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电路短路?不,是我顺了条阴河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陈骁的声音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公鸡,尖锐得刺耳。
我捏了捏眉心,强压下涌上来的烦躁,声音却冷得像冰:“知道了,你别动,也别让任何人靠近,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没有半点惊慌,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疲惫。
想用几张纸和五百块钱就打发掉一个含冤百年的地缚灵?
局长想得美,我也想得美。
三天前,我顶着巨大的压力,交出了一份长达二十页的《关于湿度引发视觉误差及群体心理暗示的技术分析报告》。
我用PS精心伪造了摄像头水雾效果图,引用了三篇国外心理学论文,图文并茂、旁征博引,核心论点就一个:太平间太潮,摄像头花了,加上最近大家加班太多精神紧张,产生了集体幻觉。
局长看完,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保温杯都跳了一下:“好!这他妈才叫科学精神!这才是我们新时代警察该有的素养!什么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小林,有前途!财务,给他批五百块奖金!”
整个办公室都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几个老法医拍着我的肩膀,说晚上得让我请客。
我顺水推舟,当场宣布:“没问题!晚上巷口老王烧烤,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一片欢腾中,只有陈骁,那个刚从警校毕业没两年的愣头青,没有笑。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电脑屏幕。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看到的,是我最小化之前没来得及关闭的CAD界面——那是一张市局大楼的地基结构图,上面用红点清晰地标注了几个异常的承重点,那是被岁月尘封的,龙脉的残线。
现在看来,我那份报告,连我自己都骗不过。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市局,太平间的走廊里站满了人,个个脸色煞白。
陈骁像一尊门神,死死守在门口,拦着几个跃跃欲试想冲进去看热闹的年轻警员。
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将我拽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林哥,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幻觉!那女尸……她真的自己坐起来了,还……还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别慌,交给我。让所有人都退后二十米,拉起警戒线,就说有电路短路风险,任何人不准靠近。”
陈骁虽然满腹疑虑,但还是立刻照办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冰冷的铁门。
太平间里,冷气依旧开得很足,但那股子深入骨髓的阴寒,却和温度无关。
停尸床上,那具覆盖着白布的无名女尸,果然呈一个诡异的坐姿。
白布滑落了一半,露出她青紫色的肩膀和僵硬的脖颈。
我关上门,反锁。
然后,我做了一个让任何外人看到都会以为我疯了的举动。
我慢慢脱下脚上的皮鞋和袜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脚趾微微蜷缩,一股常人无法感知的地气顺着涌泉穴缓缓上行。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张CAD图纸,每一个异常承重点,每一条风水龙脉的残线,都清晰无比。
下一秒,我动了。
我的脚步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那些残破的龙脉节点上。
脚趾在光滑的地面上勾勒,划出一道道无形的轨迹,那是一个繁复而古老的阵法——九幽归元阵。
当最后一步落下,整个太平间的气流仿佛瞬间凝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了子时三刻。
“呜……”
一声压抑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哭泣声响起。
原本僵坐的女尸,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她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眼眶“看”向我,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怨毒与凶戾,只有无尽的悲伤。
她干瘪的怀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被破旧襁褓包裹的轮廓,襁褓里,同样散发着微弱的阴气。
“苏婉儿。”我轻声开口,叫出了她尘封百年的名字。
尸体剧烈地一震,随即,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尸体上剥离出来,跪倒在地,正是那个旗袍女鬼。
她怀抱着那个虚幻的婴孩,泪如雨下。
“我知道你不想伤人,”我从怀里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黄符,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用蕴含着至阳之气的舌尖血,在符纸上迅速写下“苏婉儿”三个字。
随后,我将黄符扔进一个不锈钢盆里,屈指一弹,一簇幽蓝的火焰凭空燃起,瞬间将黄符吞噬。
“但执念让你滞留人间,不得安息,也让你腹中的孩儿无**回。今日,我代天行道,引你归根。”
话音落,我手腕一翻,一把由数十枚铜钱串成的短剑出现在手中。
我左脚踏前,右手持剑,口中低喝,脚下罡步变幻,正是破煞诀的后两式。
“第二式,裂怨分形!”
