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上次捕杀黑熊,不过是为了给家里换些过冬的粮食。
没曾想这事竟传得这么远,连县城码头的文书都知道。
他暗自琢磨:出门在外,这黑熊的事虽小,倒成了个旁人认得的由头,也不算坏事。
林越心里转着念头,面上没露半分,只是稳稳地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文书手里的笔“啪嗒”一声磕在墨砚上,先前的敷衍劲儿瞬间没了。
他连忙从桌后绕出来,凑到林越跟前,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都热络了不少:“怪不得看着就不一样!”
“我前几日还听营里的兄弟说,有个后生凭着一把短刀,硬是把几百来斤的黑熊撂倒了,原来是你啊!”
文书搓着手:“林小哥,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周将军,他前阵子还问起过这事呢!”
说着,也不等林越回应,一溜烟就掀着布帘钻进了营帐。
林越站在原地,手依旧按在赤焰剑的剑柄上,心里却松了口气。
原本还担心进了河工营会被随意磋磨,如今凭着这“捕熊”的名头,倒先得了几分重视,或许接下来的日子,能比预想中顺些。
他回头冲后生们递了个安心的眼神,沉声道:“都别急,先等着,看情况再说。”
后生们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先前的紧张和慌乱淡了不少。
……
没等一会儿,营帐的布帘就被猛地掀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钻了出来。
酱色短打裹着结实的臂膀,腰间挎着把宽背刀,脸上一道浅疤从眉梢划到颧骨。
林越心里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安民军的周将军,就是那个前阵子到林家村发粮食发媳妇的周猛。
周猛几步就跨到林越跟前,粗粝的手掌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好小子!原来是你!听说你在山上打了一头黑熊,足足有六七百斤重。”
他嗓门大,一开口就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周猛看着一身健硕的林越,越看越顺眼,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如今有你这身手的人不多了,留在河工营扛石头太可惜了……”
林越刚要开口,周猛就话锋一转,眼里闪着光:“我这新兵营正缺个懂拳脚、能带队的教头,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新兵营?”
林越闻言一怔,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义军纪律果然松散,要不然怎么他一来就提升教头。
不过林越心中还是欢喜,毕竟怎么说也比去河工营强,因为这河工营天天泡在冷水里扛石头疏通运河,粮饷还被克扣,饿一顿饱一顿是常事。
可去新兵营不仅能避当苦役,还能有口饱饭吃,更重要的是能学本事,往后不管是护着弟兄们。
还是自己保命,都多了几分底气,最重要的是能上阵杀敌,获取军功往上升,搞不好还能当个将军。
林越思绪至此拱手道:“多谢周将军抬举,只是……”
林越回头看向身后的三十二个弟兄——自己去了新兵营,这些同乡弟兄要是还留在河工营,指不定要受多少磋磨。
周猛看出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有何难!你这些同乡弟兄,要是愿意跟你一起练本事,就都跟我去新兵营!正好新兵营还缺人手,一起带去操练!”
周猛这话一出,身后的后生们,瞬间炸了锅,阿牛第一个喊道:“越哥,我跟你去!”
石头和其他弟兄也纷纷点头。
林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再次对周猛拱手:“那就多谢周将军了!”
周猛摆了摆手,冲文书喊:“把林家村这队人的名册划出来,全归到新兵营!”
“是!”
周猛笑着拍了拍林越的胳膊:“走!我让人带你们去新兵营瞧瞧,先把住处和家伙事安排好,下午让弟兄们歇一歇,明天咱们就开始操练!”
“多谢周将军。”
周猛闻言笑着摆了摆手,转身掀帘回了营帐:“你且等会,我让人给你取套行头来!”
他刚进去没多久,就见一个后勤兵拎着个青布包裹快步跑过来,双手捧着递到林越面前,躬身行了一礼:“林教头,这是周将军吩咐给您备下的甲胄和长刀!”
