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玄脉重塑：双生劫的共鸣
萧云烬右肩的伤口裂开了，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石台上滴成一小滩。她没动，只是把左手按在沈独行后心，掌心发烫。
“还能撑住？”她声音压得很低。
沈独行靠在岩壁上，脸色发青，左臂的疤痕像被烙铁烫过，一跳一跳地疼。他咬着牙点头：“你来。”
她闭了下眼，指尖掐进自己眉心，一道冰痕从咒印处蔓延而出，瞬间封住三处玄脉。寒气顺着掌心涌出，贴着他背脊游走，一路向下，直抵命门。
“逆九幽，接玄婴。”她说，“别乱走。”
沈独行深吸一口气，催动玄气逆行经脉。九转玄婴诀本就不该倒转运行，此刻强行逆转，每过一寸都像有刀子在经络里刮。可刚冲到肩胛骨位置，一股极寒之力迎面撞来，非但没把他震开，反而顺势钻入玄脉，沿着奇经八脉散开。
他浑身一颤。
同一瞬，左臂疤痕泛起微光，她眉心的咒印也轻轻一震。
两人同时察觉——那股寒气没伤他，反而在帮他疏通淤塞。而他的阳属玄气流经她右肩时，竟也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缓缓渗入断裂的玄脉，填补空缺。
“这是……”沈独行喉咙发干。
“别停。”萧云烬打断他，“继续。”
他们谁都没说破，但心里都清楚：冰与火相克，寻常修士碰一下都会爆体而亡。可现在，两股玄气竟在体内形成回路，一进一出，循环不息。
沈独行咬牙顶着剧痛往前推，玄气终于冲破最后一道关隘。刹那间，他感觉胸口一松，像是堵了三年的河坝终于决口。萧云烬那边也轻哼一声，肩头血流明显减缓，皮肤下隐隐浮现出淡蓝纹路，正一点点收拢裂口。
两人呼吸同步，玄气流转的节奏也渐渐合拍。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忽然泛起波纹。一道金线从沈独行额前浮现，缠绕半圈，又有一道冰蓝丝线自萧云烬眉心升起，两者在头顶交汇，拧成一股，缓缓沉入皮肉。
印记成了。
可就在符纹落定的瞬间，两人识海猛地一震。
幻象袭来——
沈独行看见自己站在废墟中央，残剑穿胸，对面是披着墨色斗篷的萧云烬，手中匕首还在滴血。她抬头，右眼泪痣染红，声音冷得不像活人：“你说过共生的。”
他又看见自己举剑刺穿她的肩膀，她没躲，只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化作冰屑消散。
萧云烬看到的更早——她跪在禁地深处，双手沾满族老的血，身后站着莫无咎，手里拿着玉佩。下一幕却是沈独行提剑而来，眼神陌生，一剑斩断她手腕上的红绳。
“不……”她喉间挤出一个字。
“看清楚了？”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冷笑，“你们注定互杀。一个承载穷奇，一个背负血仇，双生劫不是救赎，是诅咒。”
沈独行猛然睁眼，一把抓住萧云烬的手腕：“若命定相杀，那我偏要共生！”
她瞳孔一缩，冰蓝色褪去半分。
反手扣住他手掌，声音哑得厉害：“……那就试试看谁先死。”
话音落，额前金蓝交织的符纹骤然亮起，空中浮现出虚影——一头冰凤盘旋而上，一条金龙自地底腾起，二者缠绕一圈，光影交叠，久久不散。
远处洞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火舞冲进来时，手里还攥着个药包，肩上的赤晶链晃得叮当响。她一眼就看见两人掌心相贴、额前印记发光的模样，脚步猛地刹住。
“你们……”她嗓子一紧，“这印记……是婚契？”
没人答她。
她盯着那对缠绕的虚影，又看看两人苍白的脸、染血的衣襟，拳头慢慢攥紧。
“好啊。”她冷笑，“冰火两重天，配得倒快。我连夜炼的止血丹送来，是多余了？”
说着，扬手就把炎阳阵盘砸向地面。
“砰——”
阵盘碎裂的刹那，地底火脉受激，岩缝“轰”地喷出赤焰，热浪 逼得两人不得不分开。沈独行抬手挡在萧云烬身前，玄气未散，掌心还残留着她体温。
“你的火，烧不到这里。”萧云烬站起身，冷冷看着她。
沈独行声音平静：“我们不是在谈情说爱，是在活命。”
火舞愣住。
她这才注意到，沈独行嘴角还挂着血沫，萧云烬右肩的布条已被血浸透大半。两人额前印记虽亮，却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勉强维持。
她张了张嘴，想骂，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狠狠甩袖：“下次再这样，我不救了！”
转身就走，走得又急又狠，靴子在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可走到洞口时，她停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地上一搁，头也不回地说：“止血的。一天三次，别等烂穿了才想起用。”
说完，身影消失在拐角。
洞内重归寂静。
沈独行低头看着掌心——刚才紧握的地方，还留着一道浅浅的指甲印。他没说话，慢慢坐回石台，背靠着冰冷岩壁。
萧云烬也坐下，离他不远，正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两人谁都没再提幻象里的画面。
月光从上方裂缝漏下来，照在他们额前，双生劫印记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忽然，沈独行低声问：“你信吗？”
“什么？”
“刚才看到的。”
她沉默几息，才开口：“我不信命。”
他扯了下嘴角：“我也不信。”
风从地底缝隙吹上来，带着一丝锈味。像是铁链在摩擦。
萧云烬忽然侧耳。
下面有动静。
很轻，但确实存在——金属与石壁刮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拉一根沉睡多年的锁链。
她看向沈独行。
他也听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动。
片刻后，萧云烬伸手摸向腰封，抽出一根银针，指尖一弹，银针飞射而出，钉入下方岩缝。
针尾嗡嗡震动，持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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