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方之砚最终被检查出来是心梗猝死，方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晕了过去。
明明睡觉前还在跟她说话的人，离去得那么突然。
“瑶瑶。”
顾南序眼疾手快扶住即将倒下的方瑶，将人打横抱起，让医院帮他安排了病房，随后通知了方家人来医院。
“顾南序，你就算是嫉妒我妹妹跟方之砚结婚，也别撒这种谎吧。”
电话那头的方丞嗤笑一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方之砚从小身体就好的不行，工作后也常年健身，他会猝死？真是拙劣的笑话。
“在市一院，他尸体暂时停放在急救室里，如果你们再不来会直接送去停尸房，瑶瑶晕倒了，我管不了他。”
他语气严肃又沉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方丞愣住了。
几乎是瞬间，呼吸变得急促。
方之砚怎么可能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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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顾南序倚在窗边，点进短信界面。最新一条是昨天十一点半发进来的。
【我知道你会照顾好她，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收到这条消息时他心急如焚地找方瑶下落，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以为是垃圾短信。
结合如今的状况，这条消息明显是方之砚发的。
为什么他会发这样一条短信？
顾南序抬眼看着病床上的人，日光灯将她的脸照的惨白，即便是晕倒，她的眉头也紧紧皱着，嘴角向下撇着。
这条消息让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明明001说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但死去的人却是方之砚。
死去之前发给他的消息证明着方之砚一早就知道他没剩下多久时间。
他急切的想找001问清其中缘由，但又不放心方瑶一个人在这里，只能压下满肚子的疑问，走回床边坐下，将方瑶冰凉的手包进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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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婚礼那天直到方之砚下葬，天都一直阴沉沉的，雨将下不下。
这几天，方瑶一直浑浑噩噩，她始终不相信哥哥真的去世。桌上花瓶里的红玫瑰开得正艳，在阴暗的天空下，美的妖冶。
他拆开玫瑰花，放进桶里醒花的样子历历在目。
那时她问他是不是以后不准备给她买花了，他笑着没有回答。
方瑶混沌的思绪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
冰凉的风争先恐后灌了进去，吹走迷茫，大脑将将方之砚那些异常表现拼接到一起。
每天都要买花给她的人，却说想让玫瑰花开久一些；往日总是缠着她欢好的人，却在最近一改常态，只是拥着她，常常看着她出神。
婚前他们分开住，他交代了她很多很多生活上的小事，并且带她进入他的公司学习。
之前她只觉得是哥哥细心，如今却觉得背后发凉。
他像是很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在教她以后如何更好的生活。
可医生的检查结果明明是猝死。
就在此时，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方瑶往后看去，看见外套上沾染上雨湿意的顾南序。
收回视线往窗外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大雨，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发现。
“吃晚饭。”
顾南序将带来的饭菜放在茶几上，蹲下身，将盖子一一打开。
自从方之砚下葬，方瑶便将自己关在这里不见任何人，所幸她没有改大门密码，顾南序才能每天来给她送饭。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方瑶看着顾南序发问。
顾南序手一顿，假装不解：“什么？”
“我哥去世的真相。”
顾南序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他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但医生都说了他是心梗猝死，你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那抹心虚在他眨眼时快速被隐去。
那天回到家，001告诉了他方之砚去世的原因。
方瑶没有去世，方之砚却去世了，毫无疑问，他将自己的命换给了她。
这件事他并不准备告诉方瑶。
既然方之砚离世前什么都不说，那代表他也不想被方瑶知道，因此愧疚一辈子。
“你这话跟别人说说也就算了，这里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世界，我不相信你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方瑶声音微微提高。
空气中沉入短暂的沉默，就在方瑶准备起身进房间时，顾南序拉住了她。
“好，我跟你说。”
顾南序将他做的那些事跟方瑶全盘托出，方瑶这才明白为什么养父母对她的态度转变那么快，为什么楼誉会跟苏筱雅离婚。
当然，关于方之砚的死因，顾南序依旧闭口不提。
“瑶瑶，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化，每次重来剧情都会发生变化。无论是你我，还是你哥，都会因为剧情的改变而走向不同的结局。”
方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人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为什么是哥哥呢？
明明他们才刚组成一个家，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幸福，为什么这么快又要戳破它呢？
即便顾南序不跟她说真相，但她依旧猜出了些。
两行清泪从方瑶眼眶滑落。
“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顾南序一愣。
“你一直来，或许过几天你妈也会来，我现在不想应付你妈。”顿了顿吗，她又道：“以后也不想。”
短短一句话，顾南序犹如掉进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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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北城。
张令仪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越发寡言稳重的儿子，昔日稚嫩早已褪去，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当初的桀骜。
他穿着黑色西装，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她眼睛红了一圈：“你非要让我死也不瞑目吗？苏苏到底哪里不好？她住进我们家五年了，北城那么多风言风语她都顶过去了。”
“你就不能给她个名分吗？”
顾南序淡淡掀起眼皮，“妈，她是你请来的客人，想在家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不婚主义，不准备结婚，她要是打着住在家里久了就能嫁给我的想法，那确实是白费工夫。”
“不婚主义！？”张令仪冷哼一声：“你到底是不想结婚，还是一直惦记着早就离开北城的方瑶！”
听到方瑶这个名字，顾南序骤然变了脸色。
“公司还有个会议，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张令仪开口，便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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