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金宗长老 暗流涌动

叶晴带来的消息，像两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姚睿的心头。

清道夫总部的强硬派即将抵达。

而去而复返的金宗长老，其真实意图，恐怕也并非“途经”那么简单。

常宁城，这座看似平静的小城，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各方势力角力的漩涡中心。

三日后，姚府大门外，车马肃静。

姚震亲自率领姚家一众核心成员，恭候在门前。

远处，一行数人的队伍，不疾不徐地行来。

为首的，依旧是那位身穿朴素青袍、面带微笑的凌云长老。

他的身后，跟着金鑫玥，以及几名身穿金宗制式服装、气息沉稳的年轻弟子。

“恭迎凌云长老再次驾临！”姚震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如洪钟。

“呵呵，姚家主不必多礼。”凌云长老的笑声依旧温和，仿佛只是来邻家串门，“老夫奉宗门之令，巡查周边区域阴煞教动向，恰好顺路，便再来叨扰几日，顺便……也看看鑫玥这丫头的修行，有无懈怠。”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但姚睿站在人群之后，眉心铜钱早已被悄然激活。

他清晰地“看”到，在凌云长老抵达姚府大门的瞬间，一股浩瀚如海、却又隐而不发的强大神识，以他为中心，如同一道无形的涟漪，瞬间扫过了整个姚府。

这股神识，没有像上次那样张扬地巡查全城，而是极其精准地、重点在祠堂区域，以及姚睿自己所在的方位，来回扫荡了数遍。

像是在……比对和验证着什么。

姚睿心中一凛，立刻将铜钱的波动收敛到极致，整个人气息内敛，如同一块最普通的顽石，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

姚府的客厅内，宾主落座。

凌云长老先是详细地考较了一番金鑫玥近期的修为进境，对其扎实的根基和锐金之气的精进赞不绝口，引得金鑫玥喜笑颜开。

随后，他的目光，便再一次，落在了姚睿的身上。

“姚小友，几日不见，你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凌云长老的语气平和，但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眸，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托长老洪福，晚辈侥幸突破，如今已是凝气四重。”姚睿恭敬地回答，姿态放得极低。

“凝气四重……”凌云长老微微颔首，话锋却突然一转，“老夫听闻，姚小友大病初愈之后，不仅修为一日千里，这感知能力，也变得异于常人，甚至能看破化罡境修士的功法破绽。不知……是何缘故？”

来了！

姚睿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这个问题，比直接探查他的修为，要更加致命！

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与追忆之色。

“回禀长老，晚辈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那场大病，让晚辈在生死之间，偶有所感。又或许，是晚辈时常去祠堂祭拜，侥幸得到了先祖的一丝庇佑，才让心神变得比常人通透一些。”

他将一切，都推给了“生死感悟”和“先祖庇佑”这两样最无法查证、也最容易被人接受的理由。

凌云长老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客厅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凌云长老仿佛是闲聊一般，再次开口。

“姚小友可知，老夫此次前来，除了巡查阴煞教，还有另一桩任务？”

姚睿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晚辈不知。”

“唉……”凌云长老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你姚家最近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如今，不仅是阴煞教和清道夫，就连我金宗内部，对你姚家之事，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姚睿耳边炸响！

“以宗主和老夫为首的一部分人认为，阴煞教图谋不轨，其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你姚家，尤其是你这位身具异能的姚小友，或许是化解这场危机的关键助力，我金宗理应施以援手，共抗邪魔。”

姚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是……”凌云长老的语气，微微一沉，“宗门内，也有另一派意见。以执法长老一系为代表的保守派认为，你姚家所谓的‘异宝’，来历不明，其引发的连番异动，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他们甚至怀疑，你姚睿本人，之所以能死而复生，并拥有种种异能，或许是与某种禁忌的力量，产生了不为人知的关联。”

“他们担心，若金宗与你姚家牵扯过深，恐会引火烧身，为宗门招来无妄之灾。因此，他们建议，金宗应当与你姚家保持距离，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介入控制，将这不稳定的源头，彻底抹除。”

抹除！

这两个字，让姚睿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终于明白，凌云长老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不仅仅是来示好和拉拢的，他更是带着宗门内部两派的意志，前来对自己进行最终的……风险等级评估！

就在姚睿心念电转之际，一股如山如海般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从凌云长老身上释放出来，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化罡境后期的威压！

姚睿只感觉自己仿佛瞬间坠入了万丈深海，四面八方都是令人窒息的压力，骨骼在**，经脉在颤抖，连灵魂都仿佛要被这股威压碾碎！

他身旁的桌椅，在这股威压之下，无声地化为了齑粉！

但他，却死死地咬着牙，挺直了脊梁，没有弯下半分！

他的脸色因巨大的压力而涨得通红，双腿不住地颤抖，但他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直视着凌云长老，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验！

他若是退了，便坐实了“心虚”与“软弱”，金宗的保守派，便会立刻占据上风！

“长老！”姚睿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虽然艰难，却异常清晰，“阴煞教，乃是天下公敌！他们的威胁，不会因为金宗的退缩而消失，更不会因为我姚家的覆灭而停止！”

“我姚家，愿与金宗，与天下所有正道力量同心协力，共抗邪魔！此心，天地可鉴！”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那股山岳般的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姚睿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姚睿身体一晃，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眼疾手快的金鑫玥一把扶住。

凌云长老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激赏。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站起身。

“小友心性不错，望好自为之。”

他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便转身离去，只告知会在常宁城停留两日，观察动向。

看着凌云长老离去的背影，姚睿的后心，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明白，自己虽然暂时通过了考验，但在金宗内部，自己已经从一个“被赏识的天才”，变成了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评估对象。

处境，变得前所未有的微妙。

当夜，姚睿在静室中调息，将自己的感知，再次悄然铺开。

他捕捉到，凌云长老的气息，正停留在城中最高的望月楼之上，如同一尊神祇，俯瞰着整座城池。

但，更让他心生警惕的是……

他捕捉到，一名随凌云长老同来的、看似只有凝气境修为的普通金宗弟子，正悄无声息地离开客院，在姚府外围的一处阴暗角落，短暂停留。

紧接着，一道极其隐晦、极其快速的神识波动，从那名弟子身上发出，与城中某个他从未探查过的隐秘角落，进行了一次短暂得几乎无法捕捉的……信息交换。

那道神识波动，虽然微弱，但其核心的能量特质，与凌云长老那正大堂皇的剑意，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更偏向于阴冷、锐利，充满了审判与规则意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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