

    不知此番若是真的离开,还好不好回来了,张瑾瑜心头,突然升起这般想法,看了周围熟悉的模样,叹口气道;

    “准备入宫面圣,再派个人去通知段宏,准备带兵去西城码头,一万兵丁需要漕运卫军运送。”

    “是,侯爷。”

    二人立刻出去分头行动,只一会的功夫,整个侯府传来阵阵吵闹声。

    关外,

    入夏虽早,出夏更早,刚入秋的时候,旷野吹来的风,就带着一股凉意,尤其是夜晚,风如刀割,裹挟着枯草残屑和砂砾,呜咽着刮过平辽城高耸而斑驳的城墙。

    城垛之后,

    洛云侯戍卫的士卒们裹紧了略显单薄的皮甲,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和硬弓,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城外移动的大军,城楼上的战旗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张”字迎风飘荡。

    城楼最高处,

    洛云侯麾下大将张文远,一身明光铠,皱着眉望着不远处正在安营扎寨的女真大军,约有五里之遥,靠近平辽城的一方,是铺天盖地的女真骑兵!虽然看不清具体如何,但总感觉,不是女真人精锐。

    “远哥,要不要弟集结骑兵,去杀一杀女真人的锐气,此番正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最为松懈。”

    一声轻蔑冷哼,从身后传来,张文远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弟弟文清,叹口气,没好气骂了一句,

    “混账话,你当是女真人死了不成,看其军力,女真人诚然北边一战败了,但留守大军应该不少,不然不可能集结那么快,你看南边那些甲士,并未用膳,必然是起到警戒之用,等你带兵过去,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想起侯爷那时候走的交代,若是有兵来攻,定要死守不出,

    “哼,哥,你就是像侯爷说的,那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出去,就不出去,倒是探子来报,乌雅夫人竟然集结五万游骑,已经在城南扎营了,这可如何是好?”

    话说这位夫人还不去关内找侯爷,留在此地,是个大麻烦,听到这些话,张文远顿感头疼,夫人手里那些兵,既不能留在城内,又不能不管不问,

    “你速派人去,给夫人传令,让其带兵后撤二十里,守住商道即可,等侯爷来信为止,城内有三万步军和一万青壮,另有一万骑兵驻扎,够用了。”

    “这,是,听大哥的,”

    张文清迟疑下,就抱拳离去,就在平辽城内准备守城事宜的时候。

    五里外的女真人大营,一顶巨大而威严的狼皮王帐,矗立在大营深处,成为傍晚中唯一的灯火焦点。

    帐顶飘扬的九斿白毛大纛显得有些黯淡无光,透着一股颓丧的气息,周围布满密密麻麻、影影绰绰的汗帐精锐守卫,各个带着警惕目光,巡视四周,

    而帐内,

    虽然灯火通明,但气氛却显得异常冷清,此刻的黄吉台,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干瘦的面容,显得有些枯槁,身上穿的两层的棉服,还显得有些寒冷,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帐内两侧,则是女真各位旗主,至于汉八旗旗主,则是在帐外听候。

    “咳咳,都说说,议一议,大军在此消耗不少,平辽城就在眼前,咱们是打,还是不打。”

    此话一出,明显帐内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不少旗主现在低着头,相互打量,漠北那一战,八旗精锐死伤惨重,现在补充进去的,都是族里挑选的预备军,还有那些汉八旗,人数最多,都是从包衣奴才里顶替的,看似威风,实则有多少战力,是谁也不清楚,但有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平辽城已经修复完成,如此坚城攻打,死的人一定不少。

    “怎么,都不说话了呢!咳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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