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相会
哈明不带任何身外之物,可谓是两袖清风离开的“聚贤庄”,离开了镇抚司和他一起共事多年的弟兄们。
在镇抚司多年,与弟兄们朝夕相处,已经建立了深厚如手足般的情谊,如今一朝分别,自然有许多难舍之处。
现实总是那般无奈与残酷,哈明看似坦然的表面,内心其实感到无比的惆怅和茫然。
不知道将来的路在何方?不知道应该归根何处?
拍马前行,出了青州城。
哈明转身回头看了一眼,一种深深的失落袭上心头,他重重地长叹一声……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道耀眼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哈明那张失落而茫然的脸上,忽然间他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芒……
……
李心竹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剃光头发的她,忽然间长出一头秀美的齐腰长发,漫步在开满鲜花的山野之间。
第二天醒来之后,李心竹百思不解梦境的含义,便去找庵堂的师太询问凶吉。
庵堂师太听李心竹说出梦境之后,微微一笑,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李心竹上前一看,只见纸上豁然两个大字:还俗。
李心竹不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师太,希望她能给她解答和指点迷津。
师太缓缓道:“情丝难断,犹如齐腰长发,心有千千结,开满鲜花的山野乃是尘世间的美好与眷恋。”
李心竹道:“贫尼已经看破红尘,一心向佛,不再过问红尘中事。”
师太道:“前世种下善缘,今生必有善果,这是命中注定,岂是人为所能改变。我佛慈悲,超度众生,亦不会拆散世间美好姻缘。”
李心竹道:“贫尼该何去何从?”
师太道:“一切随缘,日后自见分晓。”
……
青州到灵谷峰路程三百里,这三百里的距离,对于哈明来说虽然漫长,但并不遥远。心有牵挂,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似乎近在咫尺之间。
李氏自从失踪以后,哈明一直都很担心,也曾想四处寻找,但无奈公务缠身,只好将这份担心和牵挂藏在心底。虽然他们之间已经说好了分开,从此互不牵连,但是一切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假如李氏依然生活在郑府,没有失踪;哈明也在镇抚司,没有离开,也许他们当真如他们之间决定的那样,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牵挂。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李氏彻底的与郑雄断绝了关系,出家做了尼姑,而哈明也无奈离开镇抚司。
同是天涯沦落人。
当哈明在迷惘和惆怅中,听说李氏在灵谷峰出家的消息后,他似乎在迷惘中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宛如在黑夜里看到了闪亮的星光。
阳光总在风雨后。人生如遇一个生死相依的知己,那功名利禄又算得什么呢?
哈明想到这里,心也随之坦然。
刚才还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天,忽然间云开雾散,一道道金色的阳光射向雨后的大地,沾上雨水的树叶反射出太阳的光辉,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李心竹走到院子里,长舒了一口压抑在胸中的闷气,山里的日子清苦而单调,虽然李心竹来到这里出家,可是这红尘岂是凡人所能看破。
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心竹的心便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潮难于平静,在心底深处仍念念不忘那个让她心动的人。
三月里的天,尤为潮湿,床上的被褥便产生一股霉味,李心竹看见云开雾散,烈阳当空照,便返身回房去拿被褥出来晒。
突然间房顶飞来几只喜鹊,在那里喳喳叫个不停。
老人们常说喜鹊叫,喜事到。李心竹听着几只喜鹊的叫声,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
李心竹晒好被褥以后,便走出山门,来到一处高地上,站在这里可以眺望很远,一直到地平线与天汇合之处,一直到视野的尽头。
站在这里可以一览众山小,俯瞰碌碌苍生。
站在这里也可以想很多的事,想该想的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可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李氏的视野中。
一身青布长衫,匆匆而来,虽然还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但是那熟悉的身影让李心竹心跳加速。
是他吗?难道真的是他?
李心竹不顾一切地奔下高地,向那个人跑去。如此熟悉的身影,除了他还会是谁?
