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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隐疾曝光


1

郑琼华没有回头看人,也就没注意这一门之隔餐厅内的脸皮官司。

她没有恶意,却有着太熟悉的,自家人的“不当回事”。

她把穿蜈蚣的小绳子挂在水龙头上,准备去拿柜子里用来泡酒的玻璃瓶。

“哎……就……就我无意间看到的嘛,这又没什么,都是结了婚的……”

“那是你们吧!”陶泽丰毫不客气地反驳,声音尖锐至极。

郑琼华感觉到不对劲了,马上回头,愕然。

一向好性子的小叔子脸色难看到无与伦比,几乎是通红的,就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了。

他抱着儿子站在餐桌旁,神情既悲怆又难堪,是那种明明白白的极为羞辱的难堪。

郑琼华还在发愣,夏秋已经看了她一眼,眼神满含了不悦和警告。

“不在乎的是你们,皮厚的是你们,无所谓的也是你们吧?”陶泽丰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表情不那么狰狞,却没做到。

痛苦像树藤攀岩,顺着他的脚趾尖、脚背、小腿,一点点往上爬,清晰而缓慢,固执地高歌猛进。

“嫂子,我不知道你这么开放,能站在小叔子的家里,谈我举不举的问题,看来,你还真是尽心尽力,为这个家操够了心。”

他言辞刻薄,嘴角上挑,充满讥讽。

话说得锋利而不留情,就连夏秋,他都没有放过。

“你和谁说过了?大嫂?你妈?徐阿姨?何阿姨?老吴?方棠?柳植?还有谁?有没有我老家的人?或者……也许,还有你认识的所有医生吧?”

“泽丰!”夏秋不悦,喊了一声。

“我说真的,”陶泽丰没有停嘴,他微微仰着头,神情倨傲却脆弱得不堪一击,“就裤裆子里一点事,路人皆知才能治好是吗?可笑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为了笑话。”

“你不在乎的话,没人把你当笑话。”夏秋忍不住大声反驳。

陶泽丰抿住了嘴,脸上褪去了所有血色,一下子收住了口:“那倒是。”

他不再说话,抱着已经被吓傻了的陶小年走了出去,出了门。

2

房门关门“砰”的一声惊醒了夏秋,她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自己这是怎么了?陶泽丰说几句就让他说好了,干嘛这样顶嘴啊!

平日里都是自己逞口舌之快,这回让让又怎么了嘛。

郑琼华急了,她从厨房跑出来:“哎呀哎呀,我做错事了,我去说我去说,是我在冰箱里找东西看到的,我没到处去说……”

边说她就边气馁了,她还是告诉了不少人的,杜雪梅,方妈妈,何阿姨,一个不漏。

郑琼华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她奔过去穿鞋,被夏秋拉住。

“我去,他正在气头上呢。”夏秋换鞋,很利索地出了门,电梯已经下楼,她追了上去。

人很多,电梯里,停车场,在楼下追上了陶泽丰父子的夏秋,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走在旁边给陶泽丰开门,车门把手上全是她手心里的汗。

她在想该怎么让陶泽丰消气。

陶泽丰把儿子放到了安全座椅里,扣好,绕到前面去开车门,夏秋马上上了副驾驶座。

“你开自己的车吧,我没空送你。”陶泽丰始终没看她,他一路下楼,一路面无表情。

“泽丰!”夏秋有些急,赶紧放缓了语气,她去握陶泽丰的手,陶泽丰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反而被她握得更紧了。

夏秋轻轻摩挲着他的拇指,陶泽丰手握成拳,一直不放松。

他还是没看她,只是垂着眼,一言不发。

“别生气,不是我说的,我也没说给那些一二三四个人听,我什么都没说,是大嫂翻冰箱发现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

夏秋不肯放手,语带哀求:“大嫂不该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替她道歉,但是就像你说的,她只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难免粗鄙,你自己的大嫂,你应该了解的。”

