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院
“锦姨，让我跟栗小姐谈谈。”
狠狠瞪了栗暖一眼，锦姨摔上了房门。
拉了把椅子，宛凌霄坐在了栗暖床边，“栗小姐，宛婉受伤，傅铭洲有责任，你也……有责任。我们宛家不希望两人的婚约出现任何意外。”
栗暖冷冷看着宛凌霄，没有搭话。
“现在，宛婉还昏迷不醒……”宛凌霄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但无论她醒不醒，她都将是傅家未来的儿媳。”
明白他的意思，栗暖低头不语。
傅铭洲救了她。
却间接害了宛婉。
见栗暖不肯给出承诺，宛凌霄低低叹了一口气，“栗小姐，你是个好姑娘。我很希望你能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
栗暖抬眸，片刻之后才答出一个“好。”
无论如何，宛婉的昏迷和她脱不开关系。
得到栗暖肯定的答案，宛凌霄似是松了一口气。
男人直起身，修长的身躯朝着栗暖靠近，栗暖一愣，身子瞬间僵硬了。
宛凌霄垂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栗暖肩上，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栗暖皱眉，“宛总，你？”
宛凌霄温润笑笑，“就当是，栗小姐对我的承诺了。”
承诺？
栗暖皱眉，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
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沉着脸的傅铭洲。
也看到了男人手指上的订婚戒指。
栗暖猛地起身，摔上窗户，心砰砰乱跳。
再回头，便看到宛凌霄轻抚唇角笑着，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
“好了栗小姐，”宛凌霄转身，准备离开，“入职宛氏的邀请，依然有效。”
“宛总，”女孩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宛凌霄身后响起，“我……能去看看宛小姐吗？”
宛凌霄愣了一下，“就不必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栗暖垂下眸子，“我知道了。”
宛凌霄走后，栗暖平复了一下跳得厉害的心脏，换下病服。
来时那一套衣服已经脏得穿不了，栗暖在栗子旭给的纸箱里翻了翻，幸好这几年她身材变化不大，上大学时的衣服还能穿。
选了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栗暖把那块白玉锁挂在脖子上，离开了医院。
回到出租屋，打开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景物撞入眼帘。
床上的被子还没有整理，就像母亲只是刚从床上起身的样子。
栗暖缓步来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被褥上的纹理。
被褥早凉透了，一丝母亲身上的温度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女孩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擦完脸，栗暖顺手掀开马桶盖。然后她看见马桶水面上，还浮着一颗白色的小药片。
眼熟，是母亲的救心丸。
栗暖皱起眉，她俯下身，在卫生间地板上细细寻找，果然在马桶后的缝隙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小瓶。
栗子旭说自己把药放在了母亲手边，是母亲不小心落在卫生间了吗？
一想到肖凤兰倒下时，因为够不着药而痛苦挣扎，栗暖就心如刀割。
打开手机，新闻自动弹出：
真爱无敌，傅氏总裁对车祸昏迷未婚妻不离不弃
配图是医院里，傅铭洲守候在宛婉床边。
摄影师很会找角度，拍得宛婉像睡美人一样躺在病床上，把一旁垂眸的傅铭洲显得深情的不行。
栗暖心中苦笑，把手机扔回了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应该怎么走，但唯有一点，她很确定。
要离开傅铭洲。
打定了主意，栗暖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傅氏。
同事们都在讨论傅氏宛氏的凄美联姻，有几个年轻女同事还感动得眼泪汪汪。没什么人注意栗暖。
悄无声息地打印好离职申请，栗暖带着文件去了88层。
知道傅铭洲大概率不会在办公室，她还是尝试着敲了敲门。
办公室的门却开了。
栗暖一愣。
傅铭洲办公室的门安装有人脸识别系统，她这也算是用脸开门？
办公室里果然没有人，栗暖把自己签好字的离职申请留在傅铭洲桌上，带上门离开了。
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一串陌生号码。
带着点疑惑，栗暖接起电话。
是苏一榭。
“你怎么出院了？谁批准你出院的？”
隔着电话都能看到苏医生那张不太高兴的脸。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医院，继续做检查！”
“苏医生，我就不回去了，我没什么事……”
“什么叫没什么事？”苏一榭上了点火气，“你知不知道你好几项检查结果都很不正常？年纪轻轻的，怎么对自己健康这么不在乎？”
就是知道才走的。栗暖低下头，抿了抿嘴，“苏医生，你是傅铭洲的朋友吧？”
苏一榭一滞，“你认识我？”
“我在他的手机里看到过你的联系方式，”栗暖笑了笑，“备注是苏老二，碎嘴子。”
“……”
“苏医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我最近真的很忙，医院就先不去了吧。”
眼看高冷医生的形象维持不下去，苏一榭还是磨着栗暖答应有时间去他那检查，才挂断了电话。
栗暖笑笑。佐证了自己的猜测，她更不会回医院去做什么检查了。
把所有项目相关文件整理停当，快下班时，栗暖给徐姐发了条信息，说下班后要去接走小雪。
“栗暖，肇昕的事你知道吗？”
下班后的奶茶店里，徐姐压低声音问道。
“他不是高升去云省做负责人了吗？”
“对，”徐姐继续压低嗓音，“可他刚到那边还没几天，人就失踪了。”
“失踪了？”
“可不？你说那边那么乱，咱们肇主管不会是被抓去嘎腰子了吧？”
看着栗暖吃惊地瞪大着眼睛，徐姐忍不住笑着轻拍她的肩膀，“你啊，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又看看身边专心致志吃巧克力蛋糕的小雪，“怎么就当上妈了呢？”
栗暖低头微笑，“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徐姐。”
徐姐摇摇头，“不过你一个人边工作边带孩子，也太辛苦了。小雪爸爸呢？”
栗暖笑容淡了些，“徐姐，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小雪的爸爸是谁，你会信吗？”
徐姐一愣，“我信。”
栗暖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徐姐有些潇洒地端起咖啡杯，“都是年轻过来的，你不用再说了，姐都懂。”
在人均精英的傅氏工作这么久，栗暖从没想过能交朋友。没想到，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同事的善意。
女孩勾唇微笑，举起手中的卡布奇诺，和徐姐碰了一下杯。
带着小雪回家，打开门，栗暖察觉到小雪小小的身体畏缩了一下。
知道孩子可能被吓到了，可没有别的去处，栗暖只好把女儿抱进了房间。
路过客厅时，小雪往栗暖怀里紧缩了一缩。
打开母亲的行李，栗暖更是心酸得不行。
肖凤兰心细，自己的衣物没带两件，旧蓝色行李箱里满满的都是栗雪的东西。
一套套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衣服，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还有小雪最喜欢的画笔。
当了一辈子美术老师，栗暖没继承她的天分，老人把期待转移到了栗雪身上。
真不知道母亲是耗费了多少耐心，教会一个天使综合征的孩子使用线条和色彩。
栗暖拿出女儿的画笔和图画本，为她工工整整地摆好在桌子上。
临江回不去了，她只能带着女儿留在南城。
从傅氏离职，她的项目经历还算不错，下一份工作应该不难找。
头脑里乱纷纷的，却看到栗雪踮着脚尖，够到了桌上的画笔和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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