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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1章 路遇漕运总督


一动不如一静,动如脱兔,静如泰山!

    当日傍晚,

    安水河上,洛云侯庞大的船队,已经在河面上疾驰,河的两岸,皆是来往的商船和货船在那等着避让,等洛云侯的大军船队,驶过运河中央的时候,这才敢扬帆上路。

    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站在船舷一侧,驻足观望,看着眼前略过的庞大船队,多嘴的,好奇的人,就开始四下观望;

    “唉,王兄,怎么回事,这些是谁的船队,那么多大船?”

    被称作王兄的的人,朝着船队前面看去,迎风飘扬的大旗,写了一个张字,还有好似是关外的旗帜,忽然惊呼一声;

    “快看,是关外洛云侯的船队,这旗帜,为兄在关外见过。”

    见到有人认出船队旗帜,不少人恍然大悟,立刻有人接话,

    “那就对了,这几日你们可知道关外的消息,说是女真人卷土重来,已经要率大军西进,此时洛云侯急着带兵而返,必然是收到消息,也不知这一回,关外还能不能挡得住,据说那女真人又整出了汉八旗,唉。”

    有知道内情者,无不叹息一口气,这才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要闹兵乱,尤其是那些走商的,这关外的商路,可都是银子铺地啊。

    却有一位书生,见到众人唉声叹气,脸色涨红,大喊一声;

    “怕什么,洛云侯乃是当世军神,还怕区区女真人,那所谓的汉八旗,听说都是北地汉人逃难掳掠过去的,若是天兵一到,必然反正,再者,洛云侯关外大军整肃,不同于往日边军。”

    这一声呐喊,也让许多人多了精气神,

    “是啊,说的不错,听说洛云侯在平阳城留下重兵,宵小之辈岂能得逞,还有一小隐秘的消息,女真人在北地瀚海,和月氏人死战惨败,回到辽南后,还能有多少精锐兵马,我看啊,洛云侯恐怕能反推回去啊。”

    “啊,不会吧。”

    又是一阵争吵,许多人在那争论,这些话,都入了船舱顶层的一群人耳朵中,前太子大统领副将曹昌中,立刻小声道;

    “少东家,看来太平教那些人,和几位藩王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只是属下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何种法子,竟然让女真人径直率军西进。”

    说话间,一脸的凝重,看来自家主子,小看了贼教这些人,世子周玉民凝神看着窗外的船队,浩浩荡荡疾驰而下,船上都是军容整备的甲士,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军,或者说,刚刚那些百姓的话,果真应验了呢。

    “不管真与假,结果是做到了,所以太平教能压过白莲教的风头,必然是有原因的,你看前面洛云侯的船队,这般精锐士卒,天下少有,我倒是觉得,此番女真人把洛云侯这个煞星招惹回去,才是一步臭棋,怕是女真人的劫难了。”

    幽幽一叹,京营那些老爷兵,洛云侯都能指挥用的如同臂膀一般,那关外边军精锐,洛云侯绝不会再次放任女真人有下一回的,身边曹副将,听得有些苦笑一声;

    “少东家说的也对,此番主子让少主回京,就是想要少主主持经京城商会大局,顺带着监视白莲教和太平教的一举一动,人和商队已经盘点下来不少酒肆茶馆,早些年的老关系没有动用。”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虽有暗探在京城,但多数情报,因无人主持大局,情报上,多有疏忽。

    “好,一切听曹叔安排,此番回京,要在京城五个市坊布下眼线,还要多隐蔽,毕竟皇城司底蕴犹在,父王远在南方,如今大军组建完成,就等着西出,曹叔,你说那些王叔是真心还是假意。”

    想到父王联合太平教和白莲教的人马,组成西进大军,准备夺了西出的宿州城,进而威胁樊州城和江州城,这样一来,必然会有急报入京,那时候,几位藩王的兵马就可南下,驻扎在荆南郡城内,摇摇观望。

