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今天必须走

床头复古机械钟的齿轮发出细微嗡鸣，11点整的钟声混着暴雨敲击玻璃的声响，在寂静的卧室里如同重锤砸在张韦垠心上。孙亚兰散落的长发铺在雪白真丝床单上，脸上泛起的红晕与发梢干涸的红酒渍相映，像极了某种危险的信号。

“我要走了，亚兰姐，我还开着王医生的车，她一直担心我。”张韦垠心里在亚兰姐终究不踏实，前几天才捉奸别人，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沦为第三者。

“弟弟，这么晚了，留下来又何妨？”  她吐气如兰，尾音拖得绵长，温热气息掠过他汗湿的耳垂，玫瑰香水裹挟着烟味扑面而来，“我查过定位，他这会儿正在三亚的游艇上。估计又搂着哪个狐狸精呢。”  张韦垠这才发现她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烟头明明灭灭，映照出她眼底翻涌的算计。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蓝光刺破黑暗。“王医生”  三个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张韦垠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却被孙亚兰涂着蔻丹的手按住。

“你接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俯身时黑色吊带睡裙肩带滑落，大片雪白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没事，不管她，等会。”张韦垠有些心虚。

“王医生的电话怎么就不敢接？还是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秘密？”孙亚兰继续戏谑道。

张韦垠喉结剧烈滚动，吞咽下满心慌乱：“亚兰姐，可能王医生真的有急事。我得走了。”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被孙亚兰按住。

“急事？能有陪姐姐重要？运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  换了三种花样还不够，还说爱我，现在倒装起正人君子了？”  香烟凑近他唇边，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张韦垠被压得几乎窒息，挣扎间瞥见梳妆镜里扭曲的倒影：自己衬衫纽扣崩开两颗，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脖颈处还留有昨夜的吻痕。

“亚兰姐！”  他声音发颤，“毕竟你们还没离婚，我现在是第三者，我心慌……”

“我老公哪比得上你？你前女友真的是不珍惜。”  孙亚兰却岔开话题。

“她不过图的是钱和前途，而我……”  她顿了顿，语气充满挑衅，“我确信他今晚不会回来。倒是你那位王医生，发了十七条消息，电话打了九通。”  手机被怼到他眼前，最新短信刺痛双眼：“弟弟，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接我电话，那个车好开吗？你是不是开着我的车泡妞，对了，你一定在做坏事……”

孙亚兰笑得花枝乱颤，轻描淡写的说：“瞧瞧，也没什么重要事，人家只是担心你，怀疑你。要不要我给她回个消息？就说你在姐姐床上，被我征用了。”

她顺手拿起张韦垠的手机，假装发信息的模样。

“不要，手机给我。”  张韦垠声音沙哑。

“真小气。”孙亚兰挑眉，将手机抛给他，看着他回复  “我马上到你那”，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笑。

张韦垠慌忙抓起散落的衬衫，颤抖的手指连纽扣都对不准扣眼。镜中倒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  脖颈布满暧昧的红痕，后背有三道新鲜的抓痕。孙亚兰倚着床头点燃新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淡淡的说：“急着去见她？别忘了，U  盘在我手里。里面的财务数据，足够让谭伟彻底倒台。”

“U  盘你愿意给我就给我，我不强求。”  张韦垠强装镇定。

“逗你呢，肯定给你！你帮我捉奸，可是帮了大忙。”  孙亚兰突然换上娇嗔语气，“不过嘛，要是你乖乖听话再来一次……  姐姐可以考虑让你走。”

“我真得走了。”  张韦垠别开脸，不敢直视。

孙亚兰语气陡然变冷：“是王医生在床上等着急了吧？你们应该不是普通的关系吧？”  说着，她从抽屉里抓起一块名表，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拿着，不要就是看不起我。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接近我有目的  ——  不就是想要扳倒谭伟，报他夺去你前女友的仇吗？我娘家势力雄厚，马上就能让他净身出户。以后只要你听话，姐姐送你一辆车，再送你一个美好前程。”

张韦垠没想到，平日里知书达理的孙亚兰竟有两副面孔，如此可怕，还有刚才的表现，让他既沉醉又恐惧。

“亚兰姐，我们来日方长，我真的有急事，今天必须走。”

“那就再来一次再走吧，姐真的好长时间都出于干涸状态，需要......”  孙亚兰再次抱住他，如汹涌浪潮将他淹没。

结束后，她很满足，也知道在没有理由留住他。就把  U  盘递给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看来还是王医生在你心里更重要。开车慢点，到了发个信息。你体力消耗太大，今晚回去就别再折腾了。”

返程路上，张韦垠神情恍惚，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幸好王欣蕊的公寓不远，车刚停稳，他便发了个“我到你家门口了”的信息。

门几乎是瞬间打开，王欣蕊穿着单薄睡衣站在门口，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指尖刚触到他后颈的口红印，张韦垠浑身一僵。

“怎么这么晚？”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他心脏猛地一缩。

“有点事耽误了，我……  我有点累，想先洗澡。”  他闻到自己领口残留的玫瑰香水味，慌忙推开她。

淋浴喷头的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掉孙亚兰留在皮肤上的味道，突然想起王欣蕊的话：“在这场游戏里，动感情的人先输。”

卧室的空气仿佛凝固，王欣蕊躺在床上，张韦垠刚一躺下，她就撒娇道：“抱抱我，好吗？”  张韦垠身体僵硬，犹豫片刻后，还是侧过身将她搂入怀中。

她抬起头，借着月光凝视他躲闪的眼睛，轻声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张韦垠浑身一震，想要开口否认，却发现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

王欣蕊自嘲地笑了笑，淡淡的说：“这些痕迹，是别的女人留下的吧？”

张韦垠轻轻推开她，翻身背对，声音沙哑：“别问了，我累了。”

黑暗中，王欣蕊蜷缩成一团，泪水无声滑落。她想起曾经在他耳边说过的复仇计划，那时的他们，不过是想利用彼此达到目的，可如今，自己的心却不受控制地沦陷。

“如果我说，我现在不想报仇了，只想好好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王欣蕊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张韦垠身体沉默良久，只憋出两个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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