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暗流涌动 商会显威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姚睿盘膝坐在静室之中，周身环绕着一层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明亮的淡青色灵光。
经过数日的苦修，在充足的灵石和丹药辅助下，他不仅完全恢复了上次强行共鸣带来的亏空，修为更是水到渠成般地再次突破，稳稳地踏入了凝气四重。
此刻，他没有去冲击更高的境界，而是在熟悉并掌控着这股新生的力量。
他的心神，沉入眉心，催动着那枚愈发凝实的青铜古钱。
巳蛇碎片带来的感知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常宁城。
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扫描”，而是开始尝试一种全新的应用——感知“情绪”。
在他的“视界”里，整个常宁城，就像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生命气息构成的数据湖。
往日里，这片数据湖平静而温和，无数代表着喜怒哀乐的微小涟漪在其上荡漾，构成了一幅充满了烟火气的祥和画卷。
但今夜，不同了。
姚睿敏锐地“看”到，在这片平静的湖面之下，正有一股股细微的、代表着“恐慌”与“不安”的暗流，在悄然滋生、蔓延。
它们就像病毒代码，虽然微小，却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感染着周围平和的“数据”，让整片湖泊的底色，都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出事了。
姚睿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和俊那张向来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此刻写满了焦灼与愤怒，他甚至忘了让下人通报，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姚睿！你看这个！”
他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狠狠地拍在桌上。
那是一张粗制滥造的传单，上面用触目惊心的笔调，画着一幅妖魔从古宅中破土而出的恐怖画面。
而在那古宅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姚府！
“现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个！”和俊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说你姚家祠堂里镇压着什么上古邪物，近日姚家连番异动，是那邪物即将破封的征兆，到时候，整个常宁城都要跟着遭殃！”
姚睿的目光，落在那张粗糙的图画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这个谣言，太毒了。
它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精准地切入了好几个普通民众无法理解、却又真实发生过的“事实”——祠堂的异象，墨刑的夜袭，姚府的戒严……
这些，都为这个荒诞不经的谣言，提供了最坚实的“佐证”。
“已经有几家跟我们合作多年的商铺，今天派人来旁敲侧击，说是要暂时……缩减一些订单了。”和俊颓然地坐下，一拳砸在桌上，“人心散了，这比刀子还厉害！”
“不，人心没散。”
出乎意料，姚睿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着那张传单，仿佛在看一个写满了漏洞的程序。
“这个谣言，看似无解，实则破绽百出。”他缓缓说道，“它只说了‘果’，却没有编造一个令人信服的‘因’。它能煽动恐慌，却无法动摇真正的利益。”
他转过头，看向和俊，眼中闪烁着理智而清晰的光芒。
“和俊，现在需要你的四海商会出手了。”
和俊一愣：“怎么出手？派人去撕传单？还是去跟那些长舌妇对骂？”
“不。”姚睿摇了摇头，“辩解，是最低效的方式。我们要做的，是覆盖。”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利用你所有的渠道，去散布另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我姚家，世代守护常宁城，立族百年，曾三次在城外抵御小型煞潮，庇护一方平安。将这些事迹，编成更吸引人的故事，找最好的说书先生，在城里最大的酒楼茶馆，免费说！连说三天！”
用一个更宏大、更具说服力的正面事实，去覆盖一个建立在恐慌上的负面谣言。
和俊的眼睛，瞬间亮了！
“第二。”姚睿继续说道，“立刻召集所有与姚家交好、并且因此事产生动摇的商户。告诉他们，从明天起，姚家旗下所有产业供给他们的货物，价格，下调一成！并且，承诺在未来三个月内，无论外界如何动荡，都保证稳定供货！”
用实实在在的利益，去捆绑人心，粉碎一切的犹豫与观望！
“高！实在是高！”和俊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兴奋，“我这就去办！”
看着和俊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姚睿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
舆论，也是战场。
阴煞教这一招，看似阴毒，却也暴露了他们的黔驴技穷。当正面进攻无法得手时，他们便只能依靠这种不光彩、登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
和俊的四海商会，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
仅仅一天之后，常宁城的风向，便悄然发生了变化。
酒楼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地讲述着“姚家先祖白衣仗剑，独战百魔，血染长街”的悲壮故事。
商铺间，老板们口耳相传着“姚家让利一成，共渡难关”的义举。
恐慌的暗流，被迅速地遏制、稀释。虽然仍有余波，但已再难形成气候。
就在姚睿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时，叶晴的到访，再次带来了新的变数。
这一次，她没有穿那身冰冷的制服，而是换上了一袭便装，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但眉宇间那股凝重之色，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
“姚少主，好手段。”她坐下后，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便带着一丝复杂的赞叹。
“叶主管谬赞，只是自保罢了。”姚睿平静地为她倒上一杯茶。
“自保……”叶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传讯玉简，激活。
一道光幕展开，上面是数道从常宁城周边，遥遥指向姚府的能量监测箭头。
“你姚家最近的动静，太大了。”叶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清道夫总部，因为连续监测到无法解析的异常能量波动，已经对我下达了严令。”
她抬起头，看着姚睿，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总部增派的特别行动队，已经启程。领队者，名叫段波，化罡境中期，以手段狠辣、行事不计后果著称。”
“最重要的是……”叶晴深吸一口气，“他有临机专断之权。也就是说，如果他认为你姚家是威胁，他有权……先斩后奏。”
姚睿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所以，叶主管今日前来，是想与我做一个交易？”他问道。
“是。”叶晴点头，“我需要更确切的情报，来向上峰证明，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阴煞教，而不是你姚家。我需要一个能说服段波的理由。”
“作为交换，我可以在段波抵达后，尽力为你周旋，并且，与你共享我们清道夫掌握的、关于阴煞教的所有情报。”
姚睿沉默了。
他知道，叶晴这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好。”他点了点头，“我同意，有限度的信息共享。我们的共同目标，是阴煞教。”
得到姚睿肯定的答复，叶晴似乎也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准备告辞。在走到门口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段波的行动队，预计三日后抵达。”
“另外，根据金宗那边传来的消息，你们那位刚刚离去的凌云长老，似乎因为宗门内一项紧急的巡查任务，需要再次……途经常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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