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说我迷信?那你去测测脑电波啊
你说我迷信?那你去测测脑电波啊。
第二天一早,市局会议室里烟味混着咖啡味,局长站在投影幕布前,脸色凝重:“从今天起,所有夜间非必要值班暂停。工程队三天后进场,全面检修电梯系统和地下管线。”
底下一片骚动。
“是不是承认闹鬼了?”有人小声嘀咕。
“哪有鬼,是安全隐患。”局长瞪眼,“老楼老化严重,电路、通风、电梯都是九十年代的老古董,再不修迟早出大事。”
我坐在角落,低头搅着一次性纸杯里的速溶咖啡,嘴角微微翘了翘。
安全?呵。
那不是电路问题,是有人在拿整栋楼当祭坛,用活人怨念喂养一个本该封死三十年的影面鬼。
陈骁坐在我斜前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自从昨晚我在配电室门口站了三分钟就走,又莫名其妙捡了个破纸箱回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审一个嫌疑人。
会议继续,有人提议加装监控,有人建议请心理专家做员工疏导。
我说话了。
“能不能先做个‘环境致幻因子筛查’?”我举手,语气认真得像个科研狂魔,“比如空气中的霉菌孢子浓度、电磁辐射峰值、次声波频率……这些都可能引发集体性幻觉或认知偏差。”
全场静了两秒。
然后笑出声。
“林默,你是不是昨晚吓出毛病了?现在连鬼都开始搞双盲实验了?”技术科的小王调侃。
“我只是严谨。”我耸耸肩,“科学嘛,讲究证据链闭环。”
没人当真。除了陈骁。
散会前,我把一个U盘悄悄塞进资料袋,递给了负责后勤的李姐——顺带附赠一句:“麻烦转交工程组,这是我整理的建筑结构风险点参考数据。”
陈骁眼尖,看见了U盘上贴的小标签:《九十年代冤案死者名录与建筑风水点位对照表》。
他没说话,但眼神钉了我一下。
十分钟后,走廊拐角,他拦住我。
“你到底在查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试探和警惕。
我叹了口气,一脸无奈:“论文啊,师兄。《论现代都市传说的心理学诱因》,导师说案例太少,要我结合本地真实事件补充数据。”
“所以你就翻几十年前的死亡记录?还搞什么风水对照?”
“跨学科研究懂不懂?”我翻白眼,“心理学+社会学+城市人类学,现在都流行这个。再说了,你不也看过《超常现象与集体潜意识关联性初探》那篇SCI吗?”
他盯着我,不笑。
我知道他在怀疑。
但他还没意识到,我不是在找证据——我是在追一条线,一条通向某个藏在体制内、披着人皮的邪修的线。
回到实验室,我以“研究高压工作环境对法医认知影响”为由,申请调取前三名受害者的完整脑电图数据。
权限批得很快——毕竟谁会防备一个天天嚷着要辞职、最爱吃食堂红烧肉的咸鱼法医?
屏幕亮起,波形图缓缓滚动。
θ波段,6-8Hz区间,出现规律性震荡,振幅逐次递增。
普通人看不出门道,但在我眼里,这跟《幽枢志》里记载的“魂引波谱”几乎完全重合。
更关键的是,三次发作的时间节点,恰好对应电梯井每日凌晨1:13的震动峰值。
这不是巧合。
我拖动时间轴,在三次异常脑波之间画出共振曲线,又叠加了大楼结构图,逆推出能量汇聚点——正是地下三层那块被黑血浸透的五帝钱所在位置。
“阴引术……”我冷笑出声,“还真敢用这种禁咒。”
这是只有堕入旁门左道才会修炼的邪法,借死地聚煞,以活人神魂为引,逐步唤醒沉睡的厉鬼。
施术者必须精通风水、通晓符阵,还得有一具能承载阴气的躯体……
换句话说,对方很可能也是玄门中人,甚至知道“镇灵林氏”的存在。
否则,不会选在我递交辞职信这一天发动。
仿佛在嘲讽我:你想逃?可这场局,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布了。
午休铃响,我拎着饭盒晃悠到档案室地下室。
“九十年代清洁工死亡记录,借看一下。”我对管理员笑道。
老头头也不抬:“烧了,九八年的火灾,好多纸质档案都没保住。”
“哦,理解理解。”我假装翻了翻空架子,目光却扫过墙角一堆待碎纸机处理的废纸堆。
脚步一顿。
那一瞬,鼻尖掠过一丝极淡的腥甜味——尸油混合辰砂的气息,阴术书符专用。
我蹲下身,随手拨弄了几下纸团,指尖忽然一滞。
半页残卷,蜷缩在潮湿的角落,边缘焦黑,但字迹尚存:
【张德海,男,42岁,清洁组,坠井身亡】
旁注:疑涉非法结社,骨灰未归家。
我瞳孔微缩。
张德海?那个当年替人顶罪、被活埋在电梯井底的倒霉蛋?
