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考生她占一个考字

只得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转过身去，独自生着闷气。

云清一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退回原位。清风紧跟在她身后，努力抑制着想给自家小姐竖大拇指的冲动。

而老学子身后的众多年轻学子们，情绪却截然相反。

短暂的寂静之后，不知是谁先带头喝了一声。

“说得好！”

这一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人群中的气氛立刻从之前的震惊与对峙，转向了由衷的钦佩与热烈的赞同。

“这位小公子说得在理！褚公子高见！楼上那位公子更是字字珠玑！”一个学子激动地满脸放光，大声附和。

“正是此理！科场重地，首重公平与才学！若小云大人果真才学足以明辨文章，品性足以持心公正，为何不能担此重任？”另一人立刻接口，声音洪亮。

先前那些被老学子言论压下去的支持之声，此刻如同春潮般汹涌而起。

“没错！小云大人整理《诗神仙集》是何等严谨？勘误辨伪，一丝不苟！这等治学精神，用于监察科场，再合适不过！”

“是啊！听闻小云大人为人最是公正，从不徇私。由她来复核墨卷，定然能杜绝许多魑魅魍魉之举！”

“陛下圣明！若此传闻为真，那正是朝廷唯才是举，打破陈规的明证！是我等寒窗学子之福！”

“对！有小云大人参与监考，这次春闱的公平，定然更有保障！”一个声音格外响亮地喊道，立刻得到了周围一片热烈的响应。

“说得对！定然更有保障！”

“必能更加公正无私！”

“吾等信得过小云大人的品性与能力！”

……

学子们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位秉公持正明察秋毫的考官，正在为他们守护着科场的清明与公平。

“那我等此番应试，岂非有可能……能得见小云大人真容？”一个年轻学子忽然喃喃道，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激动的神色。

这话又引得众人一阵骚动。

想到那位只存在于传说和赞誉中的奇女子，有可能就坐在那森严的考场之上，成为决定他们前途命运的考官之一，这种冲击力实在太过巨大。

众人觉得兴奋莫名，仿佛能近距离接触到偶像。

眼见着书屋内的学子们群情激昂，对小云大人的赞誉和信任之声一浪高过一浪，那先前还梗着脖子硬撑的老学子，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他听着周围再无一人附和自己，反倒全是支持小云大人的，顿觉颜面扫地，如坐针毡。

他再也待不下去，趁着无人注意，缩着脖子，沿着书架边缘，灰溜溜地快步走出了黄金书屋，身影颇有几分仓皇。

附和的几位老学子也连忙躲在角落里乖乖看书了。

这时，褚熠含笑走到女扮男装的云清一面前，温声道：“这位公子，方才一番见解，鞭辟入里，令人敬佩。在下褚熠，不知可否有幸邀公子上楼一叙？”

他瞧着眼前这清秀少年，总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云清一沉思了一下。

报云这个姓，他们肯定会猜出来。

于是用之前每次女扮男装的名字。

她看了一眼褚熠，此人气度不凡，且方才出言相助，便拱手道：“褚公子过奖，在下姓江，草字屿川。恭敬不如从命。”

江，随母姓。

二人一同上楼，走进一间清雅的隔间。只见方才那位凭栏发声的墨袍公子正临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书，神情专注，仿佛外间的喧嚣从未入耳。

他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沉静气场。

褚熠笑着引荐：“江公子，这位是翟潇漓翟兄。潇漓，这位是江屿川江公子，方才在楼下，可是舌战群儒……呃，是据理力争的一位妙人。”

翟潇漓闻声，从书卷中抬起眼，目光如古井无波，在云清一身上淡淡一扫，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又垂眸继续看他的书去了，并无多言。

褚熠唇边噙着抹习以为常的浅笑，转头对云清一拱手，“在下褚熠。翟兄素来这般性子，冷是冷了些，眼下临近科举，更是恨不得把自己钉在书卷上。方才江公子那句才德不以男女分，倒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他语气里满是真诚，话锋稍转，便自然地望向云清一。

“听江公子谈吐，字字见得真章，想来也是今科举子？”

云清一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糊应道，“……算是吧。”

考生她占一个考字。

褚熠只当她是谦逊，也未深究，便与她聊了些经义文章，言谈间愈发觉得这位江公子学识渊博，见解独到。

云清一却注意到一旁的翟潇漓始终沉浸书卷，丝毫不受他们谈话影响，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褚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翟兄便是如此，尤爱沉溺书海，深思默想，有时一日都可不言不语。”

云清一颔首表示理解。

“科举在即，潜心向学亦是正理。”

她见时机差不多，便起身告辞，“二位兄台继续，在下还需回去温习功课，就不多打扰了。”

恰在此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夏无名刚好上来送茶。

他一眼看见云清一，刚想如常唤“小姐”，却猛地瞥见她一身男装，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愣在当场。

云清一心中一惊，面上却迅速稳住，递过一个别声张的眼神。

夏无名也是机灵之人，立刻反应过来，没把那句小姐叫出声。

褚熠见状，挽留道：“江公子这便要走了？方才叫的茶点还未上，不如一同用了再回去温书不迟。”

云清一想着还需去接姜晚宁，便婉言谢绝，“多谢褚兄美意，只是确有事在身。”

她转头对夏无名说了一句。

“这桌的茶水钱，记在我账上。”

夏无名立刻躬身应道：“是，公子。”

褚熠连忙摆手。

“这如何使得，是在下邀江公子前来……”

云清一微微一笑。

“区区茶水，聊表谢意，褚兄不必推辞。告辞。”

说完，她对褚熠和依旧看书的翟潇漓拱了拱手，便带着夏无名快步离开了。

褚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桌上即将送来的香茗，无奈一笑，心中对这神秘而慷慨的江屿川公子，倒是印象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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