陶泽丰用力把手抽了出来,瞳仁里一片漠然,还有背后隐藏着的熊熊怒火,看得夏秋心惊肉跳。

“我不治了,你爱怎样怎样吧,我不治了。”

3

夏秋突然火了,她一巴掌啪的一下甩在了陶泽丰脖子上,指尖扫过他的脸颊。

车后座的陶小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吓的。

夏秋意识回笼,那句“对不起”被她硬生生压在了咽喉里。

陶泽丰略微偏了偏头,推门下车,拉开后车门去抱儿子。

“泽丰!”夏秋懊恼自己的任性,想道歉,“小年。”

陶泽丰动作很快,他已经抱起儿子走出了停车场,脚步飞快,背影固执。

陶小年没有喊妈妈也没喊爸爸,只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搂着父亲的脖子,一个劲往父亲怀里钻。

夏秋下车追了几步后停止,四周都是来来往往赶去上班的邻里街坊,她觉得身心俱疲。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的错?她已经不想去想了,小心翼翼的生活,她有点过够了。

总是这样,好不了几天就又开始回到起点,到底她和陶泽丰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没有爱了吗?绝对不是。

那是只缺了性吗?好像也不全是。

他们认识12年,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就是无论如何使劲,都会弄拧的怪圈,但又舍不得,放不下。

人人好像都有点错,但人人好像都没有大错,就这样拧巴到了现在。

手机槽里的手机响,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个不认识的手机号码,夏秋戴上耳机,接通了通话。

车子顺着马路拐了好几个弯,夏秋先打电话请了假,把车开到了某处警察局门口。

刚停下,她就看到了在路边蹲着的黄慕云,女人有些灰头土脸,毫无以前的光鲜靓丽。

黄慕云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出得来?”

黄慕云拉下副驾驶座上的镜子,从背包里取出小梳子梳头,旁若无人。

夏秋看着她不吭气,等她接着说。

4

黄慕云梳完头,转过头:“警察还没调查完,找我过来问问话,你放心,我这次跑不掉,同时……你老公也跑不掉。”

这话什么意思?夏秋用眼神询问。

黄慕云双手一摊,神情自若:“我在陶总这里工作了那么久,七年前,陶总也曾做过一件违法的事,你知道吗?”

“七年前,有批走私的红酒从海上过来,一个老客户私底下找到陶总问他要不要,大概是市场价的三分之一,总价值5万,陶总那时候刚刚开业,正是最穷的时候,就接了下来。”

这种事在酒业很常见,尤其是进口酒,或多或少,几乎所有的酒行都沾染过走私酒,只是金额大小。

当时,陶泽丰刚创业,合伙人跑了,自己所有的货都是赊的,能维系就已经很不容易,有这个“好机会”,当然不肯放过,犹豫再三后,他接了下来。

接货后正常买卖,一切都很安全,5万的进口酒金额很小,没多久就卖掉了,卖出了13万,赚6万。

“陶总拿了那笔钱去维持开销和发工资,我们撑过了最早的一口气。”

黄慕云捋了捋身上的衣服,在警局待了一夜,她可以肯定自己还会再进去,而再进去就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了。

所以那件事,是她唯一的砝码,她必须让陶泽丰和夏秋放她一马,既往不咎。

她不想坐牢,也不要坐牢,要坐牢,她就完全没有未来了。

她顾不了那么多,反正,她不要坐牢!

“我手里有当初最早的证据,我拿来和你交换,就一句话:夏秋,你们想办法撤诉,我们算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夏秋还在震惊中,停了许久:“你疯了,失窃是刑事案件,你以为我们说撤诉就能撤诉吗?”

“我不管,你是店主,东西是你们店里失窃的,你们说话总比我管用。”

黄慕云咬着牙,愤愤看着夏秋:“要不然,就鱼死网破好了,我有六年前的所有资料,我去举报,陶泽丰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5

陶小年的幼儿园不远,就在小区对面,陶泽丰一直哄着儿子哄到幼儿园门口,儿子才停止哭泣。

看着小年含着两泡泪去了幼儿园,而这个糟糕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陶泽丰早起时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他再倒回小区去取车,停车场已经没多少人了,夏秋的车子也不见了,她应该是去上班了。

陶泽丰开车上路,他不想说话,一点都不想说话。

他的确不想治疗了,心都灰了,反正都是没用,治不治又有什么差别呢?

