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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阳谋:请君入瓮


审讯室外,空气凝重得仿佛能用刀切开。

“钱先生”那句颤抖的招供,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便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死死挡住。

徐恪手持那份刚刚记录下来的口供,声音因虚弱而带着一丝飘忽:“赵千户,立刻点齐人马,查抄福源货栈!”

“我看谁敢!”

一声厉喝,如平地惊雷。

左都御史张承手持律法文书,一步跨出,身后十几名言官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将徐恪等人围了起来。

张承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惧,反而是一种抓到把柄后的义正辞严:“徐指挥使!你疯了吗?此乃孤证!仅凭一个阶下囚为求活命的片面之词,你就要带人冲击一处民间货栈?万一扑空,打草惊蛇,让真正的逆党有了防备,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他将手中的《大周律疏》拍得啪啪作响,声音掷地有声:“在没有其他佐证之前,你和悬镜司,不得擅自行动!”

“你!”赵恪勃然大怒,绣春刀“呛啷”一声出鞘半寸,滔天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怎么?悬镜司要公然抗法吗?”张承不退反进,身后的一众年轻御史更是个个昂首挺胸,准备好了用唾沫星子淹死这群鹰犬。

陆时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也缓缓按在了刀柄上,眉头紧锁。

他知道张承说的是对的,按照律法,这的确是孤证。

可他也知道,敌人随时可能转移军械,战机稍纵即逝。

整个悬镜司,被“程序”这两个字,死死地困在了原地。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头,徐恪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笑得太厉害,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仿佛随时会断气。

“大人!”赵恪焦急万分。

徐恪好不容易缓过气,摆了摆手,示意赵恪收刀。

他抬起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竟对着张承露出了一个无比赞同的微笑。

“张大人言之有理,是本官心急了。”

这出人意料的服软,让张承和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恪裹紧了身上的狐裘,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指挥使只是幻觉。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真诚地说道:“既然如此,案情陷入僵局,我等在此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请张大人移步,我们去公房一边喝茶,一边梳理一下现有线索,看看能否找到新的突破口?您是前辈,还望不吝赐教。”

张承看着眼前这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病秧子,心中警铃大作。但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能冷哼一声,拂袖道:“哼,但愿你不是在拖延时间。带路!”

悬镜司一间临时征用的公房内,茶香袅袅。

徐恪与张承等人对坐,气氛依旧冰冷。

表面上,徐恪正拿着一份无关紧要的卷宗,与张承讨论着昨夜“消防稽查”中某个更夫的口供细节,显得胸无良策,一筹莫展。

张承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心中愈发笃定,这徐恪不过是黔驴技穷,想用这种方式消磨时间罢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徐恪的另一只手,在桌案下,正用一种极快且隐蔽的手势,对着身旁的亲信下达着指令。

“赵千户,卷宗有些乱,你来整理一下。”徐恪头也不抬地说道。

赵恪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装模作样地拿起一卷文书。徐恪的声音压得极低,快得像是在说梦话:“去,立刻查一下福源货栈附近,最近三天,有没有什么地痞闹事、商贩争斗的记录,无论多小,我都要。”

“是。”赵恪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片刻后,徐恪又皱了皱眉,对一直如标枪般矗立在身后的陆时道:“陆都指挥使,我怀疑有同党在监视我们,此地人手不足,劳烦你调派人手。”

陆时上前,徐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说:“派两个最机灵的缇骑,换上便服,去城南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就说奉命寻找一个江洋大盗,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惊动的人越多越好。”

陆时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紧接着,又一名亲信被叫到身边。

“去京兆府,就说悬镜司怀疑有燕王逆党余孽混迹于南城市井,为防万一,请他们立刻加派人手,对福源货栈周边三条街区,进行常规性的巡街盘查。”

一道道命令,琐碎、零散,且毫无关联。

张承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徐恪是病急乱投医,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常规排查。

他们想阻止,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律法规定,悬镜司本就有权在京城范围内进行常规盘查。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徐恪那看似漫不经心的指挥下,一张无形的、由无数细线编织而成的大网,正悄无声息地朝着城南的福源货栈,缓缓罩下。

公房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张承已经喝了三杯茶,心中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他正欲开口讥讽,公房的门却被猛地撞开!

一名缇骑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指挥使大人!不好了!京兆府的巡街衙役在福源货畔外,与货栈的伙计发生了激烈冲突!”

张承的眼皮猛地一跳。

那名缇骑喘着粗气,继续汇报道:“货栈伙计不仅阻挠衙役的常规盘查,还出手打伤了两名官差!现在双方正持械对峙,场面……场面快要控制不住了!”

话音未落,徐恪“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因动作过猛,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但那张苍白的脸上,却写满了“惊愕”与“凝重”。

他转身对着张承,猛地一拱手,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切。

“张大人!您听见了?”

“福源货栈,竟敢公然抗拒官府盘查,甚至暴力抗法,其行径何其嚣张!此事,已非单纯的悬案疑点,而是正在发生的、有损我大周朝廷威严的恶性事件!”

徐恪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承,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岂能坐视这等狂徒在天子脚下撒野?本官恳请张大人与我一同前往现场,维持秩序,查明真相!”

他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承的心上。

“您是都察院御史,代表的是朝廷法度,是天下清流!有您在场,方能彰显此事的绝对公正!”

张承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他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让他根本无从躲避的阳谋!

什么衙役冲突,什么暴力抗法,都是假的!

都是徐恪这个疯子一手导演出来的戏!

可他能说这是假的吗?

不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暴力抗法”的罪名,已经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地印在了福源货栈的头上。

他作为监察御官,如果此刻拒绝前往,就是失职!

是渎职!

是眼睁睁看着朝廷威严被践踏而无动于衷!

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可如果他前往,就正中徐恪下怀!

他将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监视者”,彻底沦为徐恪此次行动的“同谋”和“挡箭牌”!

他被死死地钉在了职责和道义的十字架上,根本没有第三个选择。

他看着眼前这个病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的少年,后背却窜起一股比三九寒冬还要刺骨的寒意。

在满堂缇骑和自己下属那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张承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同去!”

……

福源货栈,后院。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手下,将最后一批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弩搬上马车。

他刚刚收到了“钱先生”被捕的死信,心中焦急如焚。

“快!快!天黑之前必须出城!”

突然,货栈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和衙役的呵斥声。

“哪来的苍蝇!”管事皱眉,以为只是一般的市井麻烦,并未放在心上。

但当一名手下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报告说衙役被打伤,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惊动了悬镜司时,他心中警铃大作。

太快了!

对方来得太快了!

这不是巧合!

他瞬间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方精心编织的罗网。

“不要管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对着身边的死士厉声下令,“放火!把所有东西连同这个货栈,一起烧成灰!我们从秘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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