    曹副将一脸的思索,这些事,他也听大统领说过,可惜他只有一身武艺在身,其他的,并不是他的擅长;

    “少主,这些事,属下可想不明白,但有一件事,属下清楚,天下人,无利不起早,那些藩王,想的无非是京城那个位子,咱们尝一点甜头不怕,就怕那些人,不会给太多。”

    荆南可是吴王地盘,荆北地方大,汉王和宋王瓜分,另有五湖郡乃是郑王占了一半,这几位王爷的心思,万一在吴王身上。

    “那倒也是,但咱们只要占了宿州,也就在凌河站稳了脚跟,甚至于江州城,遥遥在望,那时候,就算吴王想赶咱们走也是不易。”

    以凌河为界,南北隔河相望对峙,以南的沃土,可都在父王手中了。

    “少主说得对,所以,咱们才来京城的。”

    曹昌中微微一笑,时局再变,就这样,等洛云侯的船队离去以后,船家又开始掌舵,向西而去。

    可在河面上,天色依旧阴沉铅灰,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吸饱了水气的巨大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运河两岸,辽阔的平原与低矮的山峦上,好在当日是个晴天,两岸的村庄、码头、芦苇荡也都看的清楚,要不然,船队必然会行驶不快。

    最前头的楼船,洛云侯张瑾瑜站在楼船二楼甲板上,迎着风远远望去,风不大,却明显带着一丝凉意在里面,而且不远处,就是运河和安水交汇口,福灵郡的漕运衙门,离得可不远了,想到那位便宜的漕运总督沈学仕,心中难免有些古怪。

    目光扫视船舷两侧的甲士,张瑾瑜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宁边,日头还没到,这一丝凉意,就吹了过来,看来北地那边,已经入秋了。”

    一般来说,北地的寒气来得快,秋天就短一些,入冬快,这样一来,若是缺衣少粮,这一个冬天就难熬了。

    “侯爷,河面上湿气重,定然是比岸上凉一些,北地现在,正是好时候,女真人瞅的机会尚可,可侯爷早有准备,就不知这一回,侯爷的打算,末将有些摸不准。”

    按理说,以萧军师统领南部,文远将军守城,还真的不怕女真人,但侯爷这般着急的意思,耐人寻味。

    张瑾瑜微微一笑,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去,不仅因为女真人来的匆忙,他们的机会,未必不是他的机会,

    “此番女真人元气大伤,来咱们这,就是想抢东西恢复元气之用,你说若是这一次抢不到,并且损兵折将,那女真人可就没多少实力了,辽南一地,有银州城,锦州城,还有丹州城,土地平坦,水草丰美,难得宝地,尤其是近在咫尺的银州,盛产白银啊,那就是能下银子的母鸡。”

    一想到女真人卖物资的时候,大宗货物几乎不怎么还价,谁不稀罕。

    “侯爷的意思,大军东进,吃掉银州城。”

    宁边小声伺候,若是能击溃女真人主力,拿下银州应该没问题,但后面如何守,就麻烦了,毕竟银州深入辽南门户。

    可回的一句话,张瑾瑜轻轻摇头,

    “不是银州城,是整个辽南,你说黄吉台之前病了,本侯觉得,此番机会难得,若是东进,可否吃下整个辽南,这样一来,打通与东边三国联系,这垄断的商贸路线,就够整个关外吃不完的利益。”

    “侯爷,这.”

    宁边多是震惊神色,这样一来,耗费时间太久,粮草消耗也不少,

    “侯爷,就怕时间不够,而且消耗粮草太大,关外已经入秋了。”

    “是啊,入秋了,但关内各地都在收粮,既然有那么多银子,不用可惜了。”

    幽幽一叹,机会就在眼前,试一试无妨。

    正在行船之际,只见福灵郡码头外面,有一艘楼船拦在河面上,上面挂着一副沈字大旗,有漕运卫军来报,

    “报,侯爷,前面那艘楼船,是总督大人亲自来此,还请侯爷稍等片刻。”

