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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原来是故人没死-15


应拭雪和萧承钰各自带队,当地玄镜台精锐和县衙衙役也都行动起来,以惊人的效率穿梭在栖风城的大街小巷。他们街坊为网格,逐一清剿,不断从无数隐秘角落中找出一枚枚触手冰凉的诡异金铃,每支小队配备一名善于使用阳火符箓、自身具有灵力的玄镜台中人,负责对“夜行铃”进行就地销毁。

每摧毁一枚夜行铃,空气中那无形无质却扰人心魄的诡异波动便好似减弱一分。

地脉异常流动,阴气仍在汇聚,城中的普通百姓已经开始有神志恍惚的倾向,踉跄而行。

应拭雪忽地落在一处飞檐上,有两息未动。她凝神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萧承钰掠上屋脊:“城东已彻查完毕,共找到夜行铃十九枚……发生何事?”

“我们已进入客栈方圆三里,但我感知不到阿溱了。”应拭雪道。

“令符被毁?”

“不像。若被毁去,我应能捕捉到余波,现在更像是被某种禁制隔绝。这阵法在某处或许已成规模。”应拭雪道:“他们怕是已经不在客栈,荆姑娘也凶多吉少。”

“看来幕后之人动手了。”萧承钰道:“加快速度吧。”

夜色压城。

就在此时,一名玄镜台寻踪使疾掠而来,低声禀报:“大人,追查贺西棠、林序秋下落的队伍回报,最后两人消失在城西‘济世堂’药铺附近。”

“传令各队,清剿不可松懈,遇抵抗则合力扑杀,重点留意地气异常汇聚之处。”

“是。”

部署既定,两人对视,默契自生,身形如电。

越接近城西,周遭的空气就越发凝滞,幕后黑手已经不再遮掩,甜腻的异香正在城西区域蔓延。应拭雪道:“地脉阴气如百川归海,尽数汇于前方,想来这里就是阵眼了。”

与此同时,那枚令符的微弱气息再次进入她的感知。

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

一切豁然开朗。

任映真伤势未愈,就算荆争春推着他的轮椅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客栈赶到这里。应该是那在慈心庵留下的纯阴八字缘故,他们现下落到“红衣娘子”和这邪阵的幕后之人手中了。

洞悉这点后,应拭雪反而心下稍安。对方耗费如此周折把特定命格的人擒入阵眼核心用作祭品,那在献祭良辰之前,几人性命暂时无虞。

数名玄镜台寻踪使落在济世堂附近,甫一踏足,巷道阴影、废弃屋舍,毫无征兆暴起数十道漆黑身影。他们如同地府涌出的幽影,身法诡谲莫测,也全然不受那香气影响,以惊人默契组成杀阵,向他们合围。

行云凝渊同时出鞘。

一时间剑气纵横,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生死。玄镜台人手与衙役试图上前支援,却也被拦在杀阵外圈,陷入混战。

“久侯二位多时了!”

沙哑得意的中年男人声音从阴影最浓郁处传来:“呵呵呵……应拭雪、萧承钰,可真是两条大鱼啊!没想到你们竟然自投罗网!”

应拭雪回手一挽,格开暗器,叮叮当当一阵急响:“藏头露尾。”

“玄镜台应监察使、临江萧氏少主……”那男人笑声更畅快:“杀了你们,天下还有谁人能阻我无相改朝换代!”

“哦,原来是复辟。”萧承钰语气淡淡:“前朝余孽痴人说梦罢了。”

“放肆!这是改朝换代!”黑衣人厉声纠正:“我等乃天命所归!顺应大势,推翻伪朝,重定江山!”

“复辟就是复辟。”萧承钰不疾不徐:“冠冕堂皇,抱残守缺——”

“——杀了他!”黑衣人指着萧承钰狞声叫道:“今天必须把他的舌头给我拔出来!”

围攻过来的黑衣人们攻势瞬间变得更加疯狂狠戾。

被萧承钰激怒的那头领眼底血光翻涌,冷冷笑道:“难道你们还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不成?你尽管嘴硬,我看你们还能硬气到几时!你可知你那娇弱可怜的未婚妻已在我等手中!”

