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大宋女侠探办案手札 > 第75章 赏石

第75章 赏石


“哦?在哪里见的?”舒重华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但笑容里带着几分试探。

朗犇迟疑须臾,目光在舒重华脸上扫过,随口说道:“可能是旧时的某个雇主或是友人,匆匆见过一眼,也记不太清了。”他摆了摆手,似要翻篇不提,“大人莫怪,我这人记性不好,时常胡言乱语。”

“哪里哪里,”舒重华见对方没有接话的意思,便不再追问下去,转而解释道,“是我冒昧,家父常在田间,对石头多生几分喜爱,我不免时常留意。”

朗月来回打量,见二人的太极打得你来我往,实在微妙,赶忙插话:“我们该走了。”

朗犇微微颔首,眼神却仍在那黄蜡石上徘徊片刻,才转身随朗月一同离去。

傍晚夕阳在眼前镀上一层光晕。

朗月站在福泽园的门口,微微眯起眼睛,任由那稍显温热光打在脸上。

“是该入夏了吧?”话出不见人回应,她扭头却见朗犇自顾自地往客栈走,连忙跟了上去。

“我说,那石头有何特别?适才怎么感觉你们话里有话。”

朗犇回头望了望已转身进门的吴管家,方才开口:“这人你在哪认识的?”

她抬手遮在额前,眨了眨眼,不清楚阿爹为何这样问,试探道:“怎么了?就是酒楼遇上案子,帮了把手,他适才不是说了嘛。”

朗犇紧抿着嘴,微微摇头,忽然问道:“你可还记得,好几年前在江南西路那,咱们护送过一家人北上入京?”

“几年前?”她摇摇头。

“那时你也就这么点高,时间太久,你不记得也正常,”朗犇伸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那可是你头一遭正儿八经地随队押货。”

朗月歪着脑袋,好似从抓住了一缕青烟,“有点印象,不过那也是跟着瞎混罢。我记得那次运气属实差,半道上还遇上了盗匪。”

“当时夜间停队整顿,就在林子里,碰上了一伙盗匪。那伙人杀人越货,下手狠辣。若非雇了我们,留那孤儿寡母的一家子独自进京,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昏天地暗间刀光剑影,仿佛在眼前重现。

朗月心中不由得升起钦佩:“那小郎君当真厉害,为了保护母亲,竟搬起石头,硬生生砸死了那盗匪。临危不乱,啧啧,好生佩服,”

她摸着下巴回忆着,忽然凑上朗犇跟前,不确定地问道:“那家人是不是姓林……”

夕阳斜斜地洒下,拉长了影子。

舒重华站在屋檐下,眼看着吴管家带着朗家父女离去,影子在月洞门外完全消失。眨眼间,他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

余晖如碎金般洒在博古架上,让那块黄蜡石透着光,显现出不太明显的裂痕。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那裂痕,指尖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裂痕里,似有血渗入一般,在石纹间若隐若现。

忽然,窗外跑过一个身影,又折返回来,“郎君怎么在这?叫我好找。”

“衙署那边正找你呢,”虎杖直接翻窗进屋,拉着舒重华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千古阁的贼人已抓获,陆司理刚审完了。”

舒重华挣脱开他,不解道:“一个简单盗窃案,他们急什么,不是说,丢的是个没年份的瓶子吗?把人关起来明日再审便是。”

虎杖摆了摆手,继续拉着他要出门:“你不知道,那贼人留的勒索信,吓死了千古阁胡掌柜的娘,虽然贼人不曾杀人,但间接出了人命。何司法那边受不住掌柜的催促,找你去做决定呢。”

舒重华挣扎不得,还是被拉上了马车。

他扶正官帽,无奈道:“他们在纠结什么?那勒索信上有威胁之意,信既出,自是有故意杀人的嫌疑,即使并未实际杀人,也可定为杀人未遂,再定所涉金额,严重者,徒刑或流放。”

“纠结就纠结在,那信上,并未直接说要取人性命,侧重是要赎金。”

舒重华愣了愣,近日来处理刺客的事,那些能交由司法参军处理的案子,并未去细看。他顿时觉得脑袋一边大,抚了抚额头,问道:“他想如何?”

虎杖一拍大腿,“处死。”

“他必须得死!”一个头戴白布的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个木匣子,直挺挺躺在衙署门前。

引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对着衙署指指点点。

官厅门前,一对官帽上的展脚焦急地打颤,对着侧门的来路止不住观望。

那人远远瞧见舒重华来,忙上前招呼:“舒推官,你可来了!”

何司法赶忙递来那封勒索信,上面写到——

“霜华素影已入吾手,若想寻回,五日后,三更过,携二十两白银,独自赴平滢湖畔亭子……敢耍花样,此瓶永绝,你等也不得好过。若勿期,后果自负……”

舒重华合上信,问道:“贼人是什么时候抓到的?”

“今晨天方亮,虎巡检就已将贼人抓获,而后陆司理取证审讯,散衙前才交到我这来,”何司法接过信,放好后又抱出个木匣子,“大人,胡掌柜接连送来这些钱两,定要判贼人一个极刑。”

舒重华瞥了一眼匣子没说话,然后拿起贼人的供状,问道:“陆司理人呢?”

“早赶着回家吃饭了,”何司法鄙夷地白了一眼。

他一一翻看,忽然指着其中一处,问道:“丁四以挑货为生,养活一家老小,平日里都要缩衣减食,怎的就摸到千古阁里去了?”

又往后一翻:“一屋子的名贵古物不要,还就挑中个新制的定窑白瓷?”

何司法摸着下巴:“许是不识货,单觉得好看。瓷瓶已经寻回来了,还好巡检到的及时,不曾损毁。”

这时,虎杖忙完跑了进来,“在门前躺着太不像话,我把人带进来放好了。要是被知州大人知晓,还不得骂翻了天。”

舒重华攥着一摞供状,无奈地在手里晃了晃,开口道:“他怎么审的?这里面分明不止他丁四一个人。”

转头又对虎杖道:“把司理参军给我找回来。”

何司法见状,幸灾乐祸之余微微拱手,免得引火上身,问道:“可有哪里不对?”

他哼的一声坐回位置上,“哪里都不对,丁四一介粗人,大字不识,这勒索信谁写?他说是找街上代笔,这东西谁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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