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的妾室,你也敢动
狗洞被堵死的那天,燕云音在墙角站了很久。
那堆砌得崭新而坚固的砖石,像是一张无声的嘲笑脸,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沈之行用最直接,也最羞辱人的方式,再次向她宣告了他的掌控权。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失落,只是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既然此路不通,那便另寻他路。
她想起父亲的脉案手稿里,提到过一种极为罕见的辅药——“雪胆”。此药只生长于极阴寒之地,有清热解毒、压制疫气的奇效。当年父亲为了寻找此药,曾踏遍京郊山脉。而如今,整个京城最大的药材集散地,便是西城的“百草堂”。
那里鱼龙混杂,或许能打听到一些当年的旧事,甚至找到一些曾与父亲有过接触的老药商。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偷偷摸摸。
第二日一早,她便亲自去向老夫人请示,说是为了给老夫人配制调养身体的香丸,缺了几味珍稀药材,侯府的采买一时寻不到,想亲自去西城的百草堂看看。
老夫人如今对她信任何用,听说是为了自己的身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特意派了府里的马车和两个护卫随行。
燕云音坐在马车里,身上穿着侯府侍女的统一服饰,脸上依旧戴着那方半遮容颜的面纱。她知道,沈之行默许了她的这次出行。他堵了她的“野路”,却给她开了一扇“正门”。这就像一场无声的博弈,他看着她在他划定的棋盘里挣扎,既不让她轻易出局,也不让她脱离掌控。
西城百草堂,是整个北方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混合气味。车马喧嚣,人声鼎沸。
燕云音让马车停在街口,自己带着一名护卫步行进入。
她并未急着去最大的店铺,而是在那些不起眼的小药铺和地摊前流连。她装作采买药材的样子,与摊主们闲聊,旁敲侧击地打听十四年前的事情。
然而,年代久远,当年的许多老人早已不在,新来的伙计又一问三不知。一个上午过去,她几乎一无所获。
眼看日头渐高,天气也越发闷热。燕云音走到一个茶摊前,要了一碗凉茶。她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为了方便喝茶,便将脸上的面纱稍稍拉下了一些,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的脸。
正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她落入了不远处一双阴狠的眼睛里。
谢安泽今日恰好也在此处。他并非为了药材,而是他豢养的那些西域死士中有人受了重伤,需要一种特殊的金疮药,只有百草堂的黑市才有。他刚从黑市出来,正准备打道回府,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一瞥,便看到了那个坐在茶摊角落里的身影。
虽然换了身衣服,但那身段,那气质,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那个在月阁赌场让他颜面尽失的丫头!
当他看清那张摘下面纱的脸时,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而狠戾的光芒。他早就怀疑温书怡那个蠢货院子里的丫鬟不简单,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绝色美人。那清冷倔强的眼神,那不施粉黛却胜过无数庸脂俗粉的容颜,瞬间勾起了他心中最原始的征服欲。
“把她给小爷我带过来。”谢安泽对着身边的几个家丁阴冷地一笑。
几个家丁立刻会意,如狼似虎地朝着茶摊围了过去。
燕云音刚喝了两口茶,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她抬起头,正对上谢安泽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她心中一凛,立刻重新戴好面纱,起身便要离开。
“想走?”一个家丁拦住了她的去路,脸上挂着邪的笑,“我们二公子请姑娘过去喝杯酒。”
“让开!”跟随燕云音的侯府护卫立刻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哟,还是侯府的人?”谢安泽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燕云音,那目光像黏腻的毒蛇,在她身上游,走。“沈之行那个病秧子,眼光倒是不错。开个价吧,这丫头,小爷我买了。”
周围的行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渐渐围成了一个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燕云音的脸在面纱下冷若冰霜。“谢二公子请自重,奴婢是沈家的人。”
“沈家的人又如何?”谢安泽嗤笑一声,“一个奴婢罢了,他沈之行还能为了你跟我撕破脸不成?小爷我今天就要定你了,说吧,多少钱?一千两?还是五千两?只要你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那个随时会断气的病鬼强?”
他的话语越来越污秽,周围甚至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那名侯府护卫气得满脸通红,拔出腰刀:“你敢对我们将军不敬!”
“怎么?还想动手?”谢安泽身后的家丁们也纷纷亮出了兵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燕云音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谢安泽分明是故意在找茬,想借羞辱她来报月阁之仇,更是为了羞辱沈之行。
她攥紧了袖中的银针,正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一个清冷的声音,却像一道冰棱,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嘈杂的人群。
“我的妾室,你也敢动?”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让整个喧闹的街市瞬间安静了下来。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
沈之行一身玄色锦衣,缓步而来。他没有带任何护卫,就那么一个人,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场。他的脸色很平静,那双幽深的眸子甚至没有看谢安泽,而是径直落在了燕云音身上。
燕云音浑身一僵。
妾室?
他说了什么?
谢安泽也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地大笑起来。“妾室?沈之行,你莫不是病糊涂了?你连正妻都没有,哪来的妾室?为了护一个丫鬟,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沈之行终于将目光转向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我沈之行的事,需要向你解释?”
他走到燕云音身边,极为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他的手很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是本将军的妾室,有名有份。你当街调戏朝廷命官的家眷,是想让大理寺请你去喝茶吗?”
谢安泽被他这番话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沈之行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鬟,当众给他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你……”他指着沈之行,气急败坏,“你少拿大理寺来压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算什么家眷!我今天就要带她走,我看谁敢拦我!”
说着,他竟真的不管不顾,伸手就要来抓燕云音。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燕云音衣袖的瞬间,沈之行的身影动了。
快得像一道残影。
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谢安泽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了整条长街。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沈之行不知何时已经扼住了谢安泽伸出来的那只手腕,而谢安泽的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已经被生生折断了。
沈之行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松开手,任由谢安泽抱着断臂在地上哀嚎。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这只手,我替你废了。再有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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