“我们早已为她备好了一件‘嫁衣’!只待时间一到,那宝贝穿到她身上,届时根本无需我等动手,她会亲自为你送行!”

说着说着,他把自己说高兴了,长声狂笑:“萧承钰,你就是‘红衣娘子’的最后一个新郎!你的妻子会用你的血来庆贺我主大业将成,如此死法,倒也配得上你的身份了!哈哈哈哈哈!”

然而,预想中的惊怒交加并未出现在两人脸上。

萧承钰:“……”

应拭雪:“……”

“哈哈!怎么、已经怕得说不出话了?这就是与我无相作对的下场!”

萧承钰表情复杂难辨:“……是吗,我倒确实想见识见识。”

【好经典的反派,我要笑晕了】

【你那娇弱可怜的未婚妻……娇弱可怜,你再说一遍,谁?救命我脑子里有画面了】

【这嫁衣保熟吗,我爱看的,这黑幕组织好啊,全新沉浸式婚礼体验,包括但不限于强制换装和配偶追杀等服务,前朝百年老字号值得信赖】

【敌方:我要让你老婆杀你,萧&应:(陷入沉默)(CPU过载)】

【任映真既不是纪明月也不是女的,都准备好截图啊】

沉闷的巨响猛然从脚下传来,地动山摇,仿佛有什么恐怖之物即将破土而出。所有人转头看向声源——正是济世堂的后院!

半刻钟前。

“时辰已到!”负责看守的黑衣人激动得声音发颤,几人皆被粗暴地拖到后院。后院中央有一座刻满诡异沟槽的圆形石台,石台中心的孔洞露出一截漆黑的剑柄。

“快!将主祭置于阵眼!”

任映真被单独拖到了石台中心的那半截剑旁边,与此同时,荆争春猛地发力,绳索应声而断。现下几人中唯她还有一搏之力,她手肘向后撞去,正中身后看守的胸腹,同时,春鹂秋雁也借机挣脱束缚,骤起反抗。

但黑衣人们只是阵脚未乱。

“找死!”头目反应极快,怒喝一声,一掌拍向最近的春鹂。

“不要——!”

嗡——

一股无形的磅礴气浪以石台为中心向外悍然扩散。

距离最近的黑衣人们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荆争春,林序秋一行人也没能幸免,被推得跌坐在地,骇然望向气浪的中心。

“纪小姐”表情安然,伸手握着那漆黑剑柄,缓缓地、稳稳地站了起来。

嚓。

长剑彻底脱离石台的瞬间,仿佛一头被封印万年的凶兽终于脱困,它在“她”手中发出了低沉而兴奋的嗡鸣。剑身同样漆黑无光,剑锋上似乎游走着一缕诡异的幽暗火焰。

“不可能!”被震飞的黑衣人呐喊道:“那可是‘夜话’?!最后一任持剑者可是杀人盈野、疯魔自戕而亡——”

“纪小姐”手腕一翻,那柄叫“夜话”的剑随之划出一道妙至巅毫的幽暗弧线。

嗤。

这算不上真正的出招,那黑衣人话说半截,已猝然倒地。

荆争春目睹这幕,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喃喃问道:“夜话、是什么……?”

一旁劫后余生的春鹂脸色苍白,强忍恐惧、为她快速解释道:“荆姑娘,‘夜话’是原天下十二名剑之首……只是,它是一把诡剑,所以百年前就被除名了。”

又一个人倒下了,她的目光无法从那个持剑的窈窕身影上移开。

“关于‘夜话’的传言极多,皆匪夷所思。有人说它的主人注定亲手杀死所爱之人,或反被所爱之人所杀;”

“纪溱”如鸿雁振翅,剑锋一闪,斩开对手的兵刃,溅起火花。随即剑尖轻轻一点,对方喉口即刻喷血仰倒。

“有人说它的主人每开口说一字,便折损一日寿元;”

“她”衣袖翻飞,反手一挑,两人被贯穿、甩落,血滴顺着漆黑剑锋滑落,又被那幽暗火焰吞噬殆尽。

“也有人说,它会吞噬主人的影子,直至彻底取而代之;”

