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爸的铜钉,比纪委文件吓人
清晨六点,天刚蒙了一层灰。
纪委办公楼外的梧桐树还在滴着夜雨,保安打着哈欠刷卡开门,却在大厅信箱里摸出个牛皮纸袋——没有寄件人,没有邮戳,就那么凭空塞了进去。
“谁这么早送材料?”他嘟囔着递上去。
办公室内,李主任拆开信封的手指顿住了。
照片一张张滑落:仁安医院太平间地下,血糯米围成的邪阵;厉真人手持幡旗,脸上画满诡异符文;最骇人的是那张音频转写的文字记录——
“三十年前……张德海全村献祭,换我二十年阳寿。”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翻到末页,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扫描件静静躺在纸上:阴云密布的祭坛上,一尊用完整人皮绷成的“寿面菩萨”盘坐中央,香火缭绕,村民跪伏如蝼蚁。
而画面角落,一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站在阴影里,面容冷峻,赫然是如今退休副市长赵承恩!
“这他妈……是****!”局长一脚踹开会议室门,拍桌怒吼,“立刻成立专案组!调取三十年前户籍档案,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张德海村的痕迹找出来!”
与此同时,城南老巷口,炭火正旺。
我蹲在烧烤摊的矮凳上,面前坐着个瘦得像根竹竿的少年——阿九。
昨夜他从医院化粪池爬出来时,浑身金丝纹路游走如活蛇,皮肤下似有蛊虫窜动。
普通人早就爆体而亡,但他还活着,命硬得离谱。
“喝。”我把一碗姜汤推过去,热气腾腾。
他哆嗦着接过,嘴唇干裂,眼神空洞得像被掏走过魂。
“你还记得那个咒语吗?”我又问了一遍,声音放轻。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忽然嘴唇微启,吐出几个破碎音节:
“……癸向丁,归命门,借寿者,必偿魂……”
我的手指猛地一紧。
这不是普通口诀。
这是《青囊经》开篇引言,只有林家嫡系血脉才能修习下半句——“逆轮转,破劫根,镇灵出,万鬼吞”。
一个被厉真人抓去试蛊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禁术?
除非……他是当年张家村的遗孤。
我盯着他脖颈处一道浅淡疤痕,形状隐约是个倒三角——那是我们林家标记仆役后裔的“守魂印”。
当年为了防止族中秘法外泄,每一代服侍林家的外姓之人,出生时都会由家主以血点印,唯有至亲或死士才可拥有。
原来如此。
难怪厉真人没杀他,反而留他在身边做“活鼎”——这孩子体内藏着一段被强行封印的记忆,偏偏那段记忆,连他自己都触碰不到。
我沉默片刻,从贴身内衣口袋摸出一枚铜钉。
锈迹斑斑,长约三寸,钉帽上刻着一朵半残金莲——那是我们“镇灵林氏”的族徽,也是祖训中说的“钉魂令”。
据说只要将它插进坟头,哪怕厉鬼化煞,也不敢越界半步。
我把铜钉轻轻放在桌上。
“拿着它。”我说,“以后没人敢动你。”
阿九怔怔看着那枚钉子,手指颤抖地伸过去,刚碰到,整个人突然抽搐了一下,眼白翻起,嘴里又蹦出一句陌生古语:
“……子时不过,命灯即灭……”
话音落下,他一头栽倒在桌上,昏了过去。
我皱眉,把他背起来往出租屋走。
路过街角报刊亭时,广播正播着新闻:“据最新消息,原副市长赵承恩因涉嫌重大历史案件,已被纪委立案调查……”
呵,好戏才刚开始。
傍晚七点,梧桐巷27号。
赵承恩府邸门前,一位穿着邮政制服的老头放下包裹转身就走,动作机械得不像活人。
屋里,赵承恩剪开包装,里面是个空木盒,底部垫着红布,中央稳稳插着一枚古旧铜钉。
他一眼认了出来。
三十年前,他在焚毁林家祠堂时,亲眼见过这东西——那是林家用来镇压叛徒魂魄的“锁命钉”,每一枚都浸过至阳 精血,专克借寿夺命之术。
而钉帽上的半残金莲……正是当年他亲手砸碎的那一块!
