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北上的战书

那如同天神咆哮般的巨响，与那靶墙轰然坍塌的恐怖画面所带来的极致震撼，还在所有文武百官的心中不断回荡。

整个试验场，依旧沉浸在一种近乎于呆滞的死寂中。

顾长歌却已经从那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

没有再去看那个大坑，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达了一道让在场所有将领们，都感到无比错愕与不解的命令。

他没有选择将这足以改变西境战局的"神威大将军"，优先布防在那正面临着"大光明司"威胁的玉门关。

而是转头看向了兵部尚书。

"传本王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即刻起，将格物院武备司提升为最高等级，所有钱粮、工匠，无限量供应！三个月内，本王要至少一百门这样的神威大将军，与配套的三千枚开花弹，被生产出来！并且，组建我大夏第一支神机营，由最精锐的士兵，操纵此等利器！"

这个命令，还在所有人的理解范围内。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待第一批神机营操练纯熟后，即刻将其与所有火炮，全部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北境！"

北境？！

这个地名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镇国公秦战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快步上前，走到顾长歌身旁，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疑惑的语气问道：

"殿下...为何是北境？西域之敌兵锋正盛，玉门关才是眼下最需要此等利器的地方啊！北境有若霜坐镇，十万玄甲卫，更有阿史那云女王的草原联盟为我屏障，早已是固若金汤。将如此宝贵的国之重器送往北境...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顾长歌转过头，看着这位一心为国，却在战略眼光上终究还是差了一筹的长辈。

他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平静地反问道：

"国公爷，我信得过若霜，想必您也信。"

"自然！"秦战毫不犹豫地答道。

"但..."

顾长歌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仿佛看到了那遥远的草原，"我信不过一个正在迅速崛起的草原帝国。"

他看着秦战那瞬间变得凝重的脸，用一种冰冷的语调进行着分析：

"阿史那云是我们的盟友，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首先，是草原千万牧民的女王。当我们与西域的大光明司，在这片战场上打得筋疲力尽、两败俱伤的时候，你能保证，这位雄才大略的女王，不会为了她的人民那渴望了数百年的'南下牧马'的梦想，在我们的背后，捅上那最致命的一刀吗？"

秦战沉默了。

他答不上来。

因为他知道，答案是"不能"。

"我从不将自己的命运与帝国的国运，寄托在任何人的'善意'与'承诺'之上。"

顾长歌一字一顿地说道，

"所以在我们专心致志地去解决西边那些'豺狼'的麻烦之前，我必须要先给我们的这位'盟友'，送去一份足以让她和她麾下那些最桀骜的草原头领，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礼物。"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那些文武百官。

亲自走回案前，提笔，写了一封给阿史那云的"亲笔信"。

信的内容很短。

"闻女王于草原推行新政，整合部落，国力日强，孤心甚慰。"

"特遣我大夏神机营，携薄礼百份北上，助女王操演军阵，以壮国威。"

"此物，名曰'道理'。"

"望女王，喜欢。"

他将信折好，封入信笺，交给了一名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玄甲卫信使。

"亲手交给她。"

"然后，替本王转告她一句话。"

顾长歌看着那北方的天空，眼神平静而又锐利。

"我的'道理'，已经讲完了。"

"现在，该轮到我听一听，她的'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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