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这婆婆做得
丫鬟翠芝得令，悄悄在北院转了一圈。
结果她还没转完呢，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郑氏那去。
彼时，郑氏正在抄写佛经，一听说这个消息，直接笑出了声：“我这个婆母，还真是不甘寂寞啊。”
周妈妈叹了口气：“夫人呐，您怎么还有闲心开玩笑呢，老夫人这次过来摆明了是要闹事的，您得想想办法啊！”
郑氏没有开口，周妈妈倒是灵光一闪：“少夫人是郡主之身，王府对少夫人又这么看重，要不让少夫人出面？”
郑氏看了她一眼：“你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昭昭是小辈，怎么能让她掺和到咱们这里头来，且不说这件事情传出去，外人会怎么说，你自己听听不觉得离谱吗？”
周妈妈长叹了口气。
她是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郑氏也不知道。
她一句话都没说。
——
那厢，翠芝在后院转了一大圈才回去，苦着一张脸。
一看她这样，老夫人心里就有了猜测。
“老夫人，奴婢在后院转了好大一圈，结果那些姨娘们一个个听说了奴婢的来意，直接把门都给关上了！
奴婢怀疑，她们还悄悄在背后传了消息，奴婢只敲开了最开始几个院子的门，到了后面，她们连门都不让奴婢进去！”
老夫人眉头紧皱：“这郑氏的手腕当真厉害，如今竟然把这偌大一个后宅把控成这样！”
郑氏这边几乎没有突破口，霍昭那边就更不用说了，院子直接就是空的。
老夫人眉头紧锁。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当晚，老夫人愁得连饭都吃不下。
不过南院那边，沈让知道霍昭没受欺负，还把老夫人给气回去了，倒是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当即就多吃了一碗饭。
沈让这么开心，霍昭倒是叹了口气：“现在老夫人在南院，我连出门在院子里走走都不敢，生怕撞见她。”
“说的也是，”沈让放下筷子，“万一要是被祖母撞见，只怕也就没什么散步的心思了。”
霍昭点点头：“这话可是你说的。”
她可没说老夫人扫兴。
沈让失笑：“嗯，我说的。”
沉默一会儿，沈让道：“一会儿我去一趟北院，问问母亲那边有没有什么打算吧。”
说去就去。
沈让火速吃过了饭，就跟霍昭一起过去了。
知道霍昭一整天没出门，郑氏便道：“明日我叫人守在月亮门那，老夫人要是往南院去，就叫人拦着，实在不行就叫我过去，不让她影响到你，你该出门就出门，不必有顾虑。”
“啊……”霍昭张了张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母亲了？”
“怎么会呢，”郑氏道，“这件事说起来是我想得不周到，以后你若是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及时来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可别客气。”
她有点惶恐。
郑氏这婆婆做得，也实在太好了吧？
沈让道：“但是母亲，祖母一直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吧。”
听着他们的话，沈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老夫人毕竟也是他的母亲，如今他这家人一个个的，却都想着法子要把他的母亲赶出侯府。
作为人子，沈钧心里怎能舒坦。
郑氏也发现了沈钧的异样，便道：“母亲大老远过来一趟，她年纪大了，不宜在路上来回奔波，这件事情先不要再提。”
沈让下意识地看向沈钧，应了声是。
反正，现在影响不到霍昭就行。
看着二人走了，沈钧才忍不住叹了口气：“昭昭是儿媳妇，跟母亲没什么情分，我倒是能理解，没想到子容也这般……”
“这般怎么？”郑氏斜了他一眼，“我现在就把话跟你说清楚，我是看你脸色不好，才说让母亲留下的，可不是我自己想让她留下，日后她要是捅了什么篓子，那可都是你的不是。”
“是是是。”
沈钧惊讶于郑氏的贴心，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了。
——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
正如郑氏所说，她派了两个人在月亮门那守着，老夫人想去南院都去不成，于是霍昭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每天闲来无事就在南院里打发时间。
又是登高望远，又是钓鱼，又是焚香烹茶的，霍昭也学了不少雒阳贵女们平时打发时间的雅事。
转眼到了中秋。
宫里摆了宫宴，邀勋贵进宫同乐。
长平侯府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老夫人更是开心：“现在竟然还能进宫去参加宫宴了！真是太好了！”
从前，宫廷那是可望不可及的，老夫人虽然曾经也是侯府主母，但也没进过几次宫。
没想到时隔数年，她竟然还有福分能进宫走走！
在老夫人看来，这都是沈钧的功劳。
要不是沈钧撑起侯府的家业，只怕现在的他们早就已经被排挤在外了，哪里还能有这样的福分？
当晚，老夫人就在饭桌上对沈钧大夸特夸。
但是奇怪的是，她越夸，沈钧的头就越低，看着甚至有几分窘迫。
郑氏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说到最后，老夫人也没剩几分底气了。
老夫人本来是想借着宫宴的事好好敲打敲打郑氏，结果场面弄成这样，敲打的话就没说得出口。
一顿饭吃完，老夫人把沈钧单独叫了出去，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沈钧到底还要脸，并没细说，只让老夫人以后不要提这件事。
他想蒙混过关，老夫人却不答应。
无奈之下，沈钧只好把事情全盘托出。
老夫人静静听他说完，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郑氏现在的腰板这么硬，合着侯府现在全是靠子容撑起来的！”
“可不是吗，”沈钧苦着脸道，“所以母亲啊，您就消停点吧，别总是给她找不痛快了。”
老夫人眼睛一瞪：“我分明是在替你着想！怎么，你现在怪我这老婆子管得宽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子容的爹！子容现在这么有出息，那跟你是脱不开关系的！无论如何，怎么能有一个女人在家里做主的道理？
还有子容也是，现在全然被那什么郡主给迷了心，也不知道霍家的那人给子容灌了什么迷魂汤，子容跟我一点也不亲近了！”
沈钧扯了扯嘴角：“母亲，子容跟您什么时候也没太亲近过啊。”
在沈让很小的时候，老夫人就离开雒阳了，祖孙两个上哪亲近去？
“我不管，那是我的亲孙儿！”老夫人瞪他一眼，“现在这家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一家之主不作为的缘故！我好心帮你，你竟然还帮着那些个外人，你还有良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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