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婚前紧张
试完婚纱后，陆怀川带着她去吃饭，选了家她一直想试试的粤菜馆。
粤菜馆环境清雅，古色古香的装潢，屏风隔出相对私密的空间。
服务员引他们到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庭院里精心打理过的竹景。
陆怀川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点的都是店里的招牌，也兼顾了林九歌的口味和胃的承受能力。
“这个烧鹅好好吃啊。”
陆怀川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眼里带着笑，自己却没吃多少，大多时候是在为她布菜，细心地挑去鱼刺，将汤吹到合适的温度才递到她手边。
“你也吃呀，”林九歌给他夹了一块最大的烧鹅腿，“别光看着我吃。”
“看你吃比较有意思。”陆怀川从善如流地接过，却还是先给她碗里添了一勺清炒时蔬，“营养要均衡。”
吃到后半程，林九歌速度慢了下来，有点饱了。她小口啜着温热的普洱茶，“等下我们能去江边走走吗？”
“可以啊。”
林九歌笑着。
她喜欢被他这么宠着。
初春的江风带着水汽的微凉，吹散了城市的喧嚣和餐后的暖饱带来的那点倦意。
江面倒映着对岸璀璨的灯火，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撒了一把碎钻。
两人沿着江边的步道慢慢走着，手牵着手，偶尔肩膀轻轻碰在一起。
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这样并肩而行，感受着彼此手心的温度，就觉得很安心。
走了一段，林九歌停下脚步，趴在江边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江面上缓缓行驶的游轮，灯光通明，像一座移动的小小宫殿。
“累了？”
陆怀川站在她身侧，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栏杆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也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不累，”林九歌摇摇头，侧过脸看他，江风拂起她颊边的碎发，“就是觉得……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待一会儿了。”
这段时间被各种筹备事宜填满，像这样什么都不想，只是吹吹风、看看景的时刻，变得格外珍贵。
“嗯。”林九歌笑着点头，重新看向江面。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轻声说着，“其实…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好累，好多琐事，但一想到是和你一起准备我们的婚礼，又觉得每一件小事都挺有意思的。”
陆怀川的心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他收紧揽着她的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我也是。”
哪怕只是确定请柬的字体颜色，或者试吃一小块蛋糕的口味，因为是她，所有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变得意义非凡。
不远处有街头艺人抱着吉他弹唱，舒缓的民谣旋律随风飘来，为夜色增添了几分浪漫。
两人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林九歌靠着他的肩膀，两人双手紧握着。
晚风、江水、远处的歌声、耳边的私语，还有怀里的人。
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
“明天我们领证，”他问着，“你会不会害怕？”
林九歌抬起头，“害怕？”
陆怀川说着，“你这几天都没睡好，是不是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有点。”林九歌重新靠在他肩膀上。
“怕什么？”
她微微垂眸。
她在怕什么？
她怕以后两人面对柴米油盐会吵架，她怕激情褪去后只剩下平淡甚至厌倦，她怕自己无法完美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更怕…眼前这个将她捧在手心的人，有一天会觉得这一切不再值得。
她就是个胆小鬼。
越是想着，她悄悄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没。”
声音刚出，语气就变得微颤。
陆怀川低头看着她，神色瞬间紧张起来，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意，“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林九歌想摇头，想说没事，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眼泪反而因为他这句温柔的询问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她索性把脸埋进他胸膛，手指紧紧抓着他外套的衣料，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
陆怀川不再追问，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完全圈进自己的怀抱里，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一只手在她后背缓缓地、安抚性地轻拍着。
江风、歌声、流水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他的世界只剩下怀里这个轻微颤抖的身躯。
他哄着，“不哭不哭，怎么难受了，你给我说说。”
“我没想哭，我就是…”她哽咽着，平复着情绪，“我就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问题又回到重新的出发点上。
林九歌又是沉默。
“是不是怕我们以后会吵架？怕我以后不会这么爱你？怕我们之间出现间隙？”
林九歌抬眸看着他，眼中含着泪花，“你怎么知道？”
“陈姨给我打电话了，”他说着，“她给我聊了很多。”
“陈姨跟你打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陆怀川温声说着，“陈姨说，你不是胆小，是太在乎了。因为太想和我有个好好的未来，所以才会提前担心路上有没有石子。所以会焦虑、会睡不着、会半夜起来给她发信息。”
林九歌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重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哎呀，她跟你说这些干嘛。”
陆怀川低笑，手臂将她环得更紧了些，“因为她怕我不够贴心，特意来给我上课。”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愈发温柔，“她还说，要是以后我让你受委屈，她第一个不答应。”
林九歌心里那点不好意思被巨大的暖流冲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全然理解和托住的踏实感。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闷闷地说，“那…那要是你以后要是真的让我受委屈了呢？”
“嗯…任你处置好不好？”
“那我要拿着你的钱去找男模，找个百八十十来个，气死你。”
说到后面，林九歌都笑了。
“那我肯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江风似乎也变得温柔，轻轻拂过相拥的两人。远处的歌声不知何时换了调子，是一首轻快甜蜜的情歌。
林九歌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之前那些不安和焦虑，早已被他的玩笑和承诺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发现，只要和他在一起，再多的担忧，似乎都能被他巧妙地化解成甜蜜的负担和未来的趣事。
“不过说真的，”她在他怀里轻声说，“以后要是吵架了，你不准冷战，我也不说气话。”
“好。”他答应得干脆，“我们可以吵，但吵完要抱一下，然后一起解决问题。”
“还要吃顿好的。”
“没问题，火锅、烧烤、粤菜…随你点。”
“那你买单。”
“我的卡不早就上交了？”陆怀川轻笑，“以后是陆太太发零花钱给我才对。”
林九歌终于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看在你这么有觉悟的份上，以后零花钱给你加倍。”
“谢谢领导。”陆怀川从善如流，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夜色渐深，江边的风也更凉了些。陆怀川摸了摸她的手臂，“冷了，回去吧。明天还得早起，我的新娘子不能顶着黑眼圈去拍照。”
林九歌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手站起身。
两人十指紧扣，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影子被路灯拉长，交叠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开始的、密不可分的人生。
走到停车的地方，陆怀川为她拉开车门，护着她坐进副驾。俯身帮她系安全带时，他忽然停住，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九歌，别怕。明天开始，每一天，我都会让你觉得，嫁给我陆怀川，是你做过最不后悔的决定。”
林九歌望进他深邃而诚挚的眼眸，心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
她主动凑上前，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吻。
“嗯，我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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