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那就分开吧
能听见天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复杂,还带着一丝好笑。
系统滔滔不绝地说道:【沈晚晴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每晚搬个小凳子坐在他身边,他读书,她就借着他的灯光绣东西,偶尔替他添杯热茶,或者轻声念两句诗文陪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下一次科举越来越近,邓顷蕴的心慌得更厉害。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七年前那次错过,就注定了一辈子考不上?是不是他本就不是读书做官的料?
他盯着书本上的状元二字,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还敢许诺让她当状元夫人?
于是这一次科举,邓顷蕴又落榜了。
这些年一起熬过来的苦,那些藏在心底的期待,还有一直没说出口的委屈,两个人终于在这一刻,随着落榜的消息和满身的酒气,彻底爆发开来。】
周围路过的官员听完这个瓜,内心有些复杂。
明明是他当时自己的决定,后面考不上了就一蹶不振,那女子还一直这么支持他,可是后面他居然还责怪女子。
不就是自尊心作祟的自卑嘛。
云清一叹了一口气。
【唉,人总是觉得没选择的那条路开满鲜花,所以无论怎么选,都会有遗憾,但从来没有一条路是永远的坦途。】
听见这话的众人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是啊,大家都以为另一条路或许会轻松些,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轻松可言。
每条路上一样布满了荆棘和险阻,换条路只是换了一种痛苦。
云清一想到一首歌,在心里哼哼。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人都有“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种执念,没选择的那条路,在想象里满是美好。
选择了安稳工作的人,会羡慕创业的自由与机遇。选择漂泊打拼的人,又向往安稳的小日子。
可大家却忘了,每条路都有坎坷。
创业会面临资金压力还有各种风险,安稳工作也有职场竞争工资不涨的难题。
系统接着说道:【其实他就算那次考了也考不上,那次透题才严重了,之前那个翰林学士养了一堆门生。
他又没钱又没人脉的,在雁云城才华出众,在京城才华出众的人遍地都是。他那点才华压根没入那群人的眼,谁会选择一个心高气傲,不负管教的门生呢。】
邓顷蕴手中的酒壶“哐当”落地。
七年。
整整七年。
他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梦见自己冲进贡院的背影。无数次对着烛火发呆,想象着另一个时空里金榜题名的邓顷蕴。无数次看着沈晚晴手上的针痕,在心里把自己凌迟。
原来就算那日他踏进贡院,也不过是早几年认清这个笑话。
他忽然想起很多细节,那年雁云郡赴考的十七个学子全军覆没。同年秋,新任学政是礼部侍郎的门生。
这些年,他始终困在为爱情牺牲前程的痛苦里。
原来命运早已写了最残忍的答案,无论选哪条路,都是死局。
邓顷蕴望着自己粗糙的手掌,这双手曾经能写出锦绣文章,如今却连握笔都会微微发抖。
最讽刺的是,他现在连恨都不知道该恨谁。
恨舞弊的权贵?恨昏庸的考官?还是恨那个在医馆里,坚持要守着他的自己?
云清一叹了一口气。
【现实总是残酷的。】
系统回道:【是啊!这次是最公平的,他没有抓住机会,乱了心神,落榜是必然的。历来科举,有才者多,走歪门邪道者也不少。即便在不公之时,才华出众却落榜的也大有人在,他从来不是例外。】
周围的官员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是啊,这一次,谁都没敢插手科举一事。
系统补充道:【他眼里只看得见自己为爱情牺牲的前程,却忘了沈晚晴在家人都不看好他们的时候,她坚定的选择了邓顷蕴。从邓顷蕴点头选她的那刻起,她早把一辈子都交了出去。】
云清一叹了一口气。
【口无遮拦的话,一下子伤了两个人。】
微风掠过酒旗,远处传来小贩吆喝声。
邓顷蕴看着沈晚晴瞬间苍白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晚晴,我……”他慌乱地去拉她的手,“我喝醉了,话没过脑子。”
沈晚晴猛地甩开,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她的声音很平,“你选择了我,后悔了,对吗?”
邓顷蕴张了张嘴,那些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
“你知道的。”沈晚晴抬手抹了下眼角,却笑了,笑意里全是凉。
“我最恨别人骗我。”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邓顷蕴最终低下了头。
沈晚晴看着他,慢慢站起身,酒壶被她放在桌上,发出轻响。
“我知道了。”她慢慢站起身,整理好微皱的衣襟,“那就分开吧。”
沈晚晴说完那句话后,就转身走进了街道,再没有回头。
邓顷蕴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终于明白了。
有些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自尊心不允许他低头。
沈晚晴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压抑的议论声漫开。
酒摊老板早就注意到这对奇怪的男女,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来就开始灌酒,那姑娘找来时,眼圈还是红的。
当邓顷蕴摔碎酒壶时,老板捏紧了手里的抹布,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解。
可听到让姑娘死在那天这样的话,他反倒退回了灶台后,只是默默把新温的酒又坐回热水里。
在这京城脚下开酒摊二十年,他见过太多读书人失意后的丑态,只是这位书生的话,实在太伤人了。
邻桌几个刚看完榜的举子正喝到兴头上,起初还嬉笑着朝那边指指点点。
穿绸衫的那个低声说,“瞧见没,又是落榜秀才和相好闹腾。”
他们都以为是姑娘没瞧上秀才。
但当邓顷蕴那声低吼传来,他们都噤了声。
其中一人喃喃道,“何至于此……”
另一个摇头叹息,“科场失意,也不该把气撒在女子身上。”
他们再没了饮酒的兴致,匆匆结账离去,经过邓顷蕴身边时,都刻意别开了脸。
对街绸缎庄的老板娘倚在门框上嗑瓜子,全程看得真切。
她认得沈晚晴,那姑娘常来当绣品,十指尽是针眼,却从不肯典当那支素银簪子。
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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