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揭穿方案剽窃内幕

茶水间磨砂玻璃门被撞得哐当巨响，小辛端着星巴克纸杯斜倚门框，咖啡渍在他熨帖的藏青色西裤上洇出暗痕，像块洗不净的耻辱标记。“哟呵，这不是我们的‘方案活体百科全书’吗？”  他故意将  “活体”  二字咬得极重，不锈钢保温杯在掌心转出银亮的弧光，“听说城西产业园项目又长脚飞了？”  咖啡的焦香混着他语气里的嘲讽，在寂静的办公区里格外刺耳，几个探头张望的实习生慌忙低下脑袋。

会议室的投影光穿透磨砂玻璃，将谭伟的影子拉成跋扈的楔子。他正用激光笔戳着屏幕上的用户增长曲线，红光在周海娜精心绘制的图表上跳成刺目的光斑，宛如跳动的火苗灼烧着张韦垠的视网膜。

“这个  DAU  飙升的拐点，完全得益于海娜提出的  A/B  测试模型！”  他侧身时，定制西装的袖扣擦过投影仪散热口，发出细微的刮擦声，“看看这组裂变转化率，在座各位谁能复刻？”  他扬起下巴，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仿佛整个项目的成功全赖他一人运筹帷幄。周海娜交叉着双腿坐在会议桌沿，酒红色美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像淬了毒的暗器。

张韦垠攥紧的拳头抵在裤缝，指节泛白如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当谭伟的皮鞋碾过散落在地的打印稿时，纸张碎裂的声响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撞开会议室的门，门板重重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却在抬脚的瞬间，被一道冰凉的触感攥住手腕  ——  李默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的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藏在职业装袖口的指尖还在发颤：“韦垠哥，等  HR  介入调查再......”  她的话被谭伟拍桌的声响截断，激光笔在桌面撞出尖锐的嗡鸣。

“扰乱会议秩序？”  谭伟将激光笔砸在会议桌上，震得玻璃水杯里的晨光中性笔弹起三寸高，墨水在杯口晕开细小的涟漪。“这个月绩效全扣！想滚蛋现在就提离职申请！”  他身后的周海娜掩嘴轻笑，香奈儿五号的尾调混着嘲讽扑来，浓郁的香水味几乎让张韦垠窒息。“某些人啊，被甩了就该认栽，”  她故意凑近，鲜红的唇膏在张韦垠眼前晃荡，“还真以为离了谁地球不转？”

深夜的办公区只剩两盏工位灯亮着，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孤寂。李默然推来的移动硬盘在桌面上泛着幽蓝的光，二十七个项目文件夹像整装待发的士兵。“原始数据我按时间轴归档了，”  她推眼镜时，指腹蹭到泛红的眼角，熬夜的疲惫在她眼下凝成淡淡的青影，“实习生小王愿意作证，上周三谭伟单独留在办公室......”  张韦垠抬头的瞬间，她突然抓起订书机，却把装订针撒了满桌，金属撞击桌面的脆响惊得她脸颊瞬间染上红晕，慌乱地蹲下身捡拾，发丝垂落挡住了发烫的耳尖。

暴雨在心理咨询室的落地窗上织成水幕，雷声沉闷地滚过天际。王欣蕊将薰衣草干花碾进青瓷碗，雪松香混着植物汁液的涩味在空气里弥漫。当她转身时，米色睡袍的领口滑到肩胛骨，锁骨处的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职场不是擂台，是丛林。”  她从檀木柜里抽出泛黄的笔记本，扉页的  “职场生存手记”  四个字被摩挲得发毛，边缘卷起细碎的纸边。“你看这里，2017  年我被合伙人剽窃专利时......”  她翻开内页，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张褪色的报纸剪报，报道标题《新锐女科学家成果遭窃取》的油墨已晕染模糊。

张韦垠的目光落在她手腕内侧的疤痕上，那道蜿蜒的伤痕像条沉默的蜈蚣。上次理疗时，她俯身调整按摩床的样子突然闪回脑海  ——  此刻她正用钢笔尾端戳着笔记本某页，金笔帽上的雕花映着台灯，在墙面投下细碎的光斑。“重要邮件必须设置已读回执，每周五下班前做成果可视化简报。”  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耳廓，带着薰衣草的淡淡香气，“就像玫瑰，要学会用刺保护花瓣。”

项目复盘会的晨光里，李默然的浅蓝色连衣裙摆在调试投影仪时轻轻晃动。“VGA  接口氧化了，”  她举着酒精棉片的手有些发抖，“我用橡皮擦处理过......”  话音未落，矿泉水瓶在她转身时砸在地上，透明的瓶身在地板上滚动，发出空洞的声响，滚到张韦垠脚边。谭伟清了清嗓子，激光笔在屏幕上划出嚣张的斜线，直到张韦垠将原始数据对比图投映出来，两组数据的巨大差异在白色幕布上格外刺眼。

“47%  的误差率，”  张韦垠的声音比中央空调的冷风更沉，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谭主管解释下，为什么云端备份的用户画像里没有这组标签？”  周海娜的美甲掐进掌心，蔻丹色在苍白的皮肤上压出月牙形凹痕，她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当李默然抱着一摞证词冲出座位时，她的椅子腿在地板上拉出刺耳的锐响，惊得在场所有人身体一颤。“数据修改时间与谭伟的企业微信登录记录完全重合！”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却字字铿锵。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投影仪散热的嗡鸣声在空气中回荡。谭伟的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龙虾，他猛地抓起水杯猛灌，却发现里面早已没了水，只能尴尬地重重放下杯子，陶瓷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动了手脚！”  他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周海娜的高跟鞋在地板上不安地扭动，强装镇定：“哼，说不定是你们伪造的数据！”  可颤抖的声音早已出卖了她的心虚。高层们低声议论，眼神中满是对谭伟和周海娜的质疑，窃窃私语声像毒蛇在会议室游走。

散会后，张韦垠在消防通道堵住了仓皇逃窜的谭伟。雨水顺着安全出口的指示灯流淌，在谭伟苍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红光，将他的狼狈暴露无遗。“以后，别再动我的项目。”  张韦垠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像把出鞘的利刃。谭伟还想反驳，喉结滚动了几下，却被张韦垠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

张韦垠转身，看见李默然站在不远处，她的连衣裙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片，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手里却还紧紧抱着备份资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次多亏了你。”  张韦垠走过去说道。终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上还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大家都是同事，而且......  这种小人就该被教训。”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潮湿的空气里，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与雨水味交织，氤氲成温柔的网。

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斑斓的色块。张韦垠又一次来到心理咨询室，推开门，薰衣草的香气扑面而来。王欣蕊正在临摹一幅工笔画，宣纸上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的刺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破纸面。“做得不错。”  她头也不抬，笔尖勾勒着玫瑰的纹路，狼毫在宣纸上沙沙作响，“不过，战争才刚刚开始。”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接下来，我们要让你真正成为职场上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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