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计划败露，气急败坏
宴会最终在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沈玲儿身为沐相府夫人，脸上带着笑脸强撑将最后一位宾客送走，转过身回到内厅时，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已阴沉能滴出水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股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怒火，却无法按捺住手中颤抖的指尖。
“废物！都是废物！”
一进花厅，屏退左右，沈玲儿再也维持不住风度，抓起手边的一个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尖锐的碎裂声如同针刺般回荡在空旷的厅堂中。
她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着指向跟在身后、脸色惨白的沐婉柔，声音里满是愤怒与压迫感：“看看你干的好事！非但没让那个小贱人出丑，反而得罪了王侍郎家！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
沐婉柔从未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她像是被一记重锤砸中，猛地退后半步，浑身剧颤。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咬住嘴唇，眼眶瞬间泛红。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抬起头，试图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向沈玲儿求助。
沈玲儿的目光却比刀刃还冰冷，仿佛要将她戳穿。
她委屈辩解：“母亲！女儿不是故意的！
是沐云笙那个贱人！
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躲开了！
她根本没病！
她在耍我们！”
“耍我们？”
沈玲儿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得像一把利刃刺破空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满堂的宾客都看见是你‘脚下不稳’泼了王小姐一身！
你让四殿下怎么想？
他刚才看你的眼神你没看见吗？！”
提到宇文耀，沐婉柔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哭得更凶了。
“殿下……殿下他一定对我失望了……都怪沐云笙！
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她将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到了沐云笙身上，眼神变得无比恶毒，仿佛要将对方撕成碎片。
“闭嘴！”
沈玲儿厉声喝道，烦躁地在花厅里踱步，她的靴子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敌人对峙，“现在说这些已于事无补！
这次是我们轻敌了！
没想到那个丫头病了一场，反倒像是开了窍，变得如此狡诈！”
她停下脚步，眼神阴鸷盯着跳动的烛火，仿佛那是沐云笙的身影。
烛光映在她脸上，显出了一抹鬼魅般的阴影，仿佛她的面庞也被这秘术的阴冷气息吞没。
“寻常的小打小闹看来是奈何不了她了，不能再等了！”
她猛地看向沐婉柔，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必须尽快施行秘法，夺了她的凤凰命格和气运！
只要命格到手，她就算再有几分小聪明，也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届时，四殿下自然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沐婉柔闻言，止住了哭泣，眼中燃起疯狂的渴望：“母亲，那秘法……”
“月圆之夜，就在三日之后！”
沈玲儿斩钉截铁，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月华最盛，阴气至浓，正是施展‘移花接木’之术的最佳时机！
你且再忍耐几日，我已经让你外祖母将所需之物秘密送入府中。
到时……”
她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我要让她在极致的痛苦中，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切被剥夺，成为你登上凤位的踏脚石！
看她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得意！”
她们却不知道，就在花厅侧面那扇巨大的紫檀木屏风之后，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正屏息凝神，将她们这充满恶毒与疯狂的计划，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
念霜如同暗夜的精灵，在确认再无更多信息后，才悄无声息地退离，仿佛从未出现过。
与此同时，锦绣苑内。
沐云笙已换下那身素净的衣裙，穿着一件舒适的常服，坐在窗边，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眼神却透过窗外的月色，落在了远处某个看不清的地方。
她的肩背微微挺直，似是在悄然无声在支撑某种无形的重量。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脸庞上，将她衬得清冷而深邃。
然而，她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冰冷的杀意，仿佛连这月光也无法穿透。
念秋正在汇报宴席散后各方的反应，尤其是沐春风那里。
“小姐，老爷送走四殿下后，回书房前，特意问了一句大小姐是否安好。
听闻小姐已歇下，并未多言，但是，他的神色……
似乎对今日二小姐的失仪颇为不满。”
念秋斟酌着用词，目光中透着一丝忧虑。
沐云笙的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沐春风最在乎的，从来都只是沐家的脸面和他自己的官声。
沐婉柔今日当众出丑，损了沐府颜面，他自然不悦。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之一。
一点点，一步步，她要让沐春风对沈玲儿母女失望，哪怕只是微小的裂痕，也足以在未来成为压垮她们的稻草。
“知道了。”
沐云笙淡淡应了一声。
这时，念霜如同鬼魅般闪入室内，将沈玲儿母女在花厅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月圆之夜……移花接木……”
沐云笙重复着这两个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果然，她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夺运秘法，这才是她们最终的杀招。
“小姐，我们该如何应对？
是否要提前破坏她们的准备？”
念霜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任何想伤害小姐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不。”
沐云笙摇了摇头，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阻止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既然她们选好了日子，搭好了戏台，我们便陪她们唱到底。”
她看向念霜，目光锐利：“念霜，你这几日务必盯紧沈玲儿和沐婉柔，弄清楚她们施法的具体地点，以及所需的所有物品清单。
尤其是……
那所谓的‘移花接木’之术，关键之物是什么。”
“是，小姐！”
念霜领命。
“念秋。”
沐云笙又转向念秋，“你想办法，将我‘病已痊愈，且于宴会上虽受惊吓但言行得体，未失沐家颜面’的消息，不着痕迹地透给外祖家知道。
尤其是……
要让大表哥或者小表哥知道。”
顾家儿郎，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
“奴婢明白！”
吩咐完毕，沐云笙站起身，走到窗前，仰头望向夜空中那轮渐圆的明月。
清冷的月辉洒在她脸上，映出一片冰寒的杀意。
沈玲儿，沐婉柔，你们以为月圆之夜是你们的时机？
殊不知，那也可能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想夺我的命格？
只怕你们……没那个命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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