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幻想？现实？
[徐冲凝视着那幅油画：“这幅画不禁让我想起了鲛人的故事，一个失去妻子的男人，每天对着油画上的脸，日日夜夜思念着她。”
他转过头看着周正：“这是你的心声吧？”
周正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承认了：“对。”
“燕燕化身在了您的故事当中，你自始至终都舍不得她离开。在灵魂摆渡里她至少出现了两次。在鬼上床里她叫艳艳，在鬼妻里她叫嫣嫣。”徐冲笃定的说。
“作为鬼魂，她们在故事里的行为都非常非常相似，完全游离在故事之外没有任何的逻辑可言。但是，她们都出现在一个非常非常感人的爱情故事当中。你把对于她的思念写在故事当中，但是有一点非常奇怪。”
郝姨缓缓拉开门，阴暗的盯着客厅内的一切。]
包拯面色沉肃：“周正言行矛盾，心绪狂躁，更兼亡妻遗物真假莫测，此人嫌疑重大！想来他与那燕燕之死，必有关联。”
展昭目光扫视着周正每一个细微动作：“大人明鉴！属下观察，周正听闻‘燕燕’之名时，震惊中藏有恐惧；触碰戒指时，悲痛中夹杂慌乱。
这绝非单纯思念亡妻之态，倒似……隐秘被戳穿的惊惶！他屡次躁动不安，欲驱赶徐冲，恐怕正是怕徐冲再深挖下去，会触及他绝不想为人所知的真相。”
公孙策轻摇折扇，进行缜密推理：“学生附议。此案有三处极大疑点：其一，周正坚称戒指已随火化，如今重现，他反应过度，不合常理；其二，他笔下人物名‘艳艳’、‘嫣嫣’，皆与‘燕燕’谐音，形态相似，这非寻常怀念，倒像是不断重复某种忏悔或执念；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他为何如此惧怕深谈亡妻之事？若心中无鬼，何惧鬼敲门？
综合来看，周正即便非直接行凶，也极可能对燕燕之死负有不可推卸之责，其内心正受此秘密日夜煎熬！”
[徐冲继续说：“这一点就是，主角都会因为她们产生非常强烈的抗拒。她们都是燕燕的化身，那么在这种设置中，主角就是你对于她的感受。”他指了指周正。
“她们都非常害怕她，因为她们渗透在他的生活当中，出现在她们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玩乐的时候。紧紧的靠在他们身后给他们一种非常强烈的恐惧感。”
周正又一次扯了扯领带。
徐冲盯着他：“主角非常地害怕她们，这就代表你对于她的恐惧。那我不禁想问，你既然非常地想念她为什么会怕她呢？她又为什么会给你带来一种无所不在的恐惧呢？”
周正解释：“这是一个鬼故事，读者需要恐惧。”
“不不不。”徐冲打断了他的解释：“我是一个非常好的读者，你休想骗我。”
“你就是过度脑补。”
听到这个解释徐冲再次起身走到油画前：“来！你看着她的脸你告诉我，你不怕她。”
周正表现的十分焦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冲露出一种阴险的表情：“你很想她，你很想她的鬼魂每天陪在你的身边对吗？”
“我说了，这世上没有鬼！”周正忍不住大喊。]
陆三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哎呀我去！这就叫‘做贼心虚’啊！他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怕？这徐冲虽然是个无赖，但话糙理不糙！周正这反应，分明是被戳到痛处了！”
蔡八斗抱着脑袋，一脸崩溃：“妈呀！这、这比话本里写的还吓人！要真是他害死的，那他天天对着画，晚上还能睡着觉吗？这房子哪是家啊，这分明就是个刑房！”
吕青橙模仿着周正扯领带的动作，一脸疑惑：“你们看他又扯领带了！这明显是心理防御的肢体语言！那个燕燕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白敬祺凑到青橙旁边“青橙，你说……会不会是他……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伪装成意外？现在天天对着油画，不是思念，是镇魂呢！”
邱璎珞但眼神犀利“从我的角度看，他这属于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叠加‘重度焦虑’！病因嘛，八成是源于某个他亲手造成的、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比如，间接或直接导致了妻子的死亡！”
盛秋月语气笃定：“我看呐！这事儿肯定不简单！你们想，他要是真那么爱他媳妇儿，盼着她回来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除非……他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怕冤魂回来找他算账！”