    有人来汇报,楼下吕将军也匆匆赶上来,

    “侯爷,总督大人亲自在前面等候,打了旗语,等船靠近,总督大人想要面见侯爷。”

    张瑾瑜顿时来了兴趣,看样子,这个老狐狸早就得了信的,遂点点头道;

    “好,沈老哥倒是个‘有心人’,挑得如此‘恰到好处’的时间地点,既然来了,怎有不见之理,降低船速,靠过去,命身后船队,不得停歇,继续北上。”

    “是,侯爷。”

    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前头,漕运总督沈学仕沈大人,坐在楼船甲板上,身着二品锦鸡补服、头戴乌纱帽,面容白净,略显富态,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丝温和笑意,身边跟着幕僚和长随,还有总督府上的一些官员,早就等候多时了,眼见着洛云侯的楼船来此,便起身站在船舷边上,身后有幕僚轻声道;

    “大人,洛云侯的船,已经靠了过来,此番洛云侯急着离开京城,必然是关外军情紧急,属下看过京城来的密信,那位徐大人,已经被押进天牢,定了死罪。”

    既如此,漕运衙门的陈年旧案,没有太上皇的旨意,谁敢再查。

    “说的没错,但洛云侯不能等闲视之,徐长文是洛云侯的门生,京城的事,看不清全貌,那位徐大人不顾生死,其名声早就传遍天下,所以,想要知道刑部那边,是否还要查漕运衙门里的旧账,就需要探一探洛云侯的口风了。”

    沈学仕略微有些无奈,怎会这般巧合,带着漕运衙门的烂账要查呢。

    “是,大人,是卑职浅薄了,此番大人和侯爷叙旧,想来此事应该不难。”

    “但愿吧。”

    就在楼船靠近的时候,两船之间上了甲板固定,沈学仕这才在众人的护送下,登上洛云侯的船只,一行人,直奔着主舱而去。

    舱内,

    张瑾瑜早就摆好茶点在内等候,红泥小炉上,温着上好的碧螺春,茶香袅袅,稍稍冲淡了一些船体木料与桐油混合的气味,等人入了舱内,起身便是盈盈一拜,

    “沈老哥,弟失礼了。”

    “哎呀,可算是见到贤弟了,你我二人之间,怎需要这般客气。”

    洛云侯起身相迎,没有失了礼数,沈大人自然也不会失礼,同样拱手一拜,见了礼之后,二人便入了座,宁边则是满了两杯茶摆在上面。

    张瑾瑜做了请的动作,二人虽未开口,但还是相互猜测来意,便先喝茶润喉。

    “侯爷,莫要怪哥哥拦路,此番贤弟回关外,风尘仆仆,做哥哥的,怎可不在这见上一面,正好赶着时间相会,对了,一点心意,算是给贤弟践行了。”

    沈学仕说完,就让身后随从捧上一个精美的剔红漆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银票,还有一方田黄冻石的镇纸,虽不知有多少,但一定皆价值不菲,这些东西,看似也不过分僭越。

    “沈老哥有心了,哪有哥哥给弟弟送银子的,不能拿,不能拿。”

    洛云侯摆了摆手,把桌上的糕点盒子,往前推一推,自己还没有试探,这银子就先送来了,怎能收下。

    “唉,这话说的,你我之间,还需这些礼数,不过是一些零嘴的玩意,侯爷还是收下吧。”

    沈学仕伸出手,捏了一块糕点入口,随后眼中一亮,称赞道;

    “味道尚可,应该是东市姚记商号的糕点。”

    “老哥猜得没错,是姚记商号的,走的时候,多买了一些,等会老哥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这些东西,既然是哥哥给的,弟自然是要收下的。”

    二人叙话之间,无非是品尝一些京城带来的零嘴,当第三巡茶续上时,沈学仕看似不经意地轻轻放下了茶杯,望着窗外的天色更加昏沉,船舱内显得暗上许多,河水拍岸的声响,因为隔音良好的舱板,显得有些遥远。

