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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0章 京城闻风而动


聚兵的号角声,响彻京城上空。

    让原本还有些安逸的京城,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不少势力的探子,全都朝着西市聚拢而来,瞧见是洛云侯的兵马,耀武扬威的离开京城,朝着西城门缓缓而去的时候,整个京城的目光,随之聚焦过来。

    赵武带着一众亲兵跟在身后,到了西市坊的时候,勒住缰绳,抱拳道;

    “侯爷,一路保重,末将回了,侯爷可还有捎带的话。”

    一个精壮的汉子,竟然面目上也有了许些不舍,都说士为知己者死,不在侯爷身边,心里不安。

    “你回去告诉夫人,等关外战事平定下来以后,本侯就回京了,府上一切以她为主,勿要多想。”

    张瑾瑜坐在马背上,回头看去,虽有千言万语,可终归是有一别,扬了扬手,便不再多言,随着大军,进入西市坊,后又随即下令,沿街的各种吃食,可让士兵随意购买,就这样,一路风风火火,直奔着码头而去。

    到了码头以后,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卫军守将吕广居,见到侯爷大军前来,带着一众校尉跪拜在前,

    “末将卫军守将吕广居,拜见侯爷。”

    “起来回话。”

    张瑾瑜抬手就让其起来,眼看着吕将军精气神都变了样,看来卫军衙门那边,亏空都给补上了,

    “侯爷,楼船四艘,商船二十五艘,卫军斗舰二十艘,还有三十十五艘货船,加上侯府楼船一艘,共八十五艘大船,可运兵一万余,呃,绰绰有余了。”

    吕广居起身后,就开始汇报码头情况,早之前接到侯府手令以后,立刻就带兵,把码头所有可用船只,全部扣下,好在京城西码头繁华,来往船只众多,若是在其他地方,万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凑齐船只。

    “好,此番多谢吕将军,时间不等人,这一次走水路北上,还需要吕将军多加护持。”

    张瑾瑜郑重抱拳,而后看向身后大军,立刻大喝一声,

    “全体登船,要快。”

    几乎是一瞬间,清空了整个码头的地方,黑压压一大群士兵,陆续开始登船,就连那些战马,也都给牵到货船上面,还留了不少士兵在上面照看,过了几个时辰,这才弄好一切。

    等张瑾瑜登上自家楼船的时候,吕广居立刻打了旗语,整个码头的船队,开始扬帆起航,入了安湖深处。

    当第一艘承载着数百铁骑将士的楼船解开缆绳,在低沉雄浑的号角声中缓缓驶离码头,那扬起的巨大船帆仿佛一面巨大的信号旗,轰然在平静的京城水面砸落。

    刹那之间,整座京城,无数双藏在阴影中的眼睛骤然亮起,无形的线报如同密集的蛛网,从西城码头疾射向这座巨城的每一个角落。

    洛云侯的果决离去,也让众多势力,急切着想探查出原因。

    “报,世子,洛云侯去了西城码头,在卫军的协助下,收拢了大批船只,现已经乘船离去,那位卫军将领,亲自率军护送,卑职回来的时候,码头已经没有了洛云侯的人马。”

    友来客栈二楼隔断内,几位藩王世子派出去的探子,已经急匆匆回来,低着头赶紧汇报,犹自惊讶不已。

    而已经吃的半饱的众人,端是放下手中碗筷,周正白立刻问道;

    “你可确定洛云侯已经离开了?”

    “是,主子,卑职亲眼所见,洛云侯一万兵马,连同那些马匹,也都上船了,等船队离开后,卑职才回来报信。”

    探子低着头,抱拳回道。

    周兴山眼神一亮,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

    “好,做得不错,当赏,但是也不能松懈,你即刻回码头等着,若是明日还没有东动静,就撤回来,若是有动静,查清后再来汇报。”

    “是,”

    探子抱拳领命,收了银子后,快步后退离去,只有吴王世子周良浩不解问道;

    “世兄,为何还要让他回去,洛云侯都走了,咱们不应该把信息传回去吗?”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信息传回去,顺便再盯着城内的变化才对。

    但汉王世子周兴山却摇摇头,

    “哎呀,你着什么急啊,都说洛云侯此人用兵如神,万一他用个障眼法,船队到了安湖上面,逛了一圈,又回来怎么办,万事小心一些。”

    “这,不会吧。”

    周良浩呢喃一句,明眼看着,洛云侯也不像是要回来的样子,北地关外的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洛云侯不回去,万一基业有失,那就麻烦了。

    几人想想也是,周兴山干笑一声,

    “小心无大错。”

    一句话就给掩饰过去,眼看着桌上的菜品凉透,复又让人重新上了一桌菜品。

    但,终归是京城的事,瞒不住。

    青湖东岸的李宅。

    幽静的书房内,四壁摆满了古籍善本,博山炉中吐出袅袅的青烟,散发出沉静的木香,书案一侧,须发皆白的李首辅正与一位幕僚对弈,白玉般的棋子落在黄花梨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时候,