[徐冲抬手：“你不要歪楼啊，我们回到刚才那个话题。我越来越觉得，灵魂摆渡藏着一个秘密。就像作者裸露自己的灵魂一样，这个秘密就在灵魂摆渡这本书当中。
你们猜我找到了吗？我找到啦！它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它就在那里。因为那个故事它就叫秘密。
你们还记得那个秘密讲的是什么吗？前四十页都是一个美好的爱情，但是最后几页读者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杀人故事啊。那个女孩真正的秘密是她谋杀了自己的爱人，用汽车。”
徐冲看着周正：“燕燕是怎么死的？车祸，一模一样的车祸。她死了你却活了下来，你是不是也剪断了刹车线呀？”
“胡说八道。”周正怒斥。
徐冲嗤笑：“杀人犯的家里，有修车铺的背景。你也有，这很容易就知道。”
“那只是生活中的素材。”
“好。”徐冲点点头：“燕燕死后，你改了账号，开始写鬼故事。你把灵魂摆渡贴在论坛上，然后灵魂摆渡一炮而红你成了畅销作家呀。”
周正正对着徐冲：“你这是诽谤，我会告你！”
徐冲又问他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的存在吗。
周正紧张的眨眨眼。
徐冲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上鬼魂是真实存在的，就在他写《灵魂摆渡》的时候，在他写下对她的恐惧和思念的时候。
周正回忆，自己深夜伏案写作时，燕燕的脸曾出现在身后。]
展昭愈发感觉此案扑朔迷离：“大人！若徐冲所言非虚，此书便是铁证！书中情节与现实案件高度吻合，绝非巧合。周正若非凶手，何以能将犯罪细节描绘得如此真切？此中必有冤情！”
包拯：面色铁青“大胆周正！竟以著书为名，行忏悔之实，将罪行隐于字里行间，可谓煞费苦心！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秘密》一章，便是你的认罪书！”
朱七七惊得捂住嘴，连连后退：“我的天！他……他竟敢这样写？若真是他害了燕燕，还日日夜夜对着她的画像，这……这哪里是思念，这分明是挑衅！”
阿紫眼中闪着兴奋而残酷的光：“嘻嘻！有意思！这姓周的杀了人还要写成戏文自己看，天天对着画儿演戏？”
[周正忍不住了，将徐冲压到沙发上：“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有阴阳眼或者说我是个不错的读者吧。”
小亚上前叫住周正：“老师。”
周正推了他一把，起身扭了扭头：“又被发现了。”
“怎么办？”小亚冷静的问：“像上一个一样？”
“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话音刚落，小亚转身，徐冲终于严肃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郝姨拿着一把尖刀来到客厅。
“等一下！”徐冲还想说什么。
“等你死后，可以站在我身后看我写字。”周正冷冷的说。]
佟湘玉腿一软瘫在椅子上：“额滴神呀！杀人灭口！这是要杀人灭口咧！光天化日……不对，黑灯瞎火之下，他们竟敢…不会还有倒霉蛋已经被处理了吧。”
白展堂声音发颤：“这下可是凶多吉少了！外面全是雪，他这是去送死啊！再说了，看看郝姨那把刀，这、这哪是保姆，这分明是职业杀手！”
郭芙蓉手在发抖：“他们居然不是第一次干了？！‘像上一个一样’？妈呀！这哪是作家，这是阎王爷啊！”
[“有人来了。”徐冲抓住了救命稻草。
此时屋外出现一个身影，门缓缓打开，燕燕一袭白裙站在门后。
她走向那幅油画。
周正几人傻眼了：“燕燕。”周正向她走去：“真的是你，你知道吗？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很后悔。”
燕燕嫣然一笑，周正继续诉说：“后悔失去了你，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你能原谅我吗？”
燕燕嘴角挂着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我绝不原谅你。”
徐冲转过身面对着镜头：“你们看，这个世界上，鬼魂真的存在。”
画面一黑。]
当剧中的徐冲转身直面镜头，说出“你们看”时，这打破第四面墙的瞬间，让一众江湖豪侠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了然与慨叹。
陆小凤先是愣住，随即哈哈大笑：“好家伙！原来咱们看了这么久，不只是在看戏，反倒成了这场‘阴阳公案’的见证人！”
花满楼温和一笑：“原来如此，这因果不虚，报应不爽的人间至理。花某，看见了。”
朱七七拍着手，又惊又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居然能看到我们？那……那赵吏和冬青是不是也能看见？我写的故事他们是不是也读过？这、这真是太奇妙了！”
