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玉坠泄露了秘密

清晨六点零八分，张韦垠的手机闹钟第三次响起，震动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要将他从羞耻的回忆里生生拽出来。昨夜与孙亚兰纠缠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抬眼望去，王欣蕊早已坐在梳妆台前。她手持口红的手腕机械地重复着涂抹动作，豆沙色唇膏在唇上晕染出不自然的轮廓，宛如一幅刻意雕琢却走形的油画。镜中的倒影里，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醒了？”  她从镜子里投来目光，声音平静得像深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早餐在桌上，我去换件衣服。”

张韦垠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后颈残留的口红印虽已被热水洗净，却仿佛烙下了无形的耻辱印记。床头柜上，孙亚兰送的名表泛着冷光，罗马数字在晨光中扭曲变形，似在无声嘲讽着他的狼狈。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洗手间，冷水泼在脸上的瞬间，余光瞥见洗手台边缘那枚翠绿色玉坠  。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块玉是杜小雨送的。那个总是眨着无辜大眼睛，娇声说  “张哥，我喜欢你。”  的小妮子，其实不过是柳茹艳的眼线。

张韦垠一直以为，杜小雨只是奉命送玉，并不知晓其中藏着窃听器的秘密，却不知自己早已失算  ——  杜小雨不仅知道，还一直默默充当着柳茹艳的耳朵。

自收到玉坠那日起，他和王欣蕊便已识破其中玄机，决定将计就计，却没想到，自己在欲望蒙心时的每一次疏忽，都让柳茹艳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王欣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身着白衬衣，搭配酒红色包臀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勾勒出优雅的脖颈线条。此刻的她，美得像幅精心装裱的画，却也冷得像座无法靠近的冰山。

张韦垠暗自庆幸，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枚  “定时炸弹”  挂在颈间。“这块玉今天不戴了，你帮我带回放你家，你也知道这是个窃听器。”  他开口打破沉默。

“有了表，还戴玉干嘛？”  王欣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孙亚兰、杜小雨清清白白。”  他必须撒谎，即便知道这谎言苍白无力，可他不想看到王欣蕊眼里的失望与伤心，宁愿用欺骗暂时掩盖真相。

车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王欣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车载音响里周杰伦的《夜曲》缓缓流淌，那熟悉的旋律此刻却像根刺，扎得人心慌。

张韦垠几次试图开口打破僵局，却都被她眼中拒人千里的冰霜逼退。直到车停在公司楼下，她才轻声开口：“今天晚上还来我家吗？我下班接你。”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张韦垠心上，带着令人心悸的温柔。他不知所措，受宠若惊，难道是王欣蕊察觉到危机，感受到了压力？还是这温柔背后藏着更深的算计？

“看情况吧，可能要加班。”  他逃也似的推开车门，阳光落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刚踏入写字楼大堂，杜小雨便神色诡异地凑上来，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柳总找你。”  那眼神，像极了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的野兽。

“张韦垠！”  柳茹艳踩着红色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般由远及近。她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眼神里满是审视与戏谑，“说！见了谭伟老婆是不是觉得很漂亮，是不是睡了谭伟的老婆？”

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张韦垠强作镇定：“柳总，这怎么可能？”

柳茹艳刚要开口甩出录音证据，却猛地想起玉坠窃听器的秘密不能暴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怎么会？我怕你经不住诱惑，好心提醒罢了。”

她突然盯着张韦垠空荡荡的脖颈，眼神骤然锐利，“不过话说回来，你玉佩怎么没戴？人家杜小雨特意挑的，戴着多衬你。”

“今天忘了，以后注意戴着。柳总真是观察细致。”  张韦垠赔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杜小雨提供的新情报。

柳茹艳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留下一道冰冷的触感：“算了，我是怕杜小雨看你没戴伤心。”

张韦垠浑身僵硬，暗自思量着：不过以后若是戴着说话可要小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  以后只能这样了，有秘密事情时就不戴，过段时间就说丢了。反正不能暴露窃听器的事，更不能摊牌，必须得装下去。

“对了，你这块表哪里来的？谁送的？谭伟老婆？”  柳茹艳突然盯着他腕间的名表，眼神犀利如刀。

张韦垠心中暗叹女人的敏锐，少了玉坠、多了名表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不是，我以前买的，本想送给周海娜的，后来她出轨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觉得这谎言漏洞百出。

“不是吧，这明显是男士款。”  柳茹艳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以你的德行，睡了也不奇怪。人家送你表也不奇怪，谭伟老婆比谭伟有钱，再说人家睡了你前女友，你睡了人家老婆，倒也算公平。不过现在关键是  U  盘里的东西！孙亚兰给你的都是间接证据，没有实质性东西！你以为她真看上你了？不过是借刀杀人！”

张韦垠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口袋里的  U  盘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生疼。柳茹艳突然将手机怼到他面前，屏幕上那张他离开孙亚兰别墅的照片刺得他眼睛生疼  ——  照片中，他领口凌乱，神色慌张，颈间的玉坠在路灯下格外醒目。

“删了！把照片删了！”  他伸手去抢手机，却被柳茹艳灵活避开。

“急什么？”  柳茹艳慢悠悠地将手机塞回包里，红色美甲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这张照片只能证明你去过那里。不过，你这么紧张，倒是让我更好奇了。”  她凑近时，香水味中混着浓重的火药味，“实话告诉你，是杜小雨那个醋坛子一直在别墅外守着，看你到底会不会在那过夜。”

张韦垠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柳茹艳哪里知道她的这枚棋子早已在张韦垠的攻势下彻底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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