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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背后主使?惊涛骇浪!千年世家的规矩!


李崇文更不会想到,按察使司衙门下属的一个武丁将领,竟然有胆量调动武丁,配合丁守廉来行兵谏之事。

这些人,难道就不怕被满门抄斩?

莫非他们真的认为,就凭他们,也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王守廉这个老顽固明显是不要命了,为了自己的清誉豁出去了,可他们又图什么呢?

嫌命长了吗?

李崇文还真有点想不通。

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皇帝迫于兵谏的压力,暂时同意了王守廉的请求,废黜新学,重立儒学。

事后朝廷也必然追责今日兵谏之事。

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难逃被问罪的下场。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崇文想不出来。

也正是因为他无法想象山东按察使司衙门的武丁将领,能做出兵谏之事,才在王守廉要求调派人马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眼下发生的事,委实令李崇文深感匪夷所思。

“砰!”

正当李崇文,方孝孺与一众官员及儒生与士兵们相对峙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声枪响。

不知何时,朱橚已然拿到了一支枪。

大明的枪支管理是极其严格的。

军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每一支枪都有相应的编号,发放下去之后,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丢枪,那是大罪。

但最严格的管理,也需要人来执行。

贪污受贿亦是大罪,可照样阻止不了官员们前赴后继,走上此路。

枪支的问题,亦是同理。

对普通捕快衙役、士兵来说,自然是万万也不敢将自己手中的枪遗失的,更不可能借给任何人。

可若是到了总管一省武丁的将领面前,区区一把枪,又算得了什么呢?

仓库里面的枪支那么多,弄一两支出来,对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朱橚攀上了王守廉的线,王守廉利用权势,要胁武丁将领发起兵谏,要行如此大事,给朱橚弄一把枪,自然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在王守廉看来,这是毫无必要的。

毕竟,他们是文官。

“曹神医”也是文人。

兵谏的事,自有武丁去执行。

自己拿一把枪,有什么用?

难道还能凭一支枪掌握局势不成?

王守廉等官员都没有去做这事,但朱橚却偷偷的去做了。

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这位仍披着西域“曹神医”名号的“大明王爷”喊道:“今日既已行兵谏之事,岂能儿戏待之?”

“还不快将方孝孺等人拿下,敢有抗拒不从者,立即击毙。”

包括王守廉在内,跪在地上的一众文官,皆惊讶无比的望着他。

没想到这个西域的“曹神医”,竟有这般胆识。

士兵们听到枪响,再被斥责,似是激起了狠劲,皆不再迟疑,迅速将方孝孺等人按住。

李崇文虽出言喝斥,但并没有随方孝孺等人一起冲过去,士兵对他这位山东巡抚似是仍有几分顾忌,并没有过去抓他。

目睹方孝孺等人被抓住,王守廉再度磕头道:“请陛下降旨,废黜新学,重定圣人之道。”

其他一起下磕的人,也皆跟着呼喊。

上方,朱允熥却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了刚刚开枪的朱橚身上。

他总觉得这名男子,有几分熟悉之感。

而且,尽管此人刚才与王守廉等人一起下跪进谏,可后来爬起来开枪,震慑方孝孺等文官,驱使士卒之后,却没有再跪下进谏。

朱允熥从他的目光内,看到一丝与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王守廉等文官,大概真的只是想“逼谏”,没有想过要造反。

他们只是认为,逼皇帝定下真正的圣人之道,是自己为臣的本分,以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为此一往无前,宁死不悔。

至于指挥士卒的“武将”,则神色十分复杂,有紧张不安,有害怕犹豫,看起来像是被要挟了一般。

但这个人不一样。

朱允熥从他目光里,读到了对自己仇恨的感觉。

他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十分兴奋。

这是与其他人皆完全不一样的。

看起来,他更像是这场兵谏背后的主使者以及受益之人。

但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朱允熥觉得熟悉,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之间,他脑海内电光一闪!

“是他?周王朱橚?”

尽管朱橚化了妆,看起来的相貌已与从前完全不一样。

但当这个念头浮现在朱允熥脑海内的时候,他却凭借本能的,十分肯定眼前之人就是朱橚了。

“他不是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

“他竟然参与了此次兵谏?”

