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阴山血幕与单于末路
野狼谷的硝烟尚未在黄河风中散尽，北疆军团这把磨利的战刀，已然将刀锋指向了真正的敌人——匈奴。蒙恬不再满足于边境对峙与小规模扫荡，决定以一场凌厉的攻势，进一步向匈奴施压，也为可能到来的更大战略行动扫清前沿障碍。目标，直指阴山山脉几处被匈奴长期占据、作为南下跳板的关键隘口。
此次战役，神机营将不再是配角，而是作为攻坚的核心矛头。李默奉命，率领两千神机营精锐，配属五千精锐步兵及一千黄金火骑兵，组成前军，负责攻取其中最为险要的“狼山口”。
狼山口，两山夹峙，通道狭窄，匈奴在此经营多年，垒石为寨，挖掘壕沟，驻扎了超过四千名匈奴战士，其中不乏精锐的射雕者，堪称易守难攻的硬骨头。
秦军大营，灯火通明。李默与麾下将领及配属部队的指挥官进行最后的战前推演。
“狼山口正面强攻，伤亡必大。”李默指着沙盘，“匈奴倚仗者，地利与弓矢。我军优势，在于神机铳之射程与威力。”
他定下战术：“我军分为三路。中路，由我亲率一千神机营及两千步兵，于山口正面列阵，以火力吸引并压制敌军。左路，五百神机营、一千五百步兵，由王副将率领，趁夜沿西山麓密林迂回，抢占西山制高点。右路，五百神机营、一千五百步兵及所有骑兵，由李骑都尉率领，迂回至东山侧后，切断敌军退路，并伺机攻其侧翼。”
“明日拂晓，以中路炮声为号，三路齐攻！西山部队抢占高地后，以火力覆盖敌军山寨；中路待西山火力准备后，稳步推进；东路骑兵待敌军混乱，则突入破阵！”
众将凛然领命，皆知此战是检验神机营体系作战能力的关键一役。
翌日，天光未亮，秦军各部已按计划悄然运动。李默坐镇中路，看着远处黑暗中如同巨兽蹲伏的狼山口，神情冷峻。他身边，一千神机营士兵排成紧密的线性阵列，铳口幽暗，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泛着冷意。
辰时初，天色微明。狼山口匈奴营寨的轮廓清晰起来，寨墙上人影绰绰，显然已发现了正面逼近的秦军主力，号角声呜咽响起，示警与挑衅兼而有之。
李默估算左右两路迂回部队已就位，不再犹豫，下令：“中路，前进至敌弓矢射程外列阵！”
鼓声隆隆，中路军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如山岳般向前移动，直至距离匈奴营寨约一百五十步处停下。这个距离，匈奴的弓箭已难以构成有效威胁，却正好在神机铳的最佳射程之内。
寨墙上的匈奴守将见状，发出嘲弄的呼哨，认为秦军怯战，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李默猛地挥下手中令旗！
“神机营！目标，敌军寨墙！一轮齐射！”
“放！”
轰！！！
一千杆神机铳喷吐出炽烈的火舌，雷鸣般的巨响震得地皮发抖！浓密的硝烟瞬间将前排军阵笼罩！肉眼可见的弹幕，如同钢铁风暴，狠狠撞在狼山口的木石寨墙上！
噼里啪啦！木屑纷飞，碎石迸溅！寨墙上正在耀武扬威的匈奴士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惨叫着跌落墙头！厚重的木板被开出一个个窟窿，瞭望塔在集火下轰然倒塌！
仅仅一轮齐射，原本看似坚固的营寨防御，便已千疮百孔！
寨墙上的匈奴人彻底懵了！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远程打击！这根本不是弓箭，这是天罚！
“雷巫！是秦军的雷巫！”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
守将声嘶力竭地试图弹压，组织弓箭手还击。稀稀落落的箭矢飞出营寨，却大多无力地落在秦军阵前数十步远的地方。
而秦军阵中，硝烟尚未散尽，军官的口令再次响起：“装填！第二列，上前！放！”
轰！！！
第二波死亡风暴接踵而至！更加精准地覆盖了寨墙后方人员密集的区域！惨叫声更加凄厉！
与此同时，西山顶上，突然也爆发出连绵的铳声！王副将率领的五百神机营，成功抢占制高点，此刻正居高临下，将致命的铅弹倾泻到匈奴营寨的头顶！西山射界的覆盖，使得匈奴守军连躲在寨墙后都变得不再安全！
