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回到掖州时，天色阴沉，天空中飘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天地间一片素白。

寒风扑面，肖北棠被突如其来的冷意打得瑟缩了一下。肖珏将一件厚重的披风裹在她身上。

披风内衬是柔软的狐绒，将她层层护住，绒毛贴在她白皙的脸颊边，把她衬得愈发清丽可人。

肖北棠抬起手，伸到空中，掌心里落下几片雪花。冰凉的触感迅速融化，化成微凉的水痕。她仰起头，睫毛上沾着雪，眼底泛着晶亮的光：“掖州的雪……竟然下得这样大。”

肖珏注视着她的神态，心中微微一动。他轻笑一声，修长而苍劲的手覆上她的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今朝若是同淋雪，”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温柔，“此生也算共白头。”

肖北棠怔了片刻，眼角弯起，眼底的光彩在雪夜里明亮得几乎胜过月华。

飞奴快步而来，靴底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眉目间带着凝重。他躬身行礼，低声急报：“主子，出事了！栗台县遭乌托人骚扰，县衙来信，请掖州卫即刻驰援。”

话音落下，空气中瞬间凝重起来。

肖珏的面色沉稳，眼神如寒星一般凌厉，他微微点头：“我会亲自带九旗营前往栗台。”

“哥哥——”肖北棠抬眸，忍不住伸手抓住肖珏的袖口，“我一定会守护好掖州卫，你此行……要格外小心。”

她停顿片刻，“我去陶陶那里，跟她一同做些便携的药物给九旗营的将士。这样，至少能多一些保障。”

肖珏注视着她，眼神里一瞬闪过柔色。他伸手抚了抚她鬓边的雪花，轻轻道：“好。有你在，我放心。”

——

当晚，风雪更急。

屋内灯火摇曳，宋陶陶卷起衣袖，与肖北棠并肩而坐。案几上摆满了药材，碾药的声音沙沙作响。宋陶陶神情专注，手指因寒冷微微发红，却依旧坚持捻动药粉。

“再多磨一些黄芪粉，”宋陶陶抬眸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可以补气。兄长们上阵杀敌，体力消耗极大。”

肖北棠点头应声，俯身将一包包药丸仔细封好。

夜深时，她亲自将药物送到肖珏手中，眼神认真而执着：“哥哥，你一定要小心。无论何事，一定要保全自己，你是主帅，所以不能出事。”

烛光下，肖珏静静看着她，伸手托住她的下颌，俯身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

“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

第二日清晨，风雪未歇。

当肖北棠醒来时，床榻冰冷，屋中一片寂静。推门而出，肖珏与九旗营，已在拂晓时分踏雪出征。

雪风凛冽，天地间只有肃杀。

宋陶陶冒雪上山。她穿着厚衣裳，脚下却走得艰难，靴边沾满积雪。她背着竹篓，呼出的气息在寒风中化成白雾，仍然一株株采着稀少的冬季药草。

正当她俯身去拔一株雪中残留的草药时，雪堆中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

宋陶陶愣住，屏住呼吸，拨开厚厚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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