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领证
领证这天，林九歌在车上看着民政局的牌子。
那熟悉的国徽，那庄重的几个大字，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手心也微微沁出一点汗意。
明明昨晚已经被他安抚得妥妥帖帖，信心满满，可真到了这一刻，那种混合着紧张、期待、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神圣感再次悄然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放在膝上的手。
旁边驾驶座的陆怀川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伸出手，温暖干燥的掌心覆上她微微收紧的手背。
“紧张？”他侧头看她，声音温和。
林九歌老实点头，“嗯，有点。要不…”
“怎么？”
她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我们改天吧。”
“晚了，”陆怀川解开安全带，倾身凑近她，嘴角噙着笑意，“昨晚是谁信誓旦旦说，今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来？”
林九歌嘴硬道：“那…那是昨晚。今早醒来，觉得还是应该慎重考虑，比如选个黄道吉日…”
陆怀川低笑，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林九歌，你是在告诉我，你临阵退缩了？”他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语气愈发温柔，“还是说，你需要我再说一次…”他停顿了一下，望入她的眼睛，“我有多想娶你？”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又轻又缓，却像羽毛般精准地搔刮在她的心尖上。
林九歌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点微不足道的退缩瞬间被一股更大的暖流冲散。
她看着他深邃眼眸里清晰映出的自己，那里面盛满了足以让她安心沉溺的温柔与笃定。
她深吸一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不小，仿佛要从他那里汲取勇气。
“谁退缩了！”她抬高下巴，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我就是…就是调节一下气氛。走吧，下车！”
陆怀川眼里的笑意更深，知道她这是又给自己鼓足了劲。
他没再逗她，只用力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率先推门下车。
清晨的空气微凉，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他绕到副驾驶这边，替她拉开车门，然后极其自然地向她伸出手。
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光晕，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向她伸出的手稳定而坚定。
林九歌看着他的手，再次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立刻收拢，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温暖而有力。
被他牵着走向那庄严的大门，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之前的紧张感奇异地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愈发强烈的踏实和期待。
就在踏上台阶前，林九歌忽然轻轻拉了他一下。
“陆怀川。”
“嗯？”他回头。
她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狡黠和无比的认真，“下次我再说改天，你不能这么干脆就说晚了。”
陆怀川挑眉，随即失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声音里满是纵容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下次。林九歌，这辈子，就今天。”
他的话像一枚温暖的印章，轻轻落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林九歌被他紧握着手，一步步走上民政局的台阶。
大厅里窗明几净，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某种纸张特有的清香。
工作日清晨，人并不多，只有几对和他们一样早早到来的新人，彼此间隔着礼貌的距离坐着。
取号，等待。
坐在冰凉的金属排椅上，林九歌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陆怀川察觉到了，他没有松开手，反而用拇指的指腹，一下下地、极有耐心地摩挲着她的虎口位置，像是在安抚一只略显不安的猫。
叫到他们的号码了。
走到指定的窗口前，隔着玻璃，里面坐着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工作人员。
“两位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和户口本。”
声音温和专业，却让林九歌的心跳又一次加速。
她低头从包里拿证件，动作甚至有点微不可察的忙乱。
陆怀川已经利落地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进去，然后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无声的鼓励。
工作人员核对着信息，在看到林九歌的身份证时，多看了她眼，“欸，你不是那个明星吗？”
林九歌有些尴尬。
“哎哟，”工作人员说着，“我前段时间还看到你官宣的新闻，今天就来领证了？真好真好，郎才女貌，太般配了！恭喜恭喜啊！我这就给你们办，马上就好。”
她轻声说着，“谢谢。”
“来，两位看这里。”
工作人员示意他们看向摄像头。
镜头红灯亮起，林九歌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陆怀川也微微向她靠近了些。
闪光灯轻轻一闪，定格下这一刻。
照片里，她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羞涩，笑容却已然灿烂，而他，嘴角噙着清晰可见的温柔弧度，目光坚定地落在前方。
工作人员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忍不住又赞叹了一句，“拍得真好！真上相！”
接着便是最后的流程，签字，盖钢印。
当那声庄重的“哐”声响起，红色的册子被递出来时，林九歌的心随着那声轻响稳稳落地，随即又被巨大的喜悦和圆满填满。
“恭喜二位！正式成为合法夫妻了。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谢谢。”
两人异口同声。
阳光透过大厅的玻璃门，在地面投下明亮的光斑。
林九歌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做梦。
上车后她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看着手里的结婚证。
她就这么结婚了？
真的就结婚了？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陆怀川坐了进来，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他侧过身，目光沉静而温柔地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专注又带着点懵然的侧脸。
“怎么了？还没回过神？”
“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低笑，握住她捏着结婚证的手。“哪儿不真实了？”声音温沉，“是嫁给我这事，还是成了夫妻这事？”
她抬眼，撞进他带笑的眸子。“都像踩在云上…”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红本封面，“章都盖了，证都拿了，还觉得飘飘乎乎的。”
他忽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她下意识往后靠，背抵上车椅。
他没再逼近，只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温热的触感鲜明。
“现在呢？”他望住她，“真了点没？”
她心跳漏拍，脸发热：“…好像有一点。”
他眼底笑意更深，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一触即分。
“那现在？”他鼻尖几乎碰上她的，呼吸交错，声音压得低低的，“陆太太？”
她彻底愣住，唇上微麻。血涌上脸，心咚咚直跳。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得意笑脸，她终于也笑起来，越笑越明亮，最后那点恍惚全化了星光。
“嗯！”她重重点头，声音清亮，“特别真！”
她举起结婚证，眼睛亮闪闪看他，“陆先生，请多指教啊。”
他坐回去，系安全带发动车子。引擎轻响中侧头看她一眼，目光缱绻。
“一辈子指教，陆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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