正面如山岳压顶，头顶如暴雨倾盆！狼山口守军陷入了绝境！
“步兵！盾阵前进！掩护神机营推进至百步！”李默抓住战机，下令步铳协同。
两千名精锐步兵立刻举起高大的盾牌，组成移动的铜墙铁壁，护卫着神机营向前推进了五十步。在这个距离上，神机铳的精度和威力达到巅峰！
“自由射击！重点狙杀敌军头目、弓手！”李默改变战术。
更加密集、精准的射击开始了。神机营士兵们沉稳地装填、瞄准、击发，专门寻找寨墙上那些发号施令的酋长、试图张弓的射雕者。一个个显眼的目标在铳声中倒下，匈奴的指挥体系迅速陷入瘫痪，反击的力量越来越弱。
营寨内已是一片鬼哭狼嚎，火焰在某些被铳弹引燃的地方窜起，更添混乱。
就在此时，狼山口东侧后方，突然杀声震天，烟尘滚滚！李骑都尉率领的东路军，在骑兵的引领下，对试图从侧门逃窜或增援的匈奴部队发起了猛烈突击！黄金火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轻易撕开了混乱的匈奴阵列，将其分割、驱散、践踏！
正面、头顶、侧后，三面受敌，指挥失灵，士气崩溃！狼山口的匈奴守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全军！突击！”李默拔出腰间的“破军”刀，向前一指！
“杀！！”
憋足了劲的秦军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跟在持续提供火力掩护的神机营身后，冲向已然洞开的狼山口营寨……
战斗在午时前便基本结束。四千匈奴守军，被歼三千余，俘虏数百，仅有极少数溃散入山。秦军以极小的代价，攻克了这座经营多年的险要隘口。狼山口一役，神机营之名，以其无可匹敌的远程火力和成熟的步铳协同战术，真正成为了匈奴人噩梦般的传说。
就在李默于阴山脚下高奏凯歌之时，远在漠北的匈奴王庭，一场决定草原命运的巨变，正伴随着赵贲与巴塔尔带来的“礼物”与“诚意”，骤然爆发。
头曼单于对冒顿的猜忌与日俱增，尤其在秦军压力下，更觉太子是其与秦人妥协的障碍。他听信阏氏谗言，决定设下“头鱼宴”，以赴宴为名，诱杀冒顿。
然而，冒顿早已通过赵贲的秘密渠道，获悉了其父的阴谋。他不动声色，暗中调集了自己绝对忠诚的“鸣镝卫队”。
头鱼宴上，歌舞升平，酒酣耳热。头曼单于自以为得计，正欲掷杯为号。不料，冒顿突然起身，将手中金杯狠狠摔在地上！
那不是头曼的信号，而是冒顿的鸣镝！
咻——！
刺耳的鸣镝声划破宴会的喧嚣！
早已埋伏在帐外的鸣镝卫队，闻声而动，乱箭如同暴雨般射入金帐！目标直指头曼单于及其亲信、还有那位进谗言的阏氏！
头曼单于猝不及防，身中数十箭，当场毙命，眼中充满了惊愕与不甘。一场血腥的清洗，随即在王庭内外展开，所有忠于头曼的贵族、反对冒顿的势力，都遭到了无情的屠戮。
冒顿，踩着父亲和兄弟的尸骨，踏着血泊，登上了匈奴单于的宝座。
消息如同草原上的野火，迅速传开。整个匈奴为之震动，各部反应不一，有的畏惧臣服，有的惊疑观望，有的则暗中串联，意图反抗。
当这个消息由快马传至阴山前线时，蒙恬与李默正在狼山口巡视战场。
听着斥候的汇报，蒙恬良久不语，最终长叹一声：“枭雄之姿，狠辣果决，远胜其父。”
李默则目光闪动，他知道，自己与蒙恬布下的棋子，已经生效。一个统一但内部充满裂痕、刚刚经历弑父血洗的匈奴，远比一个稳定团结的匈奴，更容易对付。
“大将军，”李默轻声道，“匈奴已乱，我军……当动了。”
蒙恬望向北方，眼中锐光重现：“传令三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出阴山，剑指龙城！”
北伐的最终篇章，终于在这一片血与火的背景中，缓缓掀开。神机营的铳口，即将对准那片更加广阔、也注定要经历更多雷霆洗礼的草原。而李默与冒顿，这两位分别代表着技术与野蛮、秩序与混乱的对手，也将在即将到来的宏大战场上，迎来他们的第一次正面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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