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策门对砍,谁赢谁当皇帝!
“所以,不能强攻。”
沐瑶走到沙盘前,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皇城之外的区域。
“接下来,该攻心了。”
“攻心?”陈庆之有些不解。
“没错。”沐瑶的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心寒的冷意,“萧景南最大的依仗,是他那三十万大军和满朝文武的忠心。可那些文武百官,真的对他忠心耿耿吗?”
她看向萧逸尘:“王爷,你觉得,是自己的项上人头重要,还是皇帝的江山重要?”
萧逸尘没说话,但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这就对了。”
沐瑶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一道弧线,圈住了皇城外的几片坊市。
“萧景南和他的臣子们,现在都躲在那个龟壳里。可他们的根,他们的家人,可都还留在外面。”
这话一出口,萧逸尘和陈庆之的脸色,同时变了。
“你想做什么?”萧逸尘的声音有些发紧。
“很简单。”
沐瑶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传令下去,将城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全部‘请’到皇城外。”
“让他们一家人,隔着一道宫墙,好好聊聊。”
轰!
萧逸尘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看着沐瑶,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女人。
“荒唐!”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不可遏:“沐瑶,你疯了吗?我们是起兵靖难,是清君侧!不是要做滥杀无辜,挟持妇孺的乱匪!”
“那又如何?”
沐瑶迎着他的怒火,冷冷反问:“靖难?清君侧?萧逸尘,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从你攻破葭萌关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天下皆知的反贼了!”
“你……”萧逸尘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胸口剧烈地起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沐瑶向他逼近一步,那双清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兵不厌诈!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极!你今天对他们仁慈,明天他们就会踩着你和你麾下将士的尸骨,去向萧景南邀功请赏!”
“你现在跟我谈仁义道德,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战死的镇北军将士?他们的妻儿老小,谁来管?你用他们的命换来的胜利,难道就要因为你可笑的坚持,白白断送掉吗?”
沐瑶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萧逸尘的心里。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是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陈庆之,又看了看一脸纠结的庞万里。
他知道,他们心里,恐怕也是赞同沐瑶的。
只是那份从小读到大的圣贤书,那份武将的荣耀,让他们无法轻易说出口。
“王爷。”
沐瑶的声音放缓了些,“我不是要你杀了他们,我只是要借他们,敲开那扇门。只要门开了,他们的家人,自然安然无恙。”
萧逸尘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在北境时,那些蛮夷是如何用大周的百姓作为肉盾攻城的。
那时候,他恨不得将那些畜生碎尸万段。
可现在,他自己,也要变成自己最鄙夷的那种人了吗?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缓睁开眼。
眼中的挣扎与痛苦,最终,化为了一片死灰。
“去办吧。”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说完,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钟楼。
那背影,萧索,且沉重。
庞万里看着萧逸尘的背影,又看了看沐瑶,挠了挠头,最终还是一拱手,领命而去。
抓人这种事,他在行。
钟楼之上,只剩下沐瑶和陈庆之。
“云娥妹妹。”陈庆之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么做……真的好吗?”
沐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
“子由哥哥,这世上,没有好与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陈庆之的心,猛地一沉。
“只有赢与输。”
是啊,赢家,书写历史。
输家,一无所有。
他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镇北军的行动效率极高。
不到半日,京城里但凡有些头脸的官员府邸,都被客客气气地“拜访”了一遍。
没有烧杀抢掠,没有打骂凌辱。
庞万里带着他那帮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执行命令时倒也像模像样。
他们只是走进府里,对着那些吓得花容失色的官眷们拱拱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各位夫人小姐,别怕,俺们王爷和王妃有请,想请各位去皇城门口看场大戏,热闹热闹。”
吏部尚书府,张烈的老丈人,那位在金銮殿上主张死守的老大人,他年过七旬的老妻被几个士兵“搀扶”着,吓得浑身哆嗦。
“你们……你们这些反贼!要杀便杀,何故折辱我一个老婆子!”老夫人倒也硬气。
庞万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老夫人说的哪里话,俺们可不敢。就是吧,您老的女婿张烈大将军,正带着二十万大军往回赶,我们王妃说了,怕您老在城里住着不安全,万一刀剑无眼的,还是去皇城门口待着吧,那里风水好,安全。”
这番话,说得老夫人脸色煞白。
同样的场景,在京城各处上演。
当朝首辅,沐瑶的亲爹沐风府上,镇北军自然是没去的。但除此之外,六部九卿,公侯伯爵,有一个算一个,家眷全都被“请”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南城哭声震天。
皇城,承天门外。
昔日里威严肃穆的广场,此刻却成了一个巨大的家眷集中营。
女人们的啼哭,孩子们的吵闹,老人们的哀叹,汇成一片嘈杂的噪音,狠狠敲打着宫墙上每一个守军的心。
墙上,文武百官们扒着城垛,看着下面自己的妻儿老小,一个个面如死灰,手脚冰凉。
他们躲在他们自认为最安全的皇城里,效忠着他们的皇帝,可他们的家人,却成了叛军手中的筹码。
“爹!娘!”
