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额，什么？

京城的风波暂时平息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而又令人窒息的宁静。

镇北王府书房之内。

一份足以让整个大夏王朝，都为之天翻地覆的草案，被静静地呈放在了顾长歌的面前。

《大夏田亩、商税一体化改革草案》。

户部尚书孙传庭，那张总是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种混杂了"激动"与"极度忧虑"的复杂神情。

他与"格物院"的十几名算学教习，为此已经整整七天七夜没有合眼。

草案的内容很厚。

但其核心只有两条简单而又致命。

其一曰：摊丁入亩。

废除自立国以来，便一直施行的按人头征收的"丁税"。

将所有税负尽数归入田亩之中。

无地者不纳税。

有地者按亩纳税。

地越多税越重。

其二曰：官绅一体纳粮。

废除士大夫阶层与生俱来的"免税特权"。

自此新政颁行之日起，无论是庶民还是官僚，无论是士子还是勋贵。

名下但凡有田土者，一视同仁，一体纳粮！

孙传庭看着顾长歌，声音都有些干涩。

"殿下……此政固然是利国利民的万世之基。但……但是此政一出，无异于是向天下所有士族同时宣战！"

"其所引发的动荡，恐将远超'京城米贵'百倍！届时天下汹汹群起而攻之……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顾长歌没有立刻回答。

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那份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草案，。

许久他才开口。

声音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孙大人我问你一个问题。"

"去年北境与蛮族血战。我麾下三万将士衣衫单薄口粮不济。而与此同时，我派人查抄的几个通敌的士族粮商的仓库里，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却多到已经发霉腐烂。"

"这是为何？"

孙传庭沉默了。

"因为税收不上来。"顾长歌自问自答，"国家的根基在农。但天下的田十之七八，都在那些不用纳税的'体面人'手里。而真正需要用命来保卫这个国家的士兵、百姓，却连最基本的饱暖都做不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

"我知道会很痛。改革本就是刮骨疗毒。"

"但若今日我们不主动去割掉这颗早已烂到了骨子里的毒瘤。那么不出三十年，这颗毒瘤就将彻底吞噬掉整个大夏。"

……

次日早朝。

那份《新政草案》，由内侍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在太和殿上宣读而出。

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种比"杖毙命官"时还要恐怖百倍的死寂。

几乎所有出身士族的文官，都在瞬间变得面无人色如遭雷击！

这是要刨他们的根啊！

顾长歌起身，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一张张写满了震惊、恐惧、与不可思议的脸。

他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话。

"此政本王意以江南苏、杭、两州为试点先行推行。"

说完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谁赞成？"

"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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