指尖抚过名字,我猛地察觉纸背油渍的纹路不对——那是人为描画的微型召灵阵,虽残缺,却仍在缓慢吸收阴气。
有人,最近来过这里。
而且,还在继续写。
我慢慢将残页折好,塞进袖口,抬头看了看头顶嗡嗡作响的日光灯。
这座楼,藏着太多不该存在的东西。
包括那些以为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的人。
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吹得文件哗啦作响。
我站在阴影里,轻轻笑了。
你们请它回来的?
那这次,我就不走了。
我蹲在监控中心的暗影里,指尖还残留着从档案室带回的那页残卷上的焦痕。
夜已深,整栋市局大楼像是沉入了某种病态的休眠——灯一盏盏灭,脚步声渐消,唯有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仍在低频嗡鸣,像谁在梦呓。
但我知道,它醒了。
电梯井的红外影像在我面前的屏幕上一帧帧回放。
凌晨1:13,准时得如同钟表发条上紧的瞬间,维修通道口闪过一道人影。
模糊、佝偻,穿着后勤部标配的灰蓝色制服,可面部……是一片纯粹的黑,仿佛摄像头自动抹去了那部分数据。
我放大画面,拉到极限。
温度读数跳了出来:正常区间是18.5℃左右,可就在那人经过的一秒内,数值骤升至24.7℃——热源反常升高?
荒谬。
除非这“人”根本不是散热体,而是在释放阴寒之气,而我的至阳灵体本能地将其逆向感知为灼热。
活人披着鬼皮走路,用阳寿喂厉鬼,再借怨念返补自身阴功——这是《玄骸录》里记载的“寄壳术”,修此邪法者,必遭五雷噬心之劫。
我冷笑,继续拖动时间轴。
三晚,同一时间,同一路径,像一台精准的杀人机器在巡场。
忽然,镜头晃了一下,那人抬手拨开垂落的电缆,手腕外露。
我截了图,反复增强。
金属腕表,在红外光下泛着冷调反光。
表盘轮廓、刻度布局……我瞳孔猛地一缩。
昆仑K901。
全市局配发不超过十块,全集中在技术科核心人员手里。
停产十年,防水防震防电磁干扰,专供重大案件现场取证使用——普通人连见都没见过。
而这块表的佩戴记录,最后一次出现在系统里,是三个月前,技术科主管周明远提交设备检修清单时附带的照片。
我盯着屏幕,脑子里却浮现出白天会议室里那一幕:他坐在我对面,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林默啊,你那个‘环境致幻因子’的研究方向很有意思,不如写篇内参,我帮你报上去。”
呵,帮我?
你是想把我钉进你的实验报告里当对照组吧?
我关掉监控系统,顺手将一段伪造的日志植入服务器备份——内容是“夜间巡查机器人故障导致影像失真”。
然后悄然退出,没惊动任何警报。
这座楼的系统,十年前就该换了。
防火墙烂得像筛子,而我,恰好是当年参与过局域网升级项目的“顾问专家”——当然,没人记得那份签名文件上的“林默”是我用化名写的。
回到车里,窗外雨丝斜织,玻璃上滑落的水痕把路灯拉成一条条血线。
我掏出手机,接入一个从未登记在案的匿名端口,输入两组关键词:“张德海 + 阴引术”。
系统顿了半秒,弹出一条尘封日志:
【1998年4月17日 | 用户IP:10.3.6.201(技术科主管办)】
申请查阅《古代拘魂阵法·卷叁》电子存档
用途说明:个人小说创作参考
审批状态:通过(备注:限阅24小时,禁止复制)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10.3.6.201——这个地址,十年未变。
而现在坐在那间办公室里的,正是周明远。
三十年前,张德海被活埋那天,有人在地下布阵;二十年前,档案室大火,烧毁证据;现在,又有人穿着制服,戴着昆仑表,每天凌晨准时去喂鬼……
这不是巧合,是传承。
他们以为“镇灵林氏”断了根,以为只剩下一个怕黑、怕鬼、天天嚷着要辞职的废物法医。
可他们忘了。
我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也能听见,那些死人还在哭。
我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映出后视镜里那双眼睛——漆黑、平静,却没有一丝属于凡人的温度。
烟雾缭绕中,我轻轻吐出一句话:
“原来是你……一边穿白大褂,一边拜鬼。”
手指缓缓收紧,手机屏幕熄灭。
但我知道,明天清晨,市局门口会很热闹。
有些人,总喜欢看我出丑。
那就如他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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