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章.营业部方案
被乔熙决绝分手后，党雷再次陷入了没日没夜的工作漩涡。他把自己钉在办公室里，时常裹着外套，在沙发上凑合一夜。
他不想回家——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如今只让他觉得空旷冰冷。
他不死心，几次三番去花园城找乔熙，但每次都扑空。物业管家客气却疏离地告知：“这位业主春节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他一遍遍拨打乔熙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忙音或被挂断的提示，仿佛她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三月的淮西市，阴雨连绵，湿冷的空气渗入骨髓，也浸润着党雷沉闷的心绪。
这天，王佳慧和陈蔓代表淮西市银行，来到市公安局洽谈营业部落地事宜。
党雷之前曾对赵斌交代过：“银行方面来人，我亲自接待。”
赵斌敲开局长办公室的门，一股浓重的烟焦味混合着压抑的空气扑面而来，伴随着党雷压抑的咳嗽声。
“局长，淮西市银行的代表到了。”
党雷眼中倏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微光，他用力摁灭指间的烟蒂：“好，请她们去会议室稍等。”
他在弥漫着烟雾的办公室里静坐片刻，才起身走向会议室。推开门，只见陈蔓和王佳慧坐在会议桌一侧。
党雷面色冷峻如冰，没有多余的表情。
陈蔓立刻扬起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党局长，您好！我们代表淮西市银行，向您提交关于市局营业部的详细方案。”
党雷在她们对面落座，翻开递来的文件。他看得异常仔细，目光在纸页上缓缓移动。
片刻后，他抬起头，声音低沉：“具体介绍一下。”
陈蔓悄悄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王佳慧。王佳慧深吸一口气，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党雷，开始逐条背诵方案内容。
等她说完，党雷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你把整个方案背下来了？”
王佳慧被他看得有些局促：“……”
党雷冷冷起身，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背得滚瓜烂熟，也摸不透其中的筋骨和深意。”说完，他拿起方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党雷再次翻开那份方案。他认得——虽然从未见过具体内容，但这分明是乔熙春节前那些日子，在他家里熬夜加班、反复打磨的心血。
他清晰地记得，每当自己靠近，乔熙总会像只护食的小猫，“啪”地合上笔记本，故意板起脸，眼中却带着俏皮的笑意警告道：“党局长！注意纪律，禁止窃取商业机密哦！”
他会忍不住逗她，带着宠溺问：“到底是什么宝贝？”
那时，乔熙脸上总洋溢着自信的光彩，得意地宣布：“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营业部的完美方案！”
“那我现在就拜读，省得你以后又改。”他作势要去拿。
乔熙立刻瞪圆了眼睛，佯怒道：“我做的方案还需要改？你想怎么改！”
他总会笑着投降，将她揽入怀中：“不改不改，我们小熙做的方案，就是最棒的！”
指尖抚过纸页上熟悉的排版和措辞风格，党雷的心口泛起一阵钝痛，低声喃喃：“你做的这个方案……真的很好。”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党雷用遥控器开了门锁。王佳慧站在门口。
“有事？”党雷抬眼，语气平淡。
王佳慧微微点头，声音不大：“党局长，我……我来取回方案。”
党雷的目光从手中的文件移向她，带着审视：“今年多大了？”
王佳慧有些意外，但还是回答：“还有一个月，就满二十六岁了。”
“年龄……对得上。”党雷若有所思地低语了一句。
“嗯？”王佳慧不明所以。
党雷没有解释，继续问道：“你特意过来，就只是为了取回方案？”
王佳慧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似乎在挣扎，片刻后终于抬起头，眼神依旧清澈，声音却带着的试探：“我……我爸爸是王司业。”
党雷面无表情：“所以呢？”
王佳慧像是被他的冷淡噎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垂下眼帘：“没……没什么。我……我先走了。”她匆忙转身。
就在她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党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等等。在我模糊的印象里，你小时候……似乎比现在活泼很多。”
王佳慧的背影猛地一僵，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下去：“家遭变故，人总会变的。”说完，她拉开门，快步离开了。
王佳慧回到银行，坐在电脑前，心绪难平。她点开银行官网，漫无目的地翻看着年会照片集锦。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行长张英杰与党雷的合影。
她盯着照片中党雷冷峻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鼠标滑动，下一张照片映入眼帘，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照片上，光彩照人、美丽灵动的乔熙，与高大挺拔的党雷并肩而立。即便保持着基本的社交距离，两人之间那股无形的默契与和谐，让他们宛如一对璧人。更刺眼的是，王佳慧清晰地看到乔熙指间戴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她猛地将照片放大，目光死死锁住党雷那只自然垂落的手——照片捕捉到他的手臂正以一个极其亲昵的姿态，轻轻虚扶在乔熙的腰间！
这个姿势……这个身影……
王佳慧脑中轰然炸开，瞬间联想起在京安市那个酒店外，看到的那个搂着乔熙离开的男人的背影——那挺拔的身形，那熟悉的轮廓，与眼前的党雷几乎重合！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震惊、嫉妒和某种被愚弄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呵……”一声突兀而尖锐的冷笑，不受控制地从她唇边溢出。
这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引得邻座几位同事诧异地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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