    那略显白净圆润的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对着洛云侯压低了声音:

    “侯爷,哥哥也不多说其他的,侯爷领兵在外,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只是哥哥听说,近几日,京城里面多了多许谣言,涉及漕运衙门,传言至此,衙门上下官员都是胆战心惊啊。”

    张瑾瑜身子微微一侧,端起茶杯,并未饮,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在上面的嫩叶,眼皮抬起,直视着沈学仕:

    “哈哈,京城的事,无非是刑部衙门的事,看来沈老哥也算是消息灵通了,刑部虽然有商议,但根本没有要说给陈年旧案翻案啊,这等消息,老哥从何处得来的。”

    此中的事,多以徐长文奏疏为重,牵扯进来也不止这一个案子,语气平淡,但那“消息灵通”几个字,却带着微妙的压力,看来,太上皇那时候的案子,果真有猫腻。

    沈学仕心头一紧,脸上笑容不变,身体却微微前倾,声音更低了半分,:

    “侯爷,为兄也不隐瞒,在运河上,迎来送往,总少不得要听到些风声,这不前几日,京城那边,不少人提及刑部衙门,那位徐主事,名动天下,谁人不知。”

    恰到好处地停住,留出空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京城的事,就不算秘事。

    洛云侯心中了然,果然,天下盯着刑部的,可有不少人啊,遂开口宽慰,

    “呵呵,沈老哥真是心系朝廷,细致入微啊,连刑部查几笔烂账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入了沈老哥的法耳?京城的事,本侯不避讳,此番案子已经算了结,沈老哥不必担心,但弟此番北上,还缺少不少粮草,正好老哥来得巧,若是可以,沿途运河各郡,还需要老哥卫军照应,购买粮草即可。”

    这一番话,绵里藏针,顺带着,张瑾瑜反而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就放在桌上。

    这一回,换成沈学仕有些惊讶,粗滤的过了一眼桌上银票的厚度,至少有几十万两,心下一惊,额角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知道关外缺粮,可没想到缺那么多。

    故意用衣袖遮掩,镇定地揩拭了一下,连忙讪笑道:

    “贤弟这算是见外了,刚入秋,秋粮丰收在即,粮食不缺,但是这些数额,莫不是有些大了。”

    “大于不大,还不是哥哥定的,只要把粮食运送到云阳郡,自有人接应,漕运连着漕帮,运河两岸的买卖,尽收其中,老哥放心,该多少银子,本侯分文不少,但要买的货物,还需要老哥打一声招呼。”

    张瑾瑜伸手,把银票往前推了推,关外战火一起,缺的东西多了,只能从关内购买,想要省时省力,只有靠着漕运便利,漕运定然是离不开漕运衙门,还有漕帮的人。

    沈学仕闻言,眯着眼,心知肉戏来了,看样子,关外那边,女真人带来的麻烦可不小,要不然,洛云侯不会在这开口,若是接了这一单生意,或许今年漕帮上下,就能吃饱了,权衡利弊以后,也不再迟疑,伸手把银票拿回来,摸索一番后,收入怀中。

    “贤弟放心,此番买卖,本督替漕帮接了,沿途的所有码头,侯爷放心,一切畅通无阻。”

    见达到目的,张瑾瑜自然满脸笑意,

    “还是老哥做事稳妥,刚刚那些,只是定金,关内的锦布,粮食,生铁等,只要老哥能弄到手的,弟全要了。”

    买粮食是买,买其他东西也是买,既然路子通了,多买一些也无妨,沈学仕一听,嘴角哆嗦一下,遂点了点头。

    “好,为兄尽力就是。”

    眼看着舱内交易完成,二人又喝了一会茶之后,沈大人便告辞离去,张瑾瑜亦步亦趋在身后送别,等人上了楼船以后,各自在甲板上相互告别,船顺水而下,但来的风,更大了一些,天际之间的暗淡,已经弥漫散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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