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血衣密报：皇子的布局
残剑剑柄裂开的那道缝隙里，暗红的光一闪即逝。几乎在同一瞬，皇城地底密室的铜铃轻震了一下，悬在梁上的血衣微微晃动。
玄天策站在火盆前，指尖夹着一封染血的密报。纸面粗糙，边缘焦黑，像是从某人胸口硬撕下来的。他没展开，直接扔进火盆。火焰猛地一跳，不是橙黄，而是幽青色，映得他左眼深处漩涡缓缓转动。
火中浮现出画面：墨色劲装的少女抬手，银针破空，护院咽喉飙血，倒地时手还抓着刀柄。她眉心咒印泛着寒光，瞳孔冰蓝，像极了穷奇睁眼的瞬间。
玄天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很久。他抬起手，轻轻摩挲火盆边缘刻的一行小字——“容器未稳，魂魄七成”。
“七成……”他低声念着，嘴角微扬，“够了。”
他转身走向角落的穷奇雕像。石像高达三丈，半人半兽，獠牙外露，胸腔处有一道裂痕，正对应萧云烬右肩旧伤的位置。他伸手抚过那道裂痕，指腹蹭到一丝凉意，像是碰到了活物的骨缝。
“再等等。”他说，“等你彻底失控，我就能脱壳重生。这副残躯，我已经用腻了。”
话音落，他忽然偏头看向密室另一侧。
角落里立着一具傀儡，灰袍覆体，脸藏在兜帽下，双眼紧闭。可就在刚才，它的眼皮颤了一下。
玄天策走过去，蹲下，伸手掀开傀儡左手的袖口。掌心躺着半块玉佩，边缘参差，血迹干涸发黑。他拿起来，翻到背面——纹路与沈家灭门夜护院身上搜出的那半块完全吻合。
他盯着玉佩，眼神冷了下来。
“莫无咎派你送信，却不知你早被我种了引线。”他低笑一声，“你以为你在追猎萧云烬？你不过是我埋在他身边的一颗子。”
他站起身，将玉佩按进自己腰间玉佩的凹槽。两块拼合，纹路闭合，中央浮出一个极小的“X”字印记，一闪即灭。
“二十年前，我让莫无咎动手，灭沈家满门，只为取这半块玉佩。”他声音压低，“你说他是主谋？错了。他才是棋子。”
他松开手，玉佩重新分开，半块收回腰间，另半块仍留在傀儡掌心。
他转身回到火盆边，从袖中取出一支青铜笔，在空中划了一道符。火势骤然拉长，凝成一面光幕，上面浮现出皇城西北的地图，一点红光正在缓慢移动——那是石圣村的方向。
“她杀了护院，说明穷奇魂魄已经开始反噬宿主意识。”他自语，“再有三日，咒印就会爬满她的脖颈。到时候，她不再是人，也不再是杀手……她是我的新躯壳。”
他伸手掐诀，光幕上浮现三千具傀儡的轮廓，整齐列阵，胸口皆嵌着半块玉佩。
“传令下去，傀儡军团进入待命状态。一旦她体内穷奇完全觉醒，立刻启动‘归容器’计划。”
光幕熄灭，火盆里的火焰也跟着缩回寻常大小。整个密室陷入昏暗，只有穷奇雕像的眼睛，开始一点点泛出红光。
玄天策走到雕像脚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倒出几滴鲜血，洒在石像唇缝。血顺着裂痕流下，渗入胸腔裂缝，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片刻后，雕像左眼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在墙上，竟显出萧云烬的脸——她正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右手按着左肩，似乎在压制某种剧痛。
玄天策看着墙上的影像，慢慢走近，伸手想去触碰。
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墙面的刹那，影像中的萧云烬猛然抬头，冰蓝色的瞳孔直直望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手一顿，迅速收回。
“你还知道反抗？”他低声道，“没关系。越是挣扎，越能激发穷奇的吞噬欲。等到它吃掉你的神智，你就再也不会躲我了。”
他退后两步，从案上拿起一枚铜铃，轻轻一摇。
“叮——”
铃声未歇，角落那具傀儡忽然睁开了眼。灰白的瞳孔没有焦点，却直直望着玄天策。
“去。”他下令，“把消息带回幽冥阁。就说……X-07已进入最终阶段，准备移交容器。”
傀儡缓缓低头，掌心玉佩微微发烫。它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向密室出口。石门开启又闭合，整座地宫再次沉寂。
玄天策独自站在雕像前，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他对着空气说，“我给你准备了一场婚礼。没有宾客，没有礼乐，只有我和你，在天地崩塌的那一刻合为一体。你会恨我，会骂我，会用冰箭穿我的心——可那又如何？等你醒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抬手，指尖划过自己的左眼，血色漩涡急速旋转。
“二十年布局，就为了这一刻。”他喃喃，“莫无咎以为他在造神，其实……他只是在为我铺路。”
他走到密室尽头，拉开一道暗格，取出一块黑色罗盘。罗盘中央插着一根断裂的扇骨，上面刻着“X-07”字样。
他将罗盘放在案上，手指轻点边缘十二个星位。每按一下，地下某处便传来一阵震动，仿佛有无数东西正在苏醒。
最后一格按下时，罗盘中央的扇骨突然颤动，裂开一道细缝，一缕黑气钻出，缠上他的手腕。
他不躲，任由黑气游走，直到它钻进自己左臂血管。
“痛吗？”他笑着问自己，“当然痛。可这痛，迟早会转移到她身上。”
他收起罗盘，目光再次落向穷奇雕像。
“来吧。”他轻声说，“让我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雕像胸口的裂缝忽然扩张一分，一道极细的冰线从中蔓延而出，沿着地面爬行数尺，停在玄天策脚边。
他低头看着那道冰痕，笑意更深。
“你怕了？”他蹲下，手指蘸了点血，在冰线上画了个圈，“别怕。这不是结束，是我们真正的开始。”
他站起身，走向出口。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穷奇雕像的双眼已全红，数十具原本静止的傀儡，齐齐睁开了眼，目光一致望向西北——石圣村方向。
玄天策推门而出，石门缓缓闭合。
密室内只剩火盆余烬，和那具仍握着半块玉佩的傀儡。它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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