[一个男人低声诉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而那个全身被束缚起来的男人低头呆呆望向地面。
身着白大褂的小亚端着一杯水，和一身白的郝姨进了房间。
小亚将将药递给男人，那男人竟然是徐冲的脸！
他目光呆滞，对小亚说：“真的存在。”
小亚温柔的笑了，直接把药喂给他，并安慰他要乖乖的。]
陆小凤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这……我们刚才亲眼所见，难道是假的？徐冲不是那个揭开真相的勇者，而是一个被囚禁的疯子？那燕燕的现身，周正的忏悔，又是什么？”
花满楼眉头紧锁，感知彻底混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或者……两者都是？”
楚留香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或许徐冲从未离开过这间精神病院。
他所有的调查、逼问、与鬼魂的对峙，都发生在他自己的脑海里。周正、小亚、郝姨，都是他精神世界投射出的角色！”
无情试图重构逻辑：“存在两种可能：一，我们方才所见，是徐冲根据周正小说构建的内心剧场；二，此刻的精神病院，是周正势力对揭秘者徐冲的终极囚禁与洗脑。无论哪种，我们都被拖入了一个更深的迷局。”
[从病房出来，“周正”戴着墨镜询问小亚：“他怎么样？”
“你又来了。”
“他还没有恢复正常的意识。”“周正”问。
“怎么可能这么快，精神病是很难治愈的。”小亚回答。
“周正”说出来自己的担心：“我是怕他装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
小亚安慰他正常人没办法呆这么久，“周正”透过网格看了看“徐冲”：“有一个问题，我可以确定他做了什么，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你说，他每天坐在那一动不动他在想什么？”
“梦境，现实，一些碎片，以奇妙的方式融合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
徐冲邀请小亚共进晚餐，两人走在一起，小亚感叹：“灵魂摆渡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看，可惜还没有写完。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问题。”
“你在《灵魂摆渡》中找到他的犯罪线索的？”
“是推导出他的犯罪事实，没想到这样的推理把他逼疯了。”
小亚有些吃惊：“他真的谋杀了他的妻子？”
“这一点我十分确定，他的书出卖了他。那些故事里藏着他的犯罪事实。”]
看到这里人们都明白了这个故事，原来之前周正反复想要解开领结，其实就是脖子上那个套，他觉得紧。
他吃饭的时候想解开，管家又给紧上了，对应的就是护工给他紧脖套。
陆小凤郑重其事道：“周正以精神为纸，以愧疚为墨，为自己构建了一个横跨阴阳、人物鲜活的‘里世界’来逃避罪责。
其想象力之恢弘，逻辑之自洽，堪称宗师之境。”
无情感叹：“法理无情，因果不昧。幻想可以构筑世界，却无法消弭罪业。徐冲所做，不过是让现实归位。此案无关怪力乱神，其本质，始终是一场正义对罪恶的追索。”
[小亚惊奇：“凭几本书就能知道一个人的秘密。”
徐冲洋洋洒洒的解释：“对一个作家来说，那是不能被掩藏的。作家就是精神上的脱衣舞者，脱衣舞者裸露自己的身体，作家裸露自己的灵魂。其实他的犯罪事实我早就知道，只不过在他的书里寻找细节。”
小亚追问：“你怎么会知道？”
徐冲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相信鬼魂吗？”
看着小亚不置可否的样子，他转移了话题。在要走出病区的那一刻他回头看向走廊。
房间里，周正颤抖着呢喃：“真的有鬼，真的有鬼。”
他缓缓扭过头去，燕燕就站在他的身后冲他笑了笑，露出恶鬼的样貌。]
陆小凤摸着胡子，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等等！徐冲最后那一问……他难道真的也‘看见’了什么？还是说，这燕燕的鬼魂，并非周正的幻觉，而是……某种连徐冲都能感知到的‘存在’？这局，到底破了没有？”
花满楼看到那空荡的走廊：“徐冲先生离去时，心绪有涟漪。他那一问，不像试探，更像……确认。
而周正病房内的‘燕燕’，其怨念之强烈，已超越了寻常幻觉。”
楚留香神色无比凝重“我忽然不敢断言了。若鬼魂是假，徐冲何必多此一问？若鬼魂是真，那我们所见的，便不仅是人间罪案，更是阴阳两界的共同审判。这故事的尽头，竟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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