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

汪楚染望着张起灵消失在陨玉洞口的方向，心底那点失望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这就是男人。

前一秒还能和你吻得难舍难分，仿佛眼里只有彼此，下一秒就能转身得干脆利落，头也不回地扎进未知的黑暗里。

她甚至说不清，他这纵身一跃，到底是为了陈文锦，还是为了他自己那些模糊的过往和执念。

吴邪和胖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对话里满是焦虑，她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转身走到阿宁身边，阿宁正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这次拍的东西，足够让董事会那些老东西高兴一阵子了。”

汪楚染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阿宁抬眼瞥了她一眼，立刻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放下相机，语气带着几分了然：“怎么？你之前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汪楚染一愣，是啊，阿宁说得没错。

张起灵从来就是这样，神秘、疏离，心里装着太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他的世界里，似乎总有更重要的事在牵引着他。

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他爱去找谁，爱去干什么，随他去吧。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点失落压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黑眼镜和解雨臣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黑眼镜一进来，目光就被头顶的陨玉吸引，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哟，陨玉？这地方藏得够深的。”

吴邪惊讶地看向他：“你也知道这东西？”

“略知一二。”

解雨臣的目光则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吴邪身上，沉声问道：“陈文锦呢？”

“她……她和小哥都进去了。”吴邪指了指头顶的洞口，语气里满是担忧，“文锦阿姨说这是她的终点，小哥没说什么，直接就跟进去了。”

解雨臣闻言，眼神微凝，沉默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我也要进去看看。困扰了九门几代人的秘密，总得有人弄清楚。”

说着，他便要迈步走向洞口。

汪楚染正看着，却见黑眼镜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把他拦了下来，拉着他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但能看到黑眼镜似乎在说着什么，而解雨臣的眉头渐渐皱起，又缓缓松开。

片刻后，黑眼镜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两人一同走了回来。

解雨臣果然没再提进去的事，只是将目光投向头顶那块巨大的陨玉，眼神复杂难辨，沉吟道：“按照之前壁画上的线索推测，西王母当年，恐怕也进了这里。”

“西王母也进去了？”吴邪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那这么说，她的真身不在外面的王座上，那个女尸真的只是替代品？”

解雨臣点点头：“大概率是这样。她布下那样的阵仗，弄个替代品镇在神台，或许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真正的秘密藏在这陨玉深处。”

吴邪松了口气，喃喃道：“这么说来，里面应该没什么危险吧？连西王母都进去了，文锦阿姨和小哥……”

“危险嘛，倒是说不上。”黑眼镜在一旁慢悠悠地接话，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至少对陈文锦来说，或许还是件好事。”

“好事？”吴邪不解地看向他，“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黑眼镜摊摊手，笑得神秘：“这我可不知道。我这人惜命，这种能让哑巴张和陈文锦都奋不顾身的地方，我可不敢进。”

这时，解雨臣已和吴邪聊起了吴三省的事，两人低声交谈着，话题渐渐绕回了九门的过往和眼下的线索。

黑眼镜则晃悠到汪楚染身边，毫不客气地挨着她坐下，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哑巴张进去了，你不开心？”

汪楚染摇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岩壁上，没说话。

心里的那点波澜，像是被陨玉深处的黑暗吸走了，只剩下一片说不清的空落。

黑眼镜见她这模样，故意拖长了调子：“唉呀，别不开心嘛。你看，他走得那么干脆，说明心里没你。要不，你喜欢我呗？我可比他厉害多了，嘴甜，还抢手，保证把你哄得开开心心的。”

汪楚染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斜睨他一眼：“那你加油，争取让我改观。”

“啧，你这丫头，倒是会给人画饼。”黑眼镜故作不满地咂了声嘴，却没再继续调侃，只是陪着她安静地坐着。

聊了一会儿，解雨臣看了看时间，对吴邪说：“走吧，回去吧。吴三省还在上面等着，很多事得当面问他。”

吴邪却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我不走。我要在这等小哥出来。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云顶天宫那一回，我没能等他出来，成了心里的结。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等。”

胖子立刻拍着胸脯：“那胖爷我肯定陪你！咱们是铁三角，天真在哪，我就在哪！”

吴邪转头看他，眼里涌上暖意，对他笑了笑。这份默契，无需多言。

阿宁收起相机，对汪楚染说：“那咱们也走吧，这里没什么可待的了。”

汪楚染点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

吴邪见状，忍不住问：“楚染，你不等小哥吗？”

汪楚染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嘲，又有一丝释然：“张起灵对我，从来没有一句像样的交代，也从来没为我停留过。或许，在他心里，我还没你一半重要。”

说完，她没再停留，转身跟上了前面等她的阿宁，背影在手电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异常决绝。

吴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知道张起灵对汪楚染不同，那种隐晦的在意，虽不明显，却真实存在，可汪楚染的话，又让他无法反驳——小哥的确从未给过任何人明确的承诺，包括他自己。

胖子在一旁咂咂嘴，一脸困惑：“这不应该啊。他俩之间那点猫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一样，怎么会走到这步？”

他挠了挠头，实在想不通这复杂的情情爱爱，最后只能叹口气，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别想了，等小哥出来，让他自己解释去！”

吴邪点点头，重新将目光投向头顶的陨玉洞口。

黑暗依旧深邃，像一个永恒的谜。他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这一次，他必须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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