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变幻

雨滴打在竹叶上，发出“沙沙”声响；竹笋接连从泥中蹿出，向着黑漆的天空不断延伸。生机盎然的竹林，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藏在袖筒内的手臂青筋横起，老二从地上爬起来、歪了歪头，用没被竹笋划破的手背蹭了下嘴角，声音里满是愤怒：“龟儿子挺狂？！”

话音未落、老二已逼至近前；长孙询自知体量不及老二，纵然气他数次出言不逊，却也没有与其正面相抗的打算。

一侧身、便想再一次将老二让过去，不料屡屡被这招晃过去的老二这次居然吃了教训，一把薅住长孙询的前襟、接着就是一拳砸下......

长孙询匆忙用小臂去挡，怎奈老二的拳实在太重、两条手臂直接就砸在了鼻子上。

难言的酸涩混着疼痛直冲鼻腔，眼眶愈红、却愈加干涩，便连上颚也像被小刀拉过似的、跟着泛起剧痛。

这种时候但凡能把眼泪流出来，都会好受许多；偏偏越是这种时候，又越是流不出眼泪。

一时间，长孙询竟分不清，到底是鼻子更痛、眼睛更痛、上颚更痛，还是刚受过伤、又遭受重击的右臂更痛了。

好在这状态终究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几秒、便随着流入眼眶的雨水，化作丝丝麻麻的感觉遁于四肢百骸了。

老二攻击不停，可痛觉却仿佛径直被灵泽洗去了；杂念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烈火付诸一炬，说不上平静、说不上愤恨，唯余亢奋；如同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汛期，身体里霍然有力量涌现。

放下双臂，任由老二往自己脸上揍了一拳；等一股热流从鼻子里倾泻而出，长孙询勾起嘴角、陡然笑了。

一手攥住老二手腕、长孙询全然不顾自己还被老二抓着的衣襟，奋力一跃、一记高位扫堂腿猛踢向了老二头颈。

转变来的太快，老二不及反应、单下意识扯碎了长孙询前胸的衣襟，想要挣脱长孙询那忽然间擒住了自己手腕的左手......

长孙询的胫骨终归还是狠狠撞在了老二柔软的脖颈上。

颈动脉窦遭到重击，老二双眼一翻、登时晕死过去，壮硕的身躯蓦然失去控制，着力点还在老二身上的长孙询只能跟着老二一并向地面倒去。

身处无意识状态下的老二自然无法做出什么保护动作，仅直挺挺朝自己右侧摔去。

得益于老二的人肉缓冲、以及撑在地上的是没怎么受伤的左臂，这一摔倒是没给长孙询带来多少伤害。

鲜血逐渐在泥水中晕开，长孙询抓住老二的发髻朝上一提，只见老二的右太阳穴竟被底下的竹笋戳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然而长孙询却觉得还远不够，他非得要老二彻底断气了才能安心。

习惯性伸手摸向左腰，但连剑鞘都没摸到，也是那时，长孙询才猛然想起自己早在扔剑之前就把剑鞘扔了。

‘啧，竟然没有能当棍棒使的。’长孙询坐在老二肚子上想着，突然又觉得右肩被人用剑扎烂的地方痛了起来。‘如果用拳打，势必要耗费诸多气力...可现在还没到结束的时候，要是提早把体力用光了、待会儿绝对要命。

.........对了！吴士军、章免好像是来支援我了？’

思及此，长孙询忙转头去看，果然瞧见那两人的身影。

“豁！你们俩真够猛的。浑身浴血居然还能给这帮家伙杀个七零八落。”长孙询由衷道，转头瞥了眼倒在血泥水中、眼皮陡然开始抽搐的老二，又道：

“章免，帮我借个刀！这家伙还没死透。”

章免喘着粗气，几招之内斩断对面之人持刀的胳膊，接住刀柄就扔了过来。

“谢了！改天一起吃酒啊！”

刀柄被血染得格外黏腻，血腥味更是大到直冲鼻腔，长孙询却丝毫不嫌、只如是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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