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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草儿


这纸铜钱,难不成还真是给她儿子烧的?”王捕头揉着眼眶。

“你找人再去打听细些,”虎杖眉头紧锁,叉着腰沉思片刻。突然抬手,毛躁地扫开身旁摇晃的帘子,“这破帘子怎么挂得满屋子都是,吵死了。”

冬娘子在窗子、门下,但凡是个能过人,能瞧见的地方,都挂着这种珠串的帘子,风一吹过便发出琤琤声响,淅淅沥沥跟住在水帘洞里似的。

他抓起一把珠串,又说道:“胡家那个女使不是说,冬娘子昧宅里的钱吗?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他们那么大的反应,应该是偷狠了的,怎么有钱了还用这种草珠子做串?”

“许是草珠子是老天白送的,不要钱。”王捕头随口应道。

虎杖抬起眉毛,严肃起来:“那她钱都用哪去了?”

冬娘子那样能力的厨娘,都是大户人家花钱抢着的,本就收入可观,何况还偷吃油水。

如此竟没换个大点的屋子,不换也就罢了,只是这里布置得也太寒酸了些,就连珠帘子都是河边采来的草珠子串的。

她这是给儿郎存聘礼吗?未免过于精打细算了些,这活计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

这离最近的河边也有好几里地,再看这满屋的量,每日往返采珠制成两串,都能累够呛,能省几个钱。

虎杖一把拽下两串,走到了对侧的门下,两两对比后,声音逐渐困惑起来:“老王,你来帮我看看,这些珠子的新旧程度,是不是差不多?”

“诶!”王捕头接过他手里的珠串,带着捕快在屋里转了一圈,确实相差不大。

如此说来,更是离奇,单凭她一人,如何在短期里寻到那么多草珠子,而且颗颗饱满,颜色均匀,非得是从不可估量的珠子堆里挑拣出。

王捕头立马命人去打听,上哪有这样多的草珠子?是否有人专门售卖?如若不然,定是另有人相助。

“咚——”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生生打断了虎杖的话。

紧接着,朗犇在门外厉声道:“干什么的!”

“大……郎君!急事禀报!”来人冲着屋内断断续续喊话。

虎杖闻声应门,只见一厮役被朗犇钳着脖子拎起,憋得满脸通红。

“误会了,朗谷主快快松了他……”他急地揪起眉头,嘴里却依旧恭敬着。自打前些天挨过那几拳后,每每遇上都敬而远之,现在眼眶还隐隐作痛。

那厮役脚下还没站稳,趔趄着在舒重华身前行礼,说道:“大人,案子多日未结,监察御史加压,知府大人要亲审胡秀福。”

舒重华眼皮一跳,追问:“何时开审?”

“我出来时,他们已经去牢里提人了。”

他蓦地站起身,暗暗捏紧拳头。

朗月不解,歪着脑袋,手指在写好的字上点了点:“上头亲审,为何还愁?”

舒重华瞥了一眼,叫厮役在门外候着。他眼神兜转,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指尖在桌上有节律的轻敲。

如今场上复杂多变,那位又是个求平求稳的,亲审便是脱离了掌控,证据若不牢固,只怕反被利用。

不见他应答,虎杖抓起杯盏抿了口水,在额头上抓了抓:“我方才说到哪了?”

“对对,先前抓了冯家一干人等,开始是打死不认,后来查到了他与千古阁账上,这才松了口,但这项并不关乎贿赂,单是坑骗了一个老汉的石刻拓本。”

一旁舒重华忽然站起身,打断道:“捡重要的说。”

虎杖见他像是要撤,便也边说边站了起来:“你怀疑的对,冬丰和冯家确实有关系。老王那边查草珠子,恰好与我搜查到了同一处——冯家造纸坊。”

冯家的造纸坊位于城南,平滢湖下游的浣刍河,因造纸需水量大,纸坊便建在了河边。

而纸坊后的溪流、水塘边上,长着大片大片的野薏苡,统归冯家所有。

纸坊将野薏苡成片采割,取草杆为用,便是其中一种纸品的原材料,而被打掉的果实便是草珠子。

果实对造纸无用,但另有其用。纸坊里有投机倒把的,盗取野薏苡去冒充薏米,就曾被药铺的抓了,连累纸坊。

冯家此后便下令,将所有草珠子搜罗到屋后去,喂猪。

“因此,能拿到如此多草珠子的人,定是纸坊里的。”虎杖一拍手,自信得扬了扬眉。

朗月听罢,瞪大了眼,只恨自己在床上躺的太久。

舒重华抓起斗笠,手指在帽檐处摩挲,说道:“多谢相助……眼下事发突然,地窖之事我日后定给个说法。”

但朗月没听清,只见他突然作揖。

她提起笔又僵硬地放下,心一横,忍着痛用气声说道:“不日我们便要离开,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干系。”

虽只是气音,但清清楚楚。

今日等了半晌也没见一句认错和道歉,说到底,他的刀如何行事,还不是受了他的意。如此过河拆桥,见利忘义之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舒重华刚戴上斗笠,闻言手里忽然顿住,目光直直与她对上,微微张口,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一旁的虎杖胡诌八扯想要缓颊:“相识一场,别说这种话呀,郎君已经罚过我了,真的,吊起来打啊。”作用不大。

舒重华的脸上又挂起了那客套的笑意,拱手还礼,似要把人推远,丢下一句“告辞”便匆匆离去。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静得有些让人不安,她轰然打开窗子,依靠在窗台,让风呜呜呼呼卷过耳畔。

“……怎么还让她吹风?”

一个陌生的声音弱弱从身后飘来,朗月闻声猛地扬起袖子遮挡病容,回头却见阿爹领了个人进屋。

这人眼前遮着一块黑纱,一手提着木匣子,一手拄着拐杖。面对着无人的空床,耳朵微微抽动,转而面向窗子:“朗谷主,烦请令爱躺回床上去。”

这是真盲还是装的?朗月撂下手,不知所以地看向阿爹,并不动作。

朗犇一边接过那人手里的箱子,一边冲朗月狂抬下巴,喊道:“你走狗屎运了,幸得钱家是去请大夫的,恰好解了你这死局,还不快多谢先生,听先生的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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