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针灸
“去你车里。”
好在宛凌霄的车内部还算宽广，季司年抱着栗暖坐进了后排。
“栗暖，我要给你针灸。”
扶着女孩双肩，季司年严肃道。
强撑着意识，栗暖点了点头。
“膻中，中脘，气海……”报出穴位，男人微凉的指尖触上栗暖领口。
黑色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女孩胸口大片雪白的皮肤。
“你……”宛凌霄按住季司年手腕。
季司年抬眼，“救人要紧。”
宛凌霄终是松了手，自己下车。
听着自己吃力的呼吸声，栗暖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只剩下季司年的脸。
男人下意识地皱眉，脸上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一双桃花眼里凝着严肃冷光。
银针刺入胸口膻中穴。
一股又热又麻的感觉从胸口散开。
“呜……疼”
“知道疼就好，下回还敢不敢这么糟蹋自己身子？”
栗暖抿唇不语。
季司年继续落针，慢慢地，栗暖额上见了细密汗珠。
知道这是病情缓解的景象，男人松了口气，“别动，留针半小时。”
栗暖觉得胸腹间一片温热，身上渐渐有了力气。
“季司年……”女孩声音有些嘶哑，“谢谢你。”
季司年挥挥手，看上去有点累。
“季司年……”女孩又唤了一声。
南城夏季本就炎热，车里又密不透风，女孩一张小脸热得发红。
栗暖看看瘫在一旁的季司年，又看了看仪表盘旁的空调按钮。
“开空调？”
“嗯！”
“想都别想！”季司年眼角一挑，“针灸过后吹空调，你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可是，热……”女孩声音带上委屈。
“拿你没办法。”季司年皱眉，帮栗暖掩住衣襟，小心不碰到露在外面的银针，然后摇下了她那一侧的车窗。
“外面风大，头别伸出去吹。”男人嫌麻烦地叮嘱道。
把发烫的脸颊贴在窗玻璃上，栗暖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她的脸还有些红，因为刚刚从无力的麻痹中缓和过来，女孩眼角还带着不自觉的泪滴，整个人显得慵懒极了。
栗暖不安地扯了扯衣襟。
“别动，”季司年轻声道，“别碰到针。”
说着直起身来，为栗暖拉上衣服。
余光里瞥到宾利车影。
宾利车内。
“少爷，这……”
开车的周青不敢看傅铭洲脸色。
今天他顶着苏一榭的抱怨强行出院，没想到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后座上，男人神色如常，脸色却有几份苍白，“走。”
“可……”
“我说走。”
周青心中憋屈，一脚油门，宾利飞一样蹿了出去。
只一瞥就看清了车牌，季司年勾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手垫在栗暖头和车窗玻璃之间。
“没事了？”一旁的宛凌霄转过来，向车窗里问道。
“暂时的。”季司年答道。
“怎么回事？”万凌霄皱眉。
之前他只是隐约觉得栗暖身体不太好，可也没想过她年纪轻轻的真能得什么大不了的重病。
不愿和他多说，栗暖摇摇头，“最近太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季司年收起银针，一再叮嘱栗暖注意身体后下了车。
知道他是要去忙魅影的事，宛凌霄也没再留他。
“小春，你这样子我和妈实在不放心，跟我回宛家吧。”
栗暖摇头。
宛家家主宛殊城，即使知道了栗暖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从未对她开口邀请。
她不愿回去。
“那就去关家？”宛凌霄试探着问，“这几天，妈一直都在那边帮忙。你过去了，也能陪陪妈。”
“嗯。”
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妹妹神色，宛凌霄道，“宛婉可能也会过去。”
一时，车里沉默无话。
见栗暖脸色确实好了很多，宛凌霄心中对季司年感官倒是好了不少。
这小子，是有点真本领在身上的。
而且看上去，真的很在意栗暖。
只是……
宛凌霄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刚才没跟栗暖说。
他是查了季司年没错，可……他的背景太干净了。
干净到不像是真的。
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真的干干净净，要不就是有能力把自己抹得干干净净。
可魅影是什么地方？
会有一个干干净净大兔子一样的老板？
想着，眼前已是关宅熟悉的景色。
“小春，醒醒。”
栗暖在后座睁开了眼睛。
针灸效果不错，她身上丝毫没留下刚才发病的痕迹。
“哥，你有什么事？直说吧。”看到宛凌霄神色，栗暖先开了口。
“是宛婉……”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宛凌霄开口，“我知道宛婉从前伤过你，可她……到底是爸爸妈妈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栗暖垂下眼眸，“想让我怎么做？”
“今天，方锦说的那些话，希望你保密。”宛凌霄声音温和，语气却十分坚定，“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宛婉要是被人知道有个疯子亲娘，她这辈子就完了。”
栗暖点了点头，“宛总考虑得真周到。”
知道栗暖是答应了，可女孩受伤的语气还是刺得宛凌霄心口发痛。
可，又有什么办法？
宛婉也无辜。
看到栗暖能来，关喜荷十分高兴，可她毕竟要操持父亲的葬礼，腾不出手来照顾女儿。
“把我从前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小春住。”
出嫁多年，关喜荷的房间依然保持着她做关家女儿时的样子，精致级了。
在她的再三叮嘱下，栗暖不得不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休息。
“妈，你别担心，我来照顾姐姐。”柔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宛婉托着一只托盘进入。
托盘上是热气腾腾的牛奶。
哄走关喜荷，宛婉不愿再装，“你故意的。”
栗暖看着她，目光平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锦姨……她明明没有！”
“外祖父他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我只是传达他的遗言而已。”
“你！”宛婉怒道，“你胡说！你就是看不惯锦姨对我好才……”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胡说？”栗暖笑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还是说，你才是真正伤害外祖父的人？”
“我没有！”
看到宛婉发白的嘴唇，栗暖心中一阵快意。
从前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可现在，身份的庇护岌岌可危。
宛婉越来越慌。
“我不在意。”栗暖挥挥手，“但既然外祖父都那样说了，方锦到底做了还是没做，总要查清楚。”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宛婉一下子扑上来，攥紧栗暖的手，眼神中闪烁着关切。
她知道自己是方锦的女儿。
栗暖心中了然，面上却只是笑笑，“没怎么，不过是关在她原来的老房子里。关家人在审她。到底怎么回事，她不吐得干干净净的，别想出来。”
说着，栗暖看着宛婉双眼，“我的好妹妹，你难道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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