“夫君!救我啊夫君!”
“陛下!陛下救救臣的家人啊!”
城墙上乱成了一锅粥。官员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纷纷跪倒在地,向着皇宫深处哭喊。
萧逸尘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得厉害。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些妇孺绝望的眼神。
陈庆之策马来到他身边,低声道:“王爷,该你出面了。”
萧逸尘握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他催动战马,缓缓向前,来到阵前。
“各位大人!”
他的声音通过内力送出,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城楼。
城墙上的哭喊声,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萧逸尘,本无反意,实乃被萧景南逼上梁山。”
他的声音沉稳,却透着一股压抑:“今日兵临城下,只为清君侧,靖国难。并非要与各位大人为敌。”
“城下的,都是各位的至亲。他们的安危,便在各位的一念之间。”
“打开宫门,迎我入城。我保证,所有人的家人,秋毫无犯。若冥顽不灵,非要跟着那昏君一条道走到黑……”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却比任何话语都更加冰冷。
“萧逸尘!你这个乱臣贼子!竟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吏部尚书指着萧逸尘,气得浑身发抖:“老夫就是死,也绝不会向你这等逆贼屈服!”
萧逸尘没有理他,只是对着身后的庞万里使了个眼色。
庞万里会意,咧嘴一笑,走到吏部尚书家的女眷面前,将手中那柄还带着血腥味的大刀,往地上一插。
“老夫人,您老也听见了。您家老爷子,骨头硬着呢。您说,俺是该佩服他呢,还是该佩服他呢?”
老夫人看着那柄大刀,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吏部尚书见状,双眼一黑,也差点栽下城头。
“无耻!卑鄙!”
城墙上一片咒骂之声。
可骂归骂,当那柄柄钢刀,架在自己妻儿的脖子上时,再硬的骨头,也软了。
“开门吧……”
“是啊,陛下不仁,我等何必为他陪葬……”
“我不想死,我家里还有三岁的孩儿啊……”
官员们的心,彻底动摇了。所谓的忠君爱国,在亲人的性命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守城的禁军将领们,也面面相觑。他们是军人,可他们也有家人。
看着那些官员的惨状,他们心中也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军心,民心,在这一刻,彻底散了。
就在这时。
“谁敢开门!”
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从皇城深处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萧景南身穿一身黄金锁子甲,手持天子剑,在一众禁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登上了城楼。
他看也未看城下的萧逸尘,而是用那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城墙上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
“朕还没死呢!”
他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风,刮过每一个人的脸。
“谁敢言降,朕,诛他九族!”
那森然的杀意,让所有官员都打了个冷颤,刚刚升起的一点异心,瞬间被浇灭了。
萧景南走到城垛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萧逸尘。
原本他还以为,他可以据险而守,拖延时间,等援军前来救驾。
但眼下,萧逸尘用出这么一手,他知道,他不能再守了。
与其被文武百官背叛,不如站出来,和萧逸尘拼一拼。
“我的好皇弟,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他拍了拍手:“用妇孺做要挟,这等手段,连朕都自愧不如。”
萧逸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你逼我的。”
“哈哈哈哈!”萧景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逼你?萧逸尘,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嘴脸吧,你我兄弟,谁还不了解谁?”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你想要这天下,是吗?想要朕的淑妃,是吗?”
他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皇城,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龙铠:“可以!朕给你这个机会!”
“放了那些无辜之人。朕,打开宫门,让你进来!”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就连萧逸尘,也愣住了。
萧景南,会这么好心?
“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再让这些蝼蚁的性命,脏了我们的手。”萧景南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赌徒气息。
“明日辰时,神策门外,朕亲率三十万禁军,与你的镇北铁骑,决一死战!”
“你赢了,这江山,这龙椅,包括朕的性命,都是你的!”
“你若输了……”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朕要你和你那贱人王妃,受尽凌迟,挫骨扬灰!”
他张开双臂,如同一个拥抱天下的君王,对着整个京城,发出了最后的战书。
“萧逸尘,你,敢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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