林越接过包裹,触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玄色甲胄,还有一把长刀,刀鞘是深棕色的,铜环泛着亮,刀柄缠了防滑的麻绳。
他跟着后勤兵去了旁边的帐篷,换上劲装后,又把长刀斜挎在腰间,打量一眼,连自己都愣了愣。
原先身上的粗布短打透着乡野气,此刻换上合体的甲胄,配上腰间的长刀,再加上他本就肩宽背厚、眼神锐利,先前的农户模样荡然无存,倒像个久经沙场的将军,透着股利落的英气。
那后勤兵候在帐篷外,见他出来,眼睛瞬间亮了,躬身的幅度又大了些:“林教头,您这模样,一看就是练家子!”
“林教头,新兵们都在校场等着,我这就带您过去熟悉熟悉!”
林越点点头,跟着后勤兵往校场走去。
……
校场上,林家村的三十几个后生正缩在角落,一个个攥着包袱,眼神发紧。
周围的老兵要么斜靠在旗杆上磨刀,要么三三两两聚着大声说笑,语气里满是粗粝的狠劲,看得石头悄悄往阿牛身后挪了挪,后生们心里都像揣了块石头,直打鼓。
忽然,石头扯了扯阿牛的袖子,声音发颤:“你看……那是不是越哥?”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林越穿着一身玄色甲胄,腰间斜挎着长刀,步伐沉稳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躬身引路的后勤兵。
那劲装衬得他肩背更宽,腰间长刀的铜环随着脚步轻轻晃,先前的乡野农户气全没了,透着股利落的英气。
“真是越哥!”阿牛第一个喊出声,眼里的慌神瞬间散了,“越哥换了衣裳,看着……看着跟将军似的!”
短暂的愣神后,后生们都涌了上去,围着林越七嘴八舌地问:“越哥,你这是成教头了?”
“这么说,咱们真的不用去河工营了?”他们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期待。
林越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把周猛的安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周将军让我去新兵营当教头。”
“咱们三十二个弟兄,都不用去河工营,跟着我一起留在新兵营学本事。”
“真的?!”石头眼睛一下子亮了。
没等林越再开口,后生们已经爆发出欢呼,阿牛甚至激动地拍了下手:“太好了越哥!”
人群里的忐忑一扫而空,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
他们心思简单,没什么大志向,只想着能保住性命、有一口饱饭吃就很好了。
先前听说要去河工营,日日泡在冷水里扛石头,还饿肚子,随时没命,心里早就慌得没底,如今能跟着林越进新兵营。
不用遭那份罪,还能学些拳脚傍身,对他们来说,已是天大的幸事。
阿牛攥着拳头,脸上满是兴奋:“越哥,往后我肯定好好学本事,等回去了,也能护着我爹了”
石头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没了先前的怯懦:“我也学!再也不让我娘担心我被人欺负!”
其他后生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应和着。
……
林越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长刀的铜环,面上没显什么情绪。
刚走到校场中央,就见一个穿着深灰甲胄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
他身形挺拔,肩膀上落着层薄尘,想来是刚从别处赶来。脸上几道浅疤纵横,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光,腰间佩刀的刀鞘虽旧,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刀柄处的包浆透着常年握持的温润。
“林教头。”汉子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声音带着几分沙场历练出的粗粝,“在下陈烈,周将军派我来帮你规整新兵,顺带熟悉营中规矩。”
“有劳陈兄。”林越也拱手回礼,目光在对方握刀的手上顿了顿——那双手指节粗大,虎口处有明显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练刀的老手。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陈烈说是“帮衬”,实则是来盯着队伍、传帮带的。
不过,周将军肯把同乡弟兄都收入新兵营,已是天大的情分,派人来把控着些,也在情理之中。
陈烈也不绕弯子,侧身引着林越往校场东侧走,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次新兵营共收了八百人,除了你们林家村的三十二人,还有周边十几个村子的壮丁,每村三十到四十人不等。”
“周将军特意吩咐,给你划了三个村的兵源,让你从里面再挑些人,凑够一百人的队伍,方便操练。”
“哪三个村?”林越问道,脚步没停。
“河西堡、东沟寨和后杨庄……”
陈烈报出村名,又补充了句,“这三个村的壮丁都在那边等着呢,林教头若想去,咱们现在就能过去挑。”
林越点点头,把村名在心里记牢——多挑些可靠的人手,不仅能让队伍好带些,往后真遇到事,也能多几分底气。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河西堡新兵聚集的地方,远远就看见一群壮丁背着包袱,正局促地聚在树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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