铜钱剑的剑尖直指苏婉儿的鬼影,一股无形的吸力爆发。
只见缠绕在她和尸体上那浓得化不开的黑色阴气,竟被硬生生抽离出来,化作千万缕比蛛丝还细的黑线,疯狂地涌向剑尖。
“第三式,通幽渡冥!”
我猛地将剑尖朝下,直刺地面!
我将自身修炼多年的至阳灵体作为最强大的导体,将那庞大的怨力通过我脚下的九幽归元阵,尽数导入地下深处,导入那被标注出来的,她真正的残骨所在之地!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整栋市局大楼都为之轻微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太平间角落里的一个下水管道猛地爆开,黑色的、腥臭无比的污水喷涌而出,水里夹杂着早已腐烂成泥的布片和森森的碎骨!
一时间,整个大楼的监控画面雪花狂闪,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
但我一点也不慌,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
在布阵之前,我就用一张特制的“延时符”贴在了报警线路的总闸上,足够给我争取三十分钟的清场时间。
黑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一切平息,地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以及一枚在水渍中闪着暗光的、锈迹斑斑的铜锁。
看样式,像是百年前棺木上用的。
我走过去,将那枚铜锁捡起,小心地放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便携香炉前,双手合十,低声诵念往生咒。
风停了,灯光不再闪烁,空气中那股阴寒之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静中,仿佛传来一声极轻、极细的婴儿笑声,随即彻底消散。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成了。
我将铜锁用布包好,揣进怀里。
然后,我从工具包里拿出几截事先准备好的、带着明显老化痕迹的漏水管道零件,扔进那个破裂的水坑里,又从墙边扯了一段电线,撕开绝缘皮,让铜线裸露在外。
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看着自己制造的“事故现场”,满意地喃喃自语:“地基老化,水管渗漏,导致线路短路,引发警报器故障。嗯,完美。”
第二天清晨,被紧急召来的工程队在一片惊呼中“意外”发现了地下老旧水管的严重破裂问题,并找到了电路受损的源头,完美地解释了昨晚大楼的晃动和警报。
那具坐起来的女尸,也被我重新放平,归结为尸僵后期肌肉松弛的正常现象。
案件正式关闭,皆大欢喜。
夜幕降临,我拎着那热乎乎的五百块奖金,独自一人坐在巷口烟火缭绕的烧烤摊上,左手一瓶冰啤酒,右手一串滋滋冒油的烤腰子,惬意无比。
一个身影在我身边坐下,是陈骁。
他没说话,只是从老板那要了瓶啤酒,默默地起开,递给我。
“林哥,”他喝了一大口,眼睛在缭绕的烟雾中显得格外明亮,“从第一次闹鬼,到昨晚,你每次都在,而且每次都能‘碰巧’找到最合理的科学解释……林默,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咧嘴一笑,用油乎乎的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个酒嗝:“我能是什么人?一个只想按时下班,回家吃火锅的普通法医罢了。”
我说着,低下头,准备狠狠咬一口刚烤好的鸡翅。
可就在我低头的瞬间,袖口因为抬手的动作,不经意地滑下了一截。
一角泛黄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页从袖子里滑了出来。
我心中一凛,以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动作,闪电般将它塞了回去。
但已经晚了。
陈骁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借着烧烤摊昏黄的灯光,他或许没有看清全部,但那几个用古朴毛笔写就的、杀气腾蒙的字,足以让他心神巨震。
镇灵林氏,掌阴阳,断生死,诛邪不赦。
一阵夜风恰好吹过巷口,吹得桌上的纸巾胡乱飞舞。
我塞回袖口的家谱一角被风微微掀动,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纸页间低语,那声音古老而遥远,带着一丝宿命的冰冷。
……下一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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