剑啸骤长,数名黑衣人同时被剑气劈飞,重重砸在石台边缘,发出骨裂的脆响。

“更有人坚称,持夜话者唯有不断杀戮,方能苟延残喘……”

荆争春怔怔看着弱质风流的“纪小姐”最后向前踏出一步,煞气仿佛融入翻飞的裙裾,缭绕在“她”周身。

方寸之间,一招比一招更精准,一式比一式更完美。

周遭的所有离她远去。或许她不必拘泥于成为应拭雪那样的剑客,或许江湖真有别的路可走。她仰慕应拭雪,想要成为和她一样的人,也未必要用剑。可是见过这一幕,她感到更深的虚无。

“纪溱”手腕随意翻转,便能划出她穷尽想象也无法企及的轨迹,轻松写意地收割别人的生命。

或许这天底下……真的有人是为剑而生的。

——这是天生的剑客。

而这个认知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她心底,带来一阵尖锐刺痛。她好像此时才拨开眼前迷雾,发现所有的努力、憧憬,刻苦钻研,仰慕,在这种近乎道的天赋面前显得苍白可笑。

或许她能通过苦练成为不错的剑客,但永远、永远无法触摸到这种境界。那是云泥之别,很难不自卑迷惘。

“纪溱”说得对,剑很可能真的不适合她。

可是,叫她见过这样的景象,她见过这样极致的美与力之后,她该如何退而求其次去选择“别的”?她指尖冰凉,心底却有一股莫名的、不甘的燥热在疯狂翻涌,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当“她”终于收剑静立时,四周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纪溱”向她看了过来,她忽地心神一震。她想起应拭雪的凝渊,想起曾入过自己手的折光,想起在自己还不知道天下十一名剑都是什么的时候,第一次拿起剑——

她向往的是持剑之人背后代表的光明与力量,而非剑本身所带来的死亡与恐怖。

我生来是为了追寻别的什么,而不是为了和某个剑客比肩。

她彷徨的心弦倏然松动,那燥热全部沉淀下来。

我不要再想“我能成为谁”,而是要想“我想成为怎样的我”。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问:“纪小姐,你还好吗?”

荆争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纪溱”竟比她还要高。这个发现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细微却清晰的涟漪。她总觉得坐在轮椅上的纪小姐柔弱纤细,需要自己保护,但是持剑而立的“纪溱”像一座不可逼视的山峰。

“她”身姿舒展,修长挺拔,哪里还有半分孱弱之态?

那个需要她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呵护的“纪小姐”形象,在这一刻彻底碎裂、重组,变得陌生而极具压迫感。

那柄吞吐着冥火的诡剑握在“她”手中,非但不显突兀,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和谐,好像“她”天生就该执掌此等凶戾之物。

“我从来没这么好过。”任映真说。

自从进入第七期节目这具身体几乎没有一日不痛,“纪溱”的病弱和虚衰从无作假,但握住夜话之后,那些痛苦都如退潮般消弭。他剑尖轻点地面,问:“方才吓到你了?”

她盯着这双深黑的眼睛,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猛地摇头:“只是没想到……原来纪小姐能站起来。”

“我原本确实是站不起来,不是有意欺瞒你。”任映真解释道:“也是邀天之幸……我没想到这把剑竟然是个神医。”

荆争春:?

什么神医?

“夜话”剑锋发出轻微的颤鸣声,在荆争春看来像是随时要择人而噬。

她理解不了任映真这番话的逻辑,但此刻也非深究的时机。院墙外杂乱脚步声和呼喝声由远及近,应是那群黑衣人的援兵正在包围过来。而他们身中迷香效果未褪,除了一个突然好起来了的“纪溱”和勉强能动的荆争春,他人绝无可能逃走。

任映真挥剑荡开周围的甜腻香味,将夜话重新插在身侧。漆黑长剑爆发出一声尖锐亢奋的嗡鸣,一道墨龙般的地脉煞气悍然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院内外一片混乱。

“走。”任映真道:“我来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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