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蜷缩在雪中，脸色惨白，几乎没有气息。

雪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血迹沿着冰层蔓延开来，格外刺目。

她瞳孔骤缩，心口一紧，手指却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跪下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你撑住，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大雪压城，风声猎猎。宋陶陶吃力地拖着那个满身是血的男子，一步一滑，几乎要在厚雪里跌倒。她咬紧牙关，额头沁出的细汗很快被寒风冻结成一层薄霜。

远远的，禾晏正从营中出来，骤然看见这场景，神色一紧，疾步迎上来。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一个人就上山了！”他皱着眉，语气急切，伸手接过伤者。

宋陶陶喘着气，脸颊冻得通红，却仍然露出一丝笑意：“没事的，我一路都做了标记……先别说这些了，先把人带进去，我来替他处理伤口。”

禾晏看着她额头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忍不住心中暗叹，却没有再多言，只抬手将伤者整个抱起，快步往营帐里走。

——

营帐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药草味混合的气息。

宋陶陶卷起袖子，忙着处理那猎户身上的伤口。的额角滑下几滴汗，被烛光映得晶亮。

听说此事，肖北棠匆匆赶来。她掀开帐门的瞬间，冷风裹着雪花灌入，烛火抖动不止。

她望着榻上的男人，眼神警惕。“模样不像是大魏人。”

肖北棠眉心一蹙，沉声道：“是啊……等他醒过来，再细细审问。”

不多时，那男子终于缓缓睁开眼，目光迷茫，呼吸急促。

宋陶陶正要替他上药，禾晏忽然走上前，伸手挡在她面前，语气温和“这种事由我来就好。你是女孩子，不方便。”

宋陶陶微怔，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肖北棠看在眼里，走过去轻轻拉住宋陶陶的手，低声道：“走吧，让他处理。”

宋陶陶只好点头，随她一同出了帐。

——

帐内只剩下禾晏与伤者。

男人自称名叫胡元中，气息虚弱，神态却有几分镇定。他没有否认自己是烈赫人，反而直言不讳地承认。

禾晏凝视着他，眸光冷冽，缓声开口：“这么大的雪，一般猎户不会挑这种日子进山。你为何要独自上山？”

胡元中面色苍白，声音低沉却不失自然：“家中断粮多日，实在是无路可走……才不得不在今日冒险。”

禾晏盯着他，目光下移，不经意间注意到他手掌虎口处的红疹。那是烈赫人常年握弯刀留下的特征。心底暗暗警觉，但她没有流露出来。

就在为他翻身时，禾晏发现他怀中压着一封信。信封陈旧，字迹陌生，全是她看不懂的烈赫文。

“这是什么？”禾晏扬了扬。

胡元中的目光一闪，旋即低声道：“那是……亡妻留给我的情书。”

禾晏不动声色，将信收了起来，神情淡淡：“嗯。”

——

片刻后，她出了帐，迎上在外等候的肖北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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