    早有府上管家步履匆匆入内,垂手低声禀报;

    “老爷,府上小厮回禀,西城外码头那边传来确切消息,洛云侯所部已登船完毕,主力尽发,船队已离京北上,走的是水路,顺带着漕运卫军护送。”

    李首辅正在聚精会神的下棋,闻听此言,落子的手微微一顿,旋即稳稳地将一枚黑子置于角地,一句话未说,反而是凝视着棋盘上的黑白交错的棋子,仿佛那纷乱的局势正是朝堂的缩影,有人下棋,就有人做旗子,或许,洛云侯这个棋人,也动了。

    李潮生见状,也识趣地停下动作,静待父亲发话。

    “终究是走了……走得何其果决,能做到洛云侯这般动作快的,世间少有。”

    “是的老爷,听探子来报,说是洛云侯入了宫以后,竟然没有回府,出宫孤身一人,带着大军直接去码头登船,前后用不到三个时辰,奴才算了一下,若是日夜兼程走水路,用不了七日时间,就能到关外。”

    老管家在那候着,小心言语,

    “哼,七天太久了,以洛云侯带兵速度,三日可到云阳郡,而后快马加鞭,最多五日,就会回到关外,七日时间,都够他回到平阳郡城带兵打一场的了。”

    李首辅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阅尽沧桑的平静,却也有着沉重的分量,能做到这一点,放眼整个关内能做到的,可没几人;

    “还有,卫占英那份调军回营的文书,终究是兵部的权责,没有盖戳的朱批,他王子腾……”

    说到此处,想到王子腾进退维谷的模样,李首辅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不知是赞许还是嘲讽,

    “好在最后宫里去了信,让他回营,王子腾倒是个明白人,之前一动未动,接了御令才走,可是洛云侯这一走,京营这张硬弓的弦,算是彻底松了。”

    松了弦的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原本被这弓压制的各路人马,有了腾挪甚至角力的空间。

    李首辅缓缓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景色,绿意盎然,充满生机;

    “老夫有一事没想明白,女真人刚刚大败而回,为何会突然西进,洛云侯看样子也不是一个软骨头,以败军去战洛云侯的精锐,怕最后讨不了好处啊。”

    话未说尽,他转身看向自己儿子,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关内就是因为洛云侯镇压京南一仗,京中的老树们,根深叶茂盘根错节,没了悬顶之剑,只怕也要活动筋骨了,那些有私心的藩王,节度使,还有那些四王八公的勋贵,必然会蠢蠢欲动。”

    “父亲,您是说,就是因为洛云侯在京城,关内才少了许多事,洛云侯这一走,关内会继续出现动荡?”

    李潮生有些不解,朝廷赢了京南镇压乱民的事,声威大震,虽然有洛云侯为帅,但出人出力的可是朝廷,怎会因为一个人,牵扯那么大,毕竟还有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莳的牵制。

    “你啊,洛云侯若是一人不可怕,但他可是诸侯,身后几十万大军,此番回去,北地烽火,那这样一来,北地边军就会被牵制住,关内看似安稳,实则坐在火山口上,或者说,除恶务尽,洛云侯让贼教跑了,这就是最大的隐患。”

    他声音更低沉了些,脑中想着宴会的时候,几位王爷的请奏,想要组建剿灭邪教的大军,恐怕是意有所指。

    望着棋盘上的棋子,不再是黑白相争,而是在洛云侯离去后,整个京城的变成了一盘更庞大、更危险的棋局,关内就是天下,可惜,他老了。

    “潮生,密切关注朝堂众人,还有关内各地奏疏情报,尤其是那几位王爷的动向,老夫猜测,贼教有可能卷土重来啊。”

    “什么,父亲,不会吧,就算是他们想卷土重来,可京南一地早已经千里无人烟,如何补给。”

    李潮生脸色大变,可一想到京南现状,却又不信,岭南三郡土地耕作少,物资不丰,怎会养那么多兵。

    “是啊,养不了,只能去抢了,南边不缺人,若是他们先拿下昌云三郡,补齐粮草,再行北上,亦或者是”

    混浊眼神里带着一丝苦笑,或者说几位藩王通敌,那所有东西都是不缺的。

    “父亲的意思是,那些王爷会养寇自重。”

    父亲不敢明言,李潮生却敢,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王爷是早有筹谋,那朝廷该如何应对?

    “对,他们想通敌,朝廷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话又说回来,有时候一把刀用的好了,打盹的时候也会伤了自己,朝廷只能试着守住凌河一线,而他们或许聪明反被聪明误。”

    阴恻恻话语一出,整个书房内的人,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贼教的人,哪有什么信誉,未必不会真的不西进荆南粮草丰沛之地啊。

    随着李家府邸的探子四散而出。

    其余各勋贵世家,同样如此。

    就连北静王府内,

    早就接到消息的王府长史,已经躬身肃立在书房内良久,此刻书房内,充满了一股肉香,水溶一身天青色的绸缎常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湘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神情是惯常的慵懒与漫不经心。

    屋内还有一个火炉,上面竟然炖着一锅肉菜,配上桌边的一壶清酒,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你是说洛云侯走了,回关外了?”

