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他,叫阎应元
卢象昇离开了京城,带走了二十万两白银,更带走了兵部右侍郎和平匪总督的头衔。
这是继孙传庭之后,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官被确立成了军方新贵。
无随行监军。
曹文诏、孙传庭、周遇吉再加现在的卢象昇,身边都没有被安插监督的太监。
就连给的银子怎么花都没人去监管,这不合规矩,但连孙承宗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就闭了嘴。
问题是陛下启用的这些人效率高的实在离谱,陕西募军之后已经全部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
尤其京营之内周遇吉带领的那十万人,整日演训的呼喝声响就连京城都听得到。
和原本死气沉沉懒洋洋的京营天壤之别。
李邦华上了一封奏疏,两件事。
一,为杨涟左光斗等人平反。
二,反对史可法接任湖广巡抚一职。
崇祯看着这封奏疏也是疲惫的揉了揉眼角。
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皆死,史称六君子之狱。
这些都是东林党人,但这些人却是东林党内最忠贞的那一批。
尤其杨涟,明朝历史上的移宫案的主角就是杨涟,若非他把朱由校从李选侍手里抢出来,李选侍怕是现在还住在乾清宫垂帘听政。
但这些人死的也是极为凄惨的,全部死在许显纯手里。
他刺瞎杨涟双眼刺聋双耳,随后用装满土的麻袋压在肋骨尽断的杨涟身上。
可尽管这样杨涟还是没死,最后许显纯用一根大铁钉从头顶贯入气绝。
之后是七君子,高攀龙(都察院左都御史,自尽,死前向北叩首,可死,不可辱)。
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都是御史),廖昌期(翰林院谕德),周起元(应天巡抚南京),周顺昌(吏部员外郎)。
左光斗死前他的一个学生前来看望,发现其双腿双臂皆被石头生生砸断,双目被挖,鼻削一半。
庸奴,此何地也?
国家之事糜烂至此,老夫已矣,汝复轻身而昧大义,大义事谁可支柱者?
不速去,无俟奸人构陷,吾今即扑杀汝!
我必死无疑你还来干什么,若你也被奸人所害谁来辅佐陛下治理国家,你若再不走,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老臣到死都没恨过这个国家没恨过皇帝,心里想的依然是让大明重回正轨。
而左光斗是最坚定支持熊廷弼执掌辽东军权之人,但可惜,他死的时候熊廷弼已经在一年前同样死在大牢之内。
而这个被左光斗大骂赶走的学生,就是史可法。
历史上对史可法的评价是两极分化的。
有人赞叹他的忠贞无畏,但也有人说他徒有其表不堪大用。
最常见的说法是,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所有选择全错,所有的决定没一样是正确的。
更有的说,在扬州城破前他不是在布置防务而是在写家书。
这个说法就有点牵强了,已报必死之念,死前写下遗书算什么大错呢。
然而对史可法评价负面的依据,则是他在军事上的决定极为让人诟病,联合满清对付李自成就是他主导的。
在面对马士英和阮大铖的时候又比较软弱,最后导致扬州城破无数人惨死。
但凡事都要客观看待,不是所有文官都是孙传庭和卢象昇,放下笔墨提刀就能杀人布阵。
黄道周之所以被称颂,便是老臣明知必死也要挥军北上。
史可法只是一个书生文官,又处在当时南明那糜烂不堪泥沼之中,指望他扭转大明的局面实在强人所难。
重点就在于,他非领军之人。
不是孙传庭、卢象昇更不是江阴的阎应元,让他这个纯粹的文官去打那样的绝户仗能以死报国已是难能可贵。
打仗非他所长,但治理一地绰绰有余,这也是崇祯命其接任湖广巡抚的原因。
史可法不是不能用,而是要用对地方,就南明后期的德行孙传庭复活都改变不了什么。
崇祯很清楚史可法没有首辅之能,更没有统军之才,但作为一地巡抚他能做的极其出色。
至于为杨涟等人平反之事,崇祯是真的头疼。
为这样的忠臣平反是应该的,可一旦平反就会把矛头对准刚下葬不久的天启。
为了堵窟窿,他的陵寝都是简装的,若是再把这事扯到他身上崇祯也有些过意不去。
再议。
这种事只能拖,把该做的和急着要做的做完再说吧。
扔下手里的东西,崇祯对王承恩吩咐了一句。
“召徐光启、孙元化、毕懋康和王徵来东暖阁。”
...
北京城下雪了,这是天启七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要晚一些。
但随着这场雪落下,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天气骤然变冷,哪怕加了一件袍子依旧抵挡不住那刺骨的冰寒。
小冰河时期,还是来了。
宋应星出了东暖阁之后便开始召集人手,不是忙着开春在皇庄种土豆,而是制作一种名叫蜂窝煤的东西。
这是陛下提出来的,而且一起给他的还有和蜂窝煤对应的炉子。最后陛下问他。
你会搭火炕吗?
不会就去研究,把蜂窝煤、炉子、还有火炕联合起来向全国推广。
蜂窝煤很简单,那炉子也不难,火炕的搭建之法稍微研究一下就能明了。
但这简单的三样东西组合在一块,其功用让宋应星都是惊喜不已。
辽东早有火炕,但陕西、山东、山西、河南等地只有部分地区才搭建火炕。
火炕和灶台相连,烧火做饭烟火从火炕穿过烟囱排出,火灭之后在烟囱中间部分插进一块铁板,就能让火炕的温度保留到天明。
蜂窝煤的燃点很低,但胜在燃烧时间够长且烟极少,屋子里放一个这样的炉子能取暖又不怕中毒死人。
而且陛下还要求,同时打造和炉子配套的烧水壶,而且明刊已经开始宣传喝熟水的好处。
如今天气骤然变冷,这已经量产的炉子也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而且售价极低,炉子加烧水壶一块才二百文,蜂窝煤一文钱一块。
就在宋应星忙活着准备将炉子运往全国的时候。
一个从北直隶通县来的少年人有些忐忑的走进了京城。
少年人背上的包袱落满了雪花,脚步踩过皑皑雪地留下一长串清晰的足迹。
就如,他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一样清晰。
他,叫阎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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