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毒计暗生，杀机潜伏
沐云笙以感染风寒为理由，闭门不出，实则是在念秋念霜的护法下，全力调息，恢复因强行出手紊乱的内力。
锦绣苑一时显得格外安静。
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落在她清冷面容上，似为她渡上一层薄霜。
她盘腿而坐，呼吸微弱而绵长，每一次吐纳，都似在与体内的暗流涌动抗衡。
念秋念霜守在门外，神情肃穆，仿若两尊守护神祇，将这方小小天地与外界喧嚣隔绝。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柔芳苑内，沐婉柔摔碎了手边最后一个完整的瓷瓶，那清脆声响，宛如她心底绝望的呐喊。
姣好的面容因嫉恨而扭曲，似被黑暗吞噬的天使，眼中满是噬人的疯狂。
“沐云笙！那个贱人！
她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让我的右臂划破伤口，害得我受伤！
故意在宫宴上出风头，故意吸引四殿下的注意！”
她抓着心腹彩蝶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留下道道血痕，可是她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抹如鲠在喉的影子，“还有父亲……父亲竟然为了她训斥我！”
彩蝶忍痛劝道：“小姐息怒，大小姐不过是侥幸，等四殿下看清她的真面目，自然会回心转意。”
她声音轻柔，试图抚平沐婉柔心底的狂澜。
“回心转意？”
沐婉柔眼中闪过恶毒的光，似要将那微弱希望掐灭在摇篮中，“我不能等！那个贱人拥有凤凰命格，虽然父亲严令保密，万一……
万一四殿下知道后怎么办？
万一顾家那边……”
她绝不能容忍任何意外发生！
皇后的位置，四殿下的心，都必须是她的！
她的念头如同一条毒蛇，在她心间噬咬，驱使她走向疯狂。
“母亲！”
她猛地起身，裙摆翻飞，带起一阵急切的风，冲向沈玲儿的房间。
沈玲儿正在查看账本，见女儿如此失态，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慌什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可当沐婉柔扑到她脚边，泪如雨下，哭诉着四殿下要被沐云笙抢走，还提及凤凰命格时，她眼神一厉，冷光乍现。
“闭嘴！凤凰命格之事，岂可妄言！”
她屏退左右，压低声音，却难掩声音里的森然，“正因她有那命格，才更不能让她脱离掌控。你放心，四殿下心系于你，他亲口对我说过，认定你才是他的凤凰。
他接近沐云笙，不过是为了她背后的顾家军权。”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安抚，可是那个安抚之下，是更深的算计。
“可是……”
沐婉柔依旧不安，眼中满是惶恐与不甘，“万一四殿下假戏真做呢？
而且，只要沐云笙活着，那个凤凰命格就始终是她的！
我不甘心！
母亲，您说过，外祖母家传有秘法，可以……”
沈玲儿眼中精光一闪，扶起女儿，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声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傻孩子，母亲怎么会不为你打算？
那个秘法确实存在，但需天时地利，更需要……
被夺运者的气血衰败、心神失守之时，方可成功。
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她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机会，可以先给她个教训，让她安分些，也方便我们后续行事。”
她在沐婉柔耳边低语几句，声音轻得几乎要融入空气。
沐婉柔听着听着，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其中燃烧着快意恶毒的火焰，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母亲此计甚妙！女儿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四皇子府。
宇文耀听着幕僚汇报烨王回京后闭门谢客，暂无动作的消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并不太在意那位隐居多年的皇叔，他的心思更多放在了沐家姐妹身上。
宫宴上沐云笙的惊鸿一瞥，清雅气质与传闻截然不同，确实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但也仅止于兴趣。
他真正想要的，是沐婉柔那“凤凰命格”带来的天命所归的象征，以及她带给自己的柔情蜜意。
那沐云笙，不过是他用来稳住顾家、获取兵权的棋子，一个愚蠢好控制的草包才是他需要的。
“殿下。”
大小姐似乎染了风寒，闭门不出。
二小姐担心姐姐，又因为之前殿下对大小姐的‘关注’，心中郁结……”
他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宇文耀的神色。
宇文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很快被温情取代，那温情却如寒冬里的一缕薄光，稍纵即逝：“柔儿就是太善良，也太在意本王了你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药材和首饰，以本殿下的名义送去沐府，明面上给沐云笙探病，暗地里……
你知道该怎么做，务必哄好柔儿。”
他要让沐婉柔知道，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她。
至于沐云笙，给点表面关怀，让她继续死心塌地就够了。
锦绣苑内，沐云笙刚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内力恢复了七成，脸色稍霁。
她站起身，活动着酸麻的四肢，却见念秋匆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小姐，四皇子府派人送来了探病的药材和一批绫罗首饰，说是给您的。
东西已经按规矩收下入库了。
不过……
送东西的公公，私下里在二小姐院外停留了片刻。”
念秋声音低沉，眼神里满是担忧。
沐云笙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黄鼠狼给鸡拜年。
宇文耀这是既想稳住我，又不忘安抚他的心上人。”
她对此毫不意外，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屑。
这个宇文耀，打着关心的幌子，实则处处算计。
念霜则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她脚步轻快，却难掩语气里的紧张：“小姐，我们的人发现，二小姐院里的一个三等丫鬟，这两日频繁与后厨一个负责采买的婆子接触，那婆子……
是夫人从沈家带过来的陪嫁。”
她声音压低，仿佛怕被旁人听见这惊人的秘密。
沐云笙眼神一凝，如刀锋般锐利。沈玲儿母女终于要动手了吗？在她“病中”，内力未复之时？她心底泛起一丝冷笑，却无半分惧意。
“盯紧她们。”
沐云笙沉声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尤其是我的饮食和药材。
她们若下手，无非是这几处。”
她眼神扫过念秋念霜，其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是！”
念秋念霜齐声应道，眼神里满是坚定。
沐云笙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内力未完全恢复，强敌却已环伺。
明有沐婉柔的嫉恨毒计，暗有沈玲儿的夺运秘法，远处还有宇文耀的虚伪算计。
她摸了摸袖中了尘大师所赠的木符，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稍安。
前路艰险，她既已从地狱归来，又何惧这些魑魅魍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她要让那些算计她的人，最终都输在这场暗战里。
夜风拂过，带起她衣袂翻飞，她清冷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坚定。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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