    “回王爷的话,洛云侯带齐兵马以后,直奔码头,由卫军护送,走水路北上,听说洛云侯从宫里出来以后,也没回府有个交代,走的焦急。”

    探子一路跟到西城外码头,必然不会看错。

    “呵……,有意思,这个时候,关外女真人来得可真巧。”

    水溶一声轻笑,悠悠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王爷,洛云侯离京以后,禁军大营里面的京营兵马,也起兵回了安湖大营,看样子,是宫里给了手令,与兵部并无关系……”

    长史眼神闪烁,影卫传来消息,王子腾收到兵部调令,不为所动,直到养心殿的公公去传旨,王子腾这才动兵。

    “哼,王子腾这是表忠心呢。”

    水溶微微眯起眼,目光看向屋内的炉子,炖的大肉,已经入味了。

    “兵部给的调兵文书,除非有了圣谕印记,否则,连兵马司的人都不一定听,卫占英在这个时候,来上这一手,明显有些不对劲,也不知文官那边,是谁的意思。”

    回身坐下,放下玉佩,倒了一碗茶水抿上一口;

    “让下面的人收一收爪子,别在风口浪尖上生事。”

    水溶的语调变得冷冽,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忍住。

    “不过,风声可以透一透,但要做得自然,既然洛云侯走了,那西河郡的事就要动一动,虽说吃不了那么多,石洲和阳平一地,甚至于汝南重镇,都可以用一用的。”

    北静王府的算计,如同暗室里的香料,浓烈而难以捉摸,其指向更是似有若无,让人琢磨不透。

    “王爷的意思是,和东王府谈一谈,但是东王府麾下江南大营的兵丁,驻扎在汝南城,百姓早已逃离此处,如何去用。”

    长史有些疑惑,现在西河郡,只有金州,郡城还算完整,百姓就算回去,也多在阳平和石洲,汝南城虽大,但百姓不去,如何才能恢复。

    “咱们收了那么多的佣户,汝南城田亩众多,让他们占了去种地,这样一来,粮草就够用了,谁说粮草,一定从西河郡里面抢呢。”

    北静王水溶,和冷老商议多日,既然西河郡里面的土地,都有有主的,那就去找没主的地方,逃亡百姓那么多,怎会不用。

    “是,王爷,属下明白,既然能去汝南耕种,那怀州,林州等地,是否可以,京南地方大着呢。”

    长史越说,眼睛越亮,若是王爷掌控京南,那时候。

    “咳咳,想什么呢,只在汝南城耕作,其余地方不去,京南看着荒废,盯着的人太多了,万一贼教卷土重来,一切皆休,毕竟洛云侯可是走了。”

    水溶叹口气,此番决策,也是被逼无奈,若是能收了西河郡大小门派的便利,怎会想这些办法,现在洛云侯走了,朝廷就能被北边的事拖累,他就能下手去做了。

    “是,王爷,属下亲自去办理此事,属下告退。”

    随着长史离去,水溶终归是淡然一笑,拿起筷子,夹了炖肉送入口中,味美醇香。

    一动一静。

    北王府惦记着东王府,东王府上也惦记北王府,

    东平王穆莳,手里拿着鱼饵,坐在池子旁边的亭子里,扬手喂鱼,或许是等了好久,这才开了口;

    “既然人都走了,那许多人都会闻风而动,北王府可是有话传来?”

    把手中最后一点鱼儿洒下,池中的金鳞瞬间溅起水花,在池水中荡漾开来。

    “回王爷,北王府的长史过来说,想要汝南城那些耕地耕作,若是收了粮食,和东王府平分,顺带着还说,要注意京南的动静。”

    秘卫千户李东,早已经肃立在身旁,等着王爷问话。

    却见王爷无所谓拍了拍手,端起亭子内石桌上的茶水,抿上一口,笑了笑;

    “还真是喜从天上来,看来水溶对西河郡没有大动的意思,这倒是奇怪了,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

    “是,王爷,还有一事,苏州焦将军来信说,苏州织造局已经重建完毕,那位首富沈万和已经开始大规模采买生丝,焦将军问,今年的锦布,可需要织造局织布。”

    历来东王府都是占用过制造局一段时间,织出来的锦布,质量上乘,

    “立刻回信,江南那些东西,万万不能在碰了,沈万和要生丝,就全卖给他,要知道,现在朝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江南,朝廷户部的银子,都快见底了。”

    为了这些蝇头小利,暴露东王府的势力,得不偿失,

    “是,王爷,卑职领命。”

    李东刚要起身,又被东平王叫住,吩咐道;

    “派人盯着京南各地,本王觉得,贼教怕是不甘寂寞。”

    “是,王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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