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江江姜姜

江言双手拎满礼品敲开林家大门的时候，李青先让他把东西放在门外才让他进屋，她当老师这么多年，从不收礼。

她教过的学生毕业后再来家里拜访的也不少，江言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一个被她批评的人，空手来她欢迎，非要带礼品就别来。

“李老师，我是来求亲的。”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李青吓懵了，紧接着又是一句，“我要娶姜姜，她怀孕了，是我的。”

林杏子昨天才回家。

李青看着不卑不亢站在客厅里的江言，他目光坚定，态度谦卑但不自卑。他的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准确地落在李青头顶，轰隆一声炸开。

他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李青的脸色很难描述，她也不泡茶了：“林杏子，你出来！”

十分钟后，林杏子的脑袋都快沙发垂到底下去了，她就没有这么怂过。

“平时跟我犟嘴的时候一个顶十个，今天哑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杏子只憋出一句：“是意外，我也有责任。”

“不，都是我的责任。”江言抢过她的话，他本来是站着的，开口时朝她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在她企图挣脱时握得更紧，“李老师，我是真心喜欢姜姜的，喜欢很多年了。我没有不良嗜好，会做饭会做家务，工作也稳定，现在有一些存款。我妈很好相处，姜姜嫁给我之后不会有让她委屈的婆媳问题，我们家也没有太多亲戚，社会关系很简单……”

“停停停，”李青及时打断，“江言，你先让我冷静一下。”

李青扶额，头疼道：“林杏子说是意外，但你又说你喜欢她很多年了，孩子不是小事，结婚也不是儿戏，你们俩谁的话是假谁的话是真？”

江言说：“李老师，我就只喜欢过姜姜，我会对她好的。”

“就算你再喜欢她，也不能……”李青叹气，“婚前怀孕说出去好听吗？我们是传统家庭，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要娶我的女儿，该有的礼节都要有，先恋爱，再谈婚论嫁，然后再要孩子，哦，你们现在倒好，先插队完成了孩子这一步。林杏子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

“是我的错，不怪姜姜，是我欠考虑。”

半小时后，林旭东回来了。

他从电话里得知了这件事情，到家之后，和江言面对面坐着喝完了一杯茶，让李青和林杏子先回房间，他跟江言单独谈谈。

关上房门后，林杏子耳朵贴着门板，想听听他们外面在说什么。

这是江言入职后第一次没有把林旭东当成自己的上司：“林局，您对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好，暂时办不到的，也会努力。”

“做父母的，能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无非是希望我的女儿能开心、幸福。对于婚姻，也是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品格好的男人，包容她，爱她，不要伤害她。”林旭东态度温和，但他明显是不同意，“家里已经有一个我让她们母女俩整天提心吊胆，姜姜如果嫁给警察，未来又要再多一份担心。”

他很清楚，江言不可能放弃当警察，这也是江言没有办法回避的问题。

今天是江言求亲这段时间唯一一次进了林家大门。他每天都来，但每天都被关在门外，李青生气了也会说几句重话，他都听着，但明天还是会来，连续一个月，没有一天间断过。

先松口的人是林杏子：“爸，妈，我是愿意的，你们让他进来吧，外面那么冷。”

林旭东神色严肃地看着她：“姜姜，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她认真地说，“我愿意。”

许久，林旭东无奈般笑了笑，他拍拍李青的手：“去给江言开门吧。”

其实李青对江言的态度早就不像第一天那样了，让他把江母接过来，两家一起商量结婚的事。

林旭东去阳台抽烟，李青去给亲戚们打电话，客厅里只剩江言和林杏子两个人。

阳光落进客厅，他们刚好坐在靠窗的这个沙发上，空气暖融融的。

江言觉得这一刻美好得有些不太真实：“姜姜，我可以娶你了吗？”

“是呀，”她是笑着的，“开心吗？”

他低声说：“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开心得快要疯掉了。”

江言看向林杏子的时候，她也刚好侧首看向他。

爱你的人，即使兜兜转转多年也会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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