李心竹自从来到这里出家,她以为这辈子将是四大皆空,与情无缘。虽然心中仍时常怀恋,但是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
李心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心中牵挂不能忘怀的那个人,会来此地找她。
在离那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李心竹站住了,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往前走去,更不敢直视他。因为如今的李心竹已经是一个尼姑。往日那一头代表女性温柔的长发已经削去,头上就如荒漠中凸起的沙丘,寸草不生。
这个样子,他还会喜欢吗?说不定会把他吓跑的。
李氏低下了头,站在那里等候,似乎在等候命运对她的裁决和宣判。不管结局怎样,她都不会有所怨言,他能跨越千山万水来看她,她已经很满足了,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他慢慢地走近了,她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也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和心跳。
这一路跑来,他一定很累,一定是满头大汗,李心竹很想走过去,给他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再对他说一句:你辛苦了。
可是她不敢,连头也不敢抬,李心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心竹!”
来人正是哈明,他和李心竹一样,老远就看见了她,也认出了她。一头秀美的长发不见了,但这并没有改变烙印在他内心深处的容颜。
一身洗得灰白的尼衣,并不能掩盖她那玲珑柔美的身姿,反而衬托出她的素雅与端庄,宛如山中的一朵百合,简单但却独自娇艳。
她轻轻地转过身来,注视着他,多日不见,他消瘦了,憔悴了,似乎在她离开他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一般。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已经出家了,从此不问世事,你还是回去吧。”
李心竹不知道此时是一种什么心态,既然说出违心的话。她日夜思念与盼望的,不正是他的出现与到来吗?
“我……”
哈明刚说出一个“我”字,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哈明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李心竹了。
李心竹看见哈明沉默不语,似有难言之隐,她便走到他的跟前,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已经离开了镇抚司,不再是官府的人,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李心竹似乎明白了一切,内疚地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哈明道:“不,这是上天的安排与眷顾,让我毫无顾虑的来找你。但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吗?”
李心竹答道:“一无所有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彼此能否同甘共苦,同心协力,你说对吗?”
李心竹说着又接着道:“你来找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丑吗?”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头发还可以再长嘛。”哈明对李心竹微笑着,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你能永远做到不离不弃吗?”
“能,我们一起下山吧!”
其实根本不需要华丽的语言,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说明和代表了一切。
李心竹点点头,露出幸福而灿烂的微笑,轻轻地靠在哈明的肩膀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和风拂面,阳光灿烂。
……
“聚贤庄”的人最近将目光锁定在总督刘雄霸的一个文书徐固的身上,因为赵氏的死和这个徐固似乎有直接的关系。
而这个被人谋杀的赵氏,似乎又和王炳南一案息息相关。王炳南一家连同许多佣人,都死于非命,赵氏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之一。所以不管赵氏和王炳南的案子有无牵连,赵氏都是不可多得的证人和知道王炳南府上一些内情的人。
就算赵氏在王炳南府上只是一个下人,所掌握的一些内幕也和王炳南的案子无关,但是从她的口中,是可以了解许多有关于王炳南府上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就算这些事是一些家长里短嚼舌根的琐事,但是对于“聚贤庄”的人来说,这些琐事也能从中获取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可遗憾的是,当“聚贤庄”的人注意到赵氏不久,赵氏便被人谋杀了,那背后谋杀赵氏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很显然赵氏被杀,不是意外的巧合,而是有人掌握了“聚贤庄”的侦案思路后,才对赵氏下的毒手,来达到灭口的目的。
而赵氏生前交往甚为密切的人,就是那个文书徐固。
徐固有杀害赵氏的重大嫌疑,袁彬决定,将调查到的线索汇总禀告永清公主,决定对徐固实行秘密抓捕,突审徐固。
这天,永清公主召集了大家坐在一起,商议秘密抓捕徐固事宜。
徐固白天一般都在刘雄霸的军营里,所以白天不是抓捕徐固的最佳时机,因为镇抚司权利再大,如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轻易到军营中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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