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记忆的囚笼

金黑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玉米杆残根组成的箭头还在前面颤动，背叛之种在胸口突突直跳。我咬紧牙关往前爬，膝盖蹭着地面火辣辣地疼。

"快到了..."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轻语，"回家吧..."

我猛地抬头。那是个巨大的金色门框，四周缠绕着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似的不断蠕动。门里透出的白光让我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等等！"我扯下衬衫下摆蒙住眼睛。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血渍，那是之前和许大茂打斗时留下的。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秦淮茹的手——她总是这样替我擦汗。

门无声地打开了。一阵槐花香扑面而来，混着股腐烂的腥气。我扯下布条，眼前的景象让呼吸都停滞了。

是四合院的天井。

熟悉的青砖地，歪脖子槐树，还有墙上那道被我用斧子劈过的裂痕。禽满院的邻居们站在各自门口，傻柱手里还端着半碗棒子面。

可不对劲。

所有人的脸色都泛着不自然的银灰色，就像生锈的铜钱。他们保持着诡异的微笑，眼神却空洞无神。连风都静止了，槐树叶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欢迎回来。"秦淮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僵在原地。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补丁还是暗红色的。可那笑容...和之前的女人一模一样。

"吃点东西。"她端着一碗汤面走出来，"你最爱吃的槐花味。"

我盯着她的手。指甲缝里有暗红的痕迹，袖口隐约露出一道伤疤。那不是秦淮茹该有的伤口。

"别装了。"我的声音发抖，"你骗不了我。"

女人的笑容突然凝固。她的眼睛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金色符文。那些符文组成一个个画面——我看到自己举起菜刀，看到秦淮茹倒在地上，看到鲜血顺着砖缝蔓延。

"每一次..."女人的声音变了调，"你都杀了我，不是吗？"

我捂住耳朵。可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闻到血腥味。背叛之种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痛，震得我跪倒在地。

"不...这不是真的..."我死死闭着眼睛，可那些记忆怎么也挥不掉，"那天我在家睡觉...对，我什么都没做..."

"你当然做了。"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每次轮回你都要亲手杀死她。不然...神格怎么复苏？"

玉米杆残根突然剧烈抖动，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破"字。我摸到地上一块碎砖，狠狠砸向自己的太阳穴。

疼痛让我清醒。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砖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些画面开始扭曲，像融化的蜡像。

"我不是钥匙！"我嘶吼着，"我是林建军！"

女人的身影开始发抖，周围的景象出现裂纹。我冲向厨房，掀翻了那口煮着槐花面的大锅。滚烫的汤水溅在墙上，腐蚀出一个个字——那是玉米杆用根须刻下的"跑"。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我转身就跑，脚下的地面不断塌陷。那些定格的邻居们突然活动起来，伸出手想拉住我。

"回家...回家..."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撞开院门，迎面扑来的却是刺目的白光。金门正在关闭，缝隙里伸出无数漆黑的手臂。

"别走..."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留下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闭上眼，一头扎进光芒里。背叛之种突然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我能感觉到血液流过每根血管，感受到呼吸时空气进出肺部的温度。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废墟里。玉米杆残根散落一地，有些已经烧成了灰烬。远处传来钟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我活下来了。

可代价是什么？

我摸了摸脸，手上全是冷汗。刚才经历的一切...是真的吗？秦淮茹...她现在在哪？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背叛之种又开始震动，这次格外轻微，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我站起身，却发现脚下踩着一张照片。那是我和秦淮茹在院子里合影，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第18次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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