刹那间,朱允熥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

孔府。

这座世代由孔氏子孙居住的府邸,与供奉圣人的孔庙仅一墙之隔。

严格说来,孔庙纯为祭祀所建,内里虽恢宏庄严,却无真正可供歇息的厅舍。

朱允熥在庙中小憩,也只是临时搭建一处简易之所,好让他在祭祀之余稍事休息,减少体力消耗。

徐妙锦则不同,她并未随行进入孔庙,而是安置在孔府内。

她虽贵为贵妃,按例却不得亲临祭祀。

对此,她并无怨言,反而暗自庆幸。

祭祀仪典繁琐冗长,不仅拘束人心,更折磨人的体力与精神。

她向来不耐烦此类场合,能避开,自是求之不得。

孔府规矩森严,前院后院泾渭分明。

依照孔家祖训,嫁女孔府的女眷,一生不得踏出后院半步。

自家的女儿,也只有在出嫁之日,才能出后院。

为此,府中甚至在高墙之上凿出石槽,将前院汲来的水顺槽引入后院,供女眷日用,同时避免她们与外间送水的仆役直接接触。

坊间还流传一段耸人听闻的往事。

孔府后院曾失过大火,院中女眷呼号求救,声音撕心裂肺,却因“规矩”所限,外院男仆不得擅入救火,更不得开门放人。

最终烈焰吞噬了整座内宅,女子们一个个葬身火海,满院珍宝亦化为灰烬。

孔府宁守祖训,不惜眼睁睁看数十条人命丧生火海,无数财物化为一炬,也不开门灭火救人,由此可见其规矩之严苛。

不过,徐妙锦终究是大明贵妃,孔家的陈腐条律自然管不到她。

她下榻孔府,径直入住前院。

毕竟与阴暗逼仄、潮湿沉闷的后院相比,前院宽敞明亮,空气通畅,居住环境要好得多。

即便如此,徐妙锦仍觉得不适。

孔府虽号称“山东第一宅”,论规模气派自然冠绝一方。

但这毕竟是历经上千年传承的旧宅,繁丽有余,却在人性化与舒适度上远不及朱允熥亲手设计的新式宫室。

那一座座按着现代理念融入细节的宫殿宅邸,早已将下水道、自来水与厕所等诸般便利纳入规制,居住其中自是惬意非常。

反观孔府,却终究未能摆脱古制窠臼,居住起来有诸般不便。

后世人们所居住的四合院大宅,皆是经过了一定的现代化改造的。

朱允熥此番北巡,行程所至,多宿驿站。

也是因为自己这些驿站皆是他亲自设计,再由下面的人,依图纸兴建。

设计之初,便考虑周全,无论是寝居起居,抑或饮食用度,都极尽便利。

相比之下,旧宅虽然外观宏阔,实则居住体验远逊。

只是,孔庙近旁并无更合适的落脚之处。

权衡利弊,只得暂栖孔府。

好在此宅终究是千年豪门基业,山东第一望族,纵有诸多不便,毕竟气度不凡,勉强也能住一住。

不过,身在宅中也无甚要事,徐妙锦索性拉着古丽扎巴与笛娜渃娅闲谈解闷。

对于这两位西域进献的美人,她心中十分喜爱。

小姑娘性子豁达,从不奢求所谓“独得圣宠”。

在她眼中,侍奉皇帝与在娘家做女儿无异。

父亲尚且有许多儿女,但依旧疼爱自己;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她亦只是其中之一,又何必因妒生怨?

新妃入宫,徐妙锦也从未将之视作敌手,而是以姐妹相待。

争宠之事,在她看来毫无意义。

今日赢得圣心,明日或许又有新人得宠,何苦为此劳神?

不若大家都和颜悦色,彼此相处融洽,做朋友、当姐妹,共同守望,岂不快哉?