不就是不举吗?如果没有老婆没有家了,那不举也就没什么了吧?那就随他爱干啥干啥吧!

陶泽丰冷冷地想:算了,何必呢,夏秋要什么有什么,外貌、家世、学历,无一或缺,个个都好,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也该退场了。

天天去针灸,天天喝中药,接下来还有蜈蚣酒,鸡睾丸……再接下来还有什么……

会不会有一天,整小区的人都知道,知道他陶泽丰不行……

他们说得没错啊……他的确不行啊,难道只能他不行,还不让别人说吗?

想着想着,陶泽丰心里难受极了,他抹了抹眼角,摸到了一抹潮湿。

早高峰,人多车多,陶泽丰一点点在车流中挪动,手机声音一阵一阵,是郑琼华打过来的电话,电话他没接,大嫂开始发语音。

全是道歉,陶泽丰却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关了手机声音,世界清静了。

前面的车屁股终于挪动了一点点,他轻踩油门跟上去。

下一秒,“轰……”一声巨响,车子猛地震动了一大下。

陶泽丰一肚子火猛地蹿了上来,他被追尾了。

事发突然,他用了几秒压下心跳紊乱的心脏,气势汹汹地下了车,冲着后面那辆车就破口大骂了过去:“你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话说到一半,他闭上了嘴。

6

清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他和孙淼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都呆住了,孙淼的身边,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顶着他的本田车屁股,正亲亲热热靠在了一起。

“陶哥!”孙淼的笑容一下子绽放,人也快快活活扑了上来,“哈哈哈,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陶泽丰叹了好几声长气,也忍不住笑,接住了自投罗网的小朋友,可不是有缘分咋的,在北京一大早的大街上都能相遇。

两人赶紧把车挪到旁边,让后面的车先走。

孙淼一早从渤海湾学校里赶过来,去参加一个节目录制,经纪人随行。

经纪人下车,留下陶泽丰的电话,说找保险公司过来处理,一切解决得都很顺利。

“我妈等会儿偷偷来看我录节目,就在电视台,你来不来?我给你几张亲属票。”

孙淼知道陶泽丰正在想办法和自己的母亲拉近关系,也乐见其成,问。

陶泽丰摇头,他实在是没心情,再说了,昨天晚上刚刚发了新的市场计划书过去,今天再去凑上去见面,急功近利的心也太明显了。

算了,他避开两天,追得太紧对梁璇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而且今晚,他想去球场打打球,运动运动,出一身汗,也许一切就都过去了。

他现在不想回家,不想见任何人。

经纪人处理完事情后,孙淼急匆匆走了,陶泽丰路边发了很久的呆才上车,接着去上班。

一段小插曲,他没放在心上,车子拉到4S店重新喷了点漆,晃晃荡荡直到快十一点,他才回到红酒店。

店里只有三个人上班,店员,老业务员和自己。

走上楼时,陶泽丰再度觉得心灰,最鼎盛时期的8个人到如今的3个人,他果真已经一落千丈,再也起不来了吧。

在办公室刚坐下,心里那口气还没缓过来呢,桌子上的固定电话就响了。

“喂?”

电话那头沙沙作响,没人说话。

陶泽丰再度喂了一声,隔了好几秒,有人说话了,是一个暗哑的声音:“……陶老弟。”

陶泽丰皱了皱眉,他有些不明所以:“您哪位?”

那个声音好像在喘息,喘了好一会,才再度开口,带着点结巴:“陶泽丰,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常大斌,六年前,我们曾见过最后一面。”

陶泽丰闭上了眼睛,他沉默了下来。

笼罩着他头顶的阴霾,在时隔六年之后,再度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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