“不……不可能!”他踉跄后退,撞翻茶几,脸色惨白如纸。
那一夜的画面再度浮现:火焰冲天,林家仆役哭喊着被推进火堆,他亲手将最后一块帷幔点燃,只为抹去自己参与“借寿仪式”的证据。
他曾以为一切都烧干净了。
可现在,这枚钉子回来了。
像是一封来自地狱的判决书,无声宣告:
你欠的债,该还了。深夜,城郊。
荒草漫过脚踝,月光像一层冷霜铺在坟头。
我站在那片无碑的土丘前,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带着腐叶和泥土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火味。
林家仆役合葬坑。
三百七十二具尸骨,埋得深,压得重,连阴气都被镇住了三十年。
可我知道,他们没走。
他们的魂,被钉在这片地底,不是因为怨,而是因为忠——死也不肯泄露主家的秘密。
我掏出三支香,点燃,插进土里。
火苗晃了晃,竟逆着风稳稳燃烧,青烟笔直升起,在空中凝成一道细线,直指北方。
“爹,娘……”我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我终于……找到一点你们的痕迹了。”
话音落下,指尖微颤。
另一枚铜钉,锈迹斑斑,钉帽上的金莲只剩半瓣,静静躺在掌心。
这是父亲临终前塞进我襁褓里的东西,说是“保命”,其实哪是保我的命?
那是林家最后的审判令。
我蹲下身,将铜钉对准坟中央,一锤砸下!
“铛——”
一声闷响,不似金属入土,倒像是敲在铜钟上。
整片荒地猛地一震,草叶纷飞,地下传来细微的“咔啦”声,仿佛有什么锁链断了。
香火忽然暴涨,三道青烟拧成一股,冲天而起,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模糊的人形轮廓一闪而逝,披麻戴孝,跪拜于地。
我闭了闭眼。
那是林家的老管家,小时候抱过我的陈伯。
他死了快三十年,魂魄却一直守在这里,等一个后人来收账。
风停了。
一切归寂。
可就在我转身欲走时,远处林梢间,传来一声极轻的婴儿啼哭。
转瞬即逝。
我脚步一顿。
不是幻觉。
那是“婴泣引魂术”的余韵,专用来勾唤枉死之灵。
有人在窥探这里,而且……懂行。
赵承恩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黑手。
我不慌,甚至笑了。
既然你们想看林家绝学,那就别怪我掀棺焚符,把那些祖宗不让写的玩意儿,一一拿出来晒晒太阳。
回到车上,引擎还没热,手机震动了一下。
阿九发来一条语音。
我点开,背景嘈杂,像是在某个地下通道,男孩的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林哥……厉真人来找我了,他说你知道‘第九盏灯’的秘密……他还说……你爸当年就是被它烧死的……”
我眯起眼,手指缓缓掐灭了车内的阅读灯。
黑暗中,瞳孔收缩。
第九盏灯。
林家祖训严禁提及的禁忌之术——点燃者,可短暂窥见生死簿上的名字,但每点一次,便折十年阳寿,且必遭反噬。
当年父亲失踪前最后一夜,祠堂曾亮起七道烛光,其中一盏……正是从未启用的“第九盏”。
而厉真人,一个靠蛊虫偷命的邪修,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只存在于《镇灵录·终章》里的秘辛?
除非……
他见过那本书。
或者,有人告诉他。
我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本泛黄册子,封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字:《镇灵录·终章》。
纸页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燎过,封皮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指印——那是我父亲的手印。
“既然你想玩命,”我摩挲着书脊,嘴角扬起一丝冷意,“那就……玩大点。”
我把书收回保险柜,刚锁好,手机又震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陈骁发来的消息。
没有文字。
只有一段音频文件。
我盯着那波形图看了两秒,没点开。
窗外,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吞没。
雨,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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