更何况,古丽扎巴与笛娜渃娅天生丽质,眉目如画,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徐妙锦虽为女子,却素来喜爱赏鉴美色。

她并非怀有别样心思,只是单纯地喜欢好看的事物,哪怕那是另一位女子。

再加上两人自西域而来,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异域风情,与中原女子大异其趣,别有一番韵致。

她们对中原礼俗虽略知一二,却难免生涩笨拙。

偏偏这份半懂不懂的模样,在徐妙锦眼中更添几分趣味。

她看她们,就如两尊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玲珑剔透、灵气十足,还会撒娇言笑,自然让她倍感怜爱。

对古丽扎巴与笛娜渃娅而言,远离故土、长途跋涉来到大明,初至大明皇帝身边,心底仍存惶恐不安。

此时贵妃娘娘待她们如此亲厚,二人自然感激不已。

三人年岁相仿,正值青春活泼的时节,不多时便情投意合,亲若闺中密友。

“熥哥哥对你们二位妹妹,可是喜欢得紧呢。”屋内,徐妙锦含笑打趣。

两女闻言,顿时娇羞满面,低下头去。

回想起夜里侍奉皇帝的情景,羞意更是涌上脸颊,红霞如火。

古丽扎巴忍不住伸手轻轻拉了拉徐妙锦的衣袖,似是央求她莫要再说。

“行啦行啦,我不说便是。”徐妙锦轻笑着止住调侃,眸光却依旧带着几分狡黠。

随即又笑道,“眼下咱们随驾北巡,不便给你们封妃。待回京之后,我定要替你们讨一份实在的赏,给你们各封个贵妃。”

笛娜渃娅忙摇头,带着几分娇憨笑意道:“徐姐姐就会说笑。”

“贵妃乃极尊之位,我们姐妹方入宫门,怎敢奢想?”

“再说,我们两人何德何能,岂能与姐姐并肩而立?”

“我们可没有姐姐那样的身世啊。”

徐妙锦莞尔,轻声道:“世人眼中的尊卑,不过虚名。”

“陛下也不看重这些。”

“如今的皇后娘娘,不就是民间寻常人家出身吗?不也安坐凤位?”

“你们当贵妃,又有什么不可?”

“依我看啊,就算你们今年不封贵妃,也是迟早的事情。”

说到皇后,古丽扎巴立刻精神一振,急忙问道:“徐姐姐,皇后娘娘性子如何?可好相与么?”

笛娜渃娅也目光殷切地望向徐妙锦。

毕竟,贵妃虽与她们亲厚,可真正执掌六宫的,还是那位皇后。

若皇后难以亲近,那她们在宫中的日子便要步步维艰了。

“放心吧,皇后娘娘性情极好。”徐妙锦含笑开口,“她待人宽和温厚,在宫中向来有口皆碑。”

“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对我多半心怀畏惧,但对皇后娘娘,却是真心敬爱,不是怕她,而是打心底里敬重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正因如此,人人都说皇后娘娘是宫中最仁善的主子。”

这番话绝非虚言。

徐妙锦主持后宫事务时,向来以“军法”治宫,赏罚分明,管理严谨,宫人们对她自然既敬且惧。

顾盼君却截然不同,她以仁心宽待下人,即便宫女太监偶有差错,也极少加以苛罚。

这样的主子,岂能不叫人感念?

“真的吗?”古丽扎巴微微睁大眼睛,显然还有些难以置信。

笛娜渃娅却掩唇笑道:“我倒觉得,徐姐姐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就算皇后娘娘再贤淑,也不过与姐姐相差无几。徐姐姐何必自谦呢?”

徐妙锦摇头失笑,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柔:“你们还没见过皇后娘娘,自然不知。”

“待日后你们进了宫,亲眼见过她,就会明白我没有夸大。”

笛娜渃娅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道:“可我听说……皇后娘娘眼下正受陛下责罚,是真的么?”

顾盼君毕竟是皇后,她受罚的事情,自然难免传到外面。

两人进献给朱允熥之前,西域使团打探过相关的消息。

徐妙锦唇角轻扬,笑意里却带着几分笃定:“那不过是做个样子,走走过场罢了。陛下心里疼爱她得很,又怎舍得真罚?”

“旁人看似惩治,其实不过虚应故事。”

她说着,神色淡然,却带着一丝轻叹:“这其中曲折,你们不必多问。待随驾回宫,我也会将六宫事务交还皇后娘娘。”

“总之,以后在宫中,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主母。”

三人正说得热闹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进屋后立刻伏地叩首,禀报道:“贵妃娘娘,陛下有旨,请您立即调派人马,更换文庙中的护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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