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终得线索

这一日，唐僧师徒四人行至一座险恶山岭，但见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鹿鹿作群行。

无数獐豝钻簇簇，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端的是个妖气隐隐、凶煞潜藏之地。此山正是白虎岭。

唐僧骑在马上，看得心惊胆战：“悟空，这山如此险恶，莫不是有妖怪在此？”

孙悟空火眼金睛早已看出山中弥漫的淡淡妖气，但这妖气却与他以往所遇的嗜血妖魔不同，并无多少血腥戾气，反而透着一种阴冷与……某种莫名的空洞感？

他懒得理会，只敷衍道：“师父莫怕，有俺老孙在，甚妖怪敢来？”

然而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着素衣、手提竹篮的村姑，袅袅娜娜地从山林中走出，声称要给长老送斋饭。

孙悟空一眼便看穿其乃妖气所化！火眼金睛之下，那村姑皮囊不过是层幻象，内里分明是一具森森白骨，缠绕着灰白色的鬼气！

但令他略感诧异的是，这白骨精身上，竟真的没有丝毫血食杀孽之气！反而有种……被强行约束的怨念和一种空洞的茫然。

见这妖精确实未曾害人，心中那因长久寻找阿曦无果而积压的烦躁虽盛，杀意却淡了几分。

“妖怪！吃俺老孙一棒！”他故作凶狠地掣出金箍棒，却暗中收了几分力道，一棒下去，更多是打散了那幻化之术，逼其现出原形，而非形神俱灭。

那白骨精尖叫一声，留下一具假尸首，元神却借遁法溜走了。心中也是骇然：这猴子果然厉害！主人所言不虚！

唐僧肉眼凡胎，只见孙悟空无故打杀“良家女子”，吓得魂飞魄散，自然又是一顿紧箍咒伺候。

孙悟空假装头痛，心中冷笑，也不多解释。

果然，没过多久，那妖精又变作个老妇人，哭喊着来找“女儿”；接着又变作个老丈，来寻“妻女”。

孙悟空次次看破，次次“打杀”，却次次手下留情，并未真正摧毁其元神根本。

他越发觉得奇怪，这白骨精似乎并非真心要吃唐僧肉，倒更像是在……走个过场？完成某种任务一般？

而且其身上那股阴冷又略显纯净的鬼气，总让他觉得有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但细察之下，又截然不同。

直到第三次，那白骨精被孙悟空逼得急了，又见唐僧已被猪八戒煽动得对孙悟空怨气冲天，自觉任务即将完成，心下稍松，变化间便露了一丝真正的本源气息——那是源自阿曦那缕墨玉骨源的气息！

虽被鬼气怨念层层包裹掩盖，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如何能完全瞒过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而更让孙悟空心神剧震的是！

当那白骨精最后一次被“打杀”，幻术彻底溃散，显露出那具灰白色的、怨气缠绕的骨身真容时——那张隐约可辨的、由鬼气凝聚的面容轮廓，竟与他记忆中那张刻骨铭心的容颜，有着五分相似！

虽然气质迥异，一者纯善温暖，一者怨毒阴冷，但那眉宇间的底版，那依稀的轮廓……绝不会错！

小阿曦？！不！不是她！气息完全不同！但这相似的模样，以及那丝极其微弱、却同源而出的骨源气息……

电光火石间，一个惊人的猜想猛地撞入孙悟空脑海！这白骨精，定然与阿曦有着某种极深的关联！甚至可能……知道阿曦的下落！

这一刻，什么取经，什么如来观音，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眼中只剩下那具想要逃跑的白骨精元神！

“孽障！休走！”他暴喝一声，假装怒极，实则身形如电，瞬间追近那试图遁走的白骨精元神，金箍棒挥出却并非打杀，而是化作一道金光囚笼，将其暂时困住！

同时，他暗中传音，声音急切如焚，直接穿透那白骨精的魂体：“说！你这身骨源从何而来？！你与白曦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在何处？！若敢有半句虚言，俺老孙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白骨精元神被吓得瑟瑟发抖，感受到孙悟空那毫不掩饰的、针对性的恐怖威压和急切，又听到“白曦”、“骨源”这几个字，顿时明白对方认出了根脚！

此刻被孙悟空逼问，加之对方实力远超想象，哪里还敢隐瞒？

她立刻尖声回应，魂念中充满恐惧与哀求：“上仙饶命！饶命！我说！我乃主人点化！主人名讳正是白曦！她予我骨源，教我修行，令我在此……在此等候取经人……主人她……她早已陷入沉眠，就在……”

她说出了阿曦沉睡的古墓位置，又急急道：“主人曾吩咐，若是有机会，就让您去寻她，说不定能将她唤醒。”

孙悟空大喜之下，松开了对囚笼的控制，那白骨精元神便趁机化作一缕青烟就要彻底遁走！

孙悟空不再留恋那溜走的白骨精，只是看着唐僧还在念那毫不留情的紧箍咒和猪八戒的“搅局”，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机会！

这岂不是脱离队伍、前去寻找阿曦的天赐良机？！

他立刻顺势而为，装作被紧箍咒和猪八戒气得暴跳如雷，双目血红，对着唐僧厉声喝道：“好！好！好！你这泼秃驴！好不分好歹！俺老孙一路护你，你却屡次信那妖精不信俺！今日又为这孽障如此对俺！这经，不取也罢！这师父，不认也罢！”

他声音悲愤交加，演得极其逼真，猛地收回金箍棒，指着唐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俺老孙过俺的独木桥！你我师徒之情，今日一刀两断！”

说罢，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唐僧和猪八戒，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决绝地朝着来路——南赡部洲，五行山故地方向，疾驰而去！

看似是被唐僧气走，实则是金蝉脱壳，心急如焚地要去寻找那沉睡中的阿曦！

云端之上，暗中监视的神仙见状，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强行阻拦这尊煞星，只得连忙去向观音菩萨禀报。

而孙悟空，早已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一颗心早已飞到了那处荒僻的古墓。

希望、焦急、恐惧、思念……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小阿曦……等着俺！这一次，俺一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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