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给女王的圣诞礼物和战略布局

年末到了，伦敦迎来了每年最盛大、最令人期待的节日——圣诞节。

尽管冬日的寒风依旧凛冽，但节日的喜庆气氛，却像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城市中的些许寒意。街道两旁的商店橱窗里，都装饰起了漂亮的冬青和槲寄生。面包房里，飘出了混合着肉桂和果干香气的圣诞布丁的味道。

白金汉宫内，更是被装点得如同童话世界。挂满了闪闪发光的水晶挂饰、五颜六色的糖果，以及数百支小小的蜡烛。壁炉里，燃烧着温暖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

然而，维多利亚女王的心情，却不像这节日气氛般明快。

这天晚上，林默处理完协会的事务回到寝宫时，发现维多利亚正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画册，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我的女王陛下，又有什么烦心事，惹得您不高兴了？”林默笑着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脖子，在她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维多利亚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亲爱的，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女王？”

“怎么会这么想？”林默有些惊讶，他搬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今天下午，墨尔本勋爵又来向我汇报工作。”维多利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沮丧，“他跟我说起了爱尔兰的事情，那边因为马铃薯歉收，已经开始出现小规模的饥荒了。他还说起了我们远在好望角的殖民地，好像跟当地的布尔人又发生了冲突……还有印度，东印度公司又在要求增加驻军的预算……”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快要炸了！这个帝国实在是太大了，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事。我坐在这里，签署着各种各样我甚至都看不太懂的文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只会盖章的傻瓜。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这些决定，究竟会对那些生活在遥远土地上的子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还有前阵子，伦敦的疾病，如果不是你紧急发明了那神奇的盘尼西林，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啊。”

林默静静地听着她的抱怨，心中了然。

他知道，这是每一个统治者，在真正接触到繁杂琐碎的政务后，必然会产生的“能力焦虑”。维多利亚已经不再满足于仅仅做一个“象征性”的君主了，她开始真正地，想要去理解和掌控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

而这，恰恰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亲爱的，你不是一个差劲的女王，你只是缺少一些合适的‘工具’。”林默温柔地安慰道。

“工具？”

“是的。”林默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换了个话题，笑着问道，“对了，圣诞节快到了，你准备好送给我的礼物了吗？”

“礼物？”维多利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随即有些脸红地小声说道，“还……还没想好呢。那你呢？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我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林默神秘地笑了笑，“而且，我保证，它将是你收到的，最特别、也最有用的一份圣诞礼物。”

他站起身，从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皮箱里，取出了一个用深蓝色天鹅绒布包裹着的、长方形的物体，郑重地放在了维多利亚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维多利亚好奇地看着这个神秘的包裹。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维多利亚带着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绒布。

绒布下，是一个由精美的红木和黄铜打造而成的、充满了复杂机械感的模型。

这个模型，是一个巨大的、立体的世界地图。但它又不是普通的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亚瑟，这……”

“我把它，称之为‘大英帝国战略沙盘’。”林默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光芒。

他指着沙盘，开始为维多利亚讲解。

“你看，这根红色的丝线，代表着我们皇家海军主要的巡航路线和补给港口。”

“这根蓝色的，代表着我们帝国最主要的商业贸易航线，上面这个小木块，代表着我们每年从印度运往大清国的鸦片数量，而这个，则代表着我们从大清国换回来的茶叶和丝绸。”

当林默的手指，点在那个代表着“鸦片”的小木块上时，他的心中，不易察觉地刺痛了一下。

这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的问题。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的灵魂深处，对那片遥远的、被称为“大清国”的土地，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无法割舍的复杂情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黑色的、肮脏的鸦片，如同毒蛇的獠牙，正在怎样疯狂地吸食着那个正在衰落的王朝的血液，摧毁着那里无数的家庭，并最终将引爆一场屈辱的、改变国运的战争。

他现在是维多利亚的丈夫，是大英帝国的王夫，他的一切行为，都必须以这个新身份的利益为最高准则。但是……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历史重演，看着那个上辈子的“母国”，在他如今的“祖国”的炮舰下，沉沦哭泣吗？

他现在还不知道。

林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深沉的光芒。看来东印度公司那边，自己也是该去掺和一下。

“这些插着小旗子的地方，是我们主要的殖民地。旗子的颜色，代表着当地的稳定程度。绿色是安全，黄色是警戒，红色则是高危。你看，你刚刚提到的好望角和印度北部，现在都是代表着危险的红色。”

“还有这里，”他指向一片空白的区域，“这是我们目前尚未完全探明的地区，比如非洲的内陆……”

维多利亚完全被眼前这个神奇的“沙盘”给吸引了。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所统治的这个庞大帝国的全貌！

不再是文件上那些枯燥的文字和数字，而是变成了一个个可以触摸、可以移动、可以进行推演的实体模型！

帝国的优势、弱点、财富的流向、军事的部署、潜在的危机……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沙盘上，都一目了然！

“亚瑟……这……这太……太不可思议了！”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只是第一步。”林默微笑着说，“未来，当我们的‘电报’网络铺设完成之后，这个沙盘上的所有信息，都将可以‘实时更新’！”

“你甚至可以在这间书房里，指挥一场远在万里之外的战争！推演一次跨越大洋的贸易！你将真正成为一个，坐在棋盘前，执掌全世界的‘棋手’！”

林默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道：“维多利亚，记住，一个优秀的君主，不需要去处理每一件琐碎的事务。你需要掌握的，是全局，是方向，是看透事物本质的能力。而这个沙盘，就是我送给你的、帮助你看清全局的‘圣诞礼物’。”

“它，就是你作为女王，所需要的第一个‘工具’。”

维多利亚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沙盘，又看了看身边这个总能为她带来无限惊喜和无限未来的男人，她的眼中，再次充满了崇拜和爱意。

她知道，这份礼物，比世界上任何的珠宝王冠，都要珍贵一万倍。

她主动地凑上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谢谢你，亲爱的。”她在他的唇边，轻声呢喃，“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窗外，伦敦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

洁白的雪花，覆盖了城市的喧嚣与肮脏，也预示着一个全新的、即将由这对年轻的皇室伴侣所主导的、更加清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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