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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是在帮我们


朱漆廊柱并非单纯红色,而是层层叠叠描着赤金云纹。

檐下悬挂的八宝琉璃宫灯,底座皆是纯金打造,内里放置的也非普通灯油,而是硕大的南海夜明珠,白日里也散发着柔和光华。

庭院原本应是花圃树石的地方,竟辟作一方巨大的暖房!隔着一尘不染的水晶玻璃,可见里面奇花异草繁茂竞放,争奇斗艳。

寒冬腊月,里面竟似春日暖融,不知耗费多少炭火银钱。

暖房旁边挖了一方活水小湖,湖上石桥玲珑,湖中有仙鹤、鸳鸯悠游,湖面浮着薄冰,却未冻住,显然也是精心维护的温度。

路过佛堂,苏晚只匆匆一瞥。

纪德明提过的那尊“紫檀嵌七宝菩萨像”高约一丈,通体乌黑的紫檀木散发着幽光,金、银、玉石、玛瑙、砗磲、珊瑚、琉璃七宝镶嵌其上,精美绝伦,佛前供桌上摆放的纯金香炉、莲花灯盏、翡翠白菜摆件等,无不价值连城。

行到东暖阁,才踏入内殿,便热气熏人。

地龙烧得极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甜却昂贵的暖香。

她们此行的任务,是核对维修东暖阁地龙管道的物料。

然而还未细看管道,苏晚的目光就被室内的一切牢牢抓住。

地面满铺着厚厚的地衣,踩上去柔软无声,那材质细腻柔顺,绝非凡品。

地面之上,整套花梨木嵌螺钿的桌椅,纤巧华美。

桌上一应茶具是内造粉彩官窑瓷器,旁边随意搁着的一个果盘,竟是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温润无瑕。

殿中悬挂的多层幔帐,外层是蝉翼般轻薄的月影纱,中层是流光溢彩的云锦,最内层竟是寸丝寸金的缂丝帷幔!上面精美的双面绣花鸟仿佛要从织物上飞下来。

巨大的暖炕上铺着厚厚的狐裘褥子,雪白的狐毛没有一丝杂色。

炕桌上随意丢着一个镶嵌着拇指大蓝宝石的金累丝小手炉。

另一边立着一个黄澄澄的铜胎珐琅大熏笼,烧的是价比黄金的沉水香。

内官监掌印太监拿出拟好的物料清单递上,态度恭谨。

苏晚机械地接过单子,目光却忍不住滑向窗边。

一个美貌宫女正用纯金小剪子修剪一盆价值千金的兰草。

另一个宫女端着纯金托盘走过来,托盘上仅放着两串水灵灵……樱桃?!

寒冬腊月的新鲜樱桃?!

宫女感受到苏晚的目光,微微屈膝解释:“娘娘近日口淡,御膳房特意用暖房催熟的樱桃,取其新鲜酸甜。”

苏晚的手指死死掐住了那张物料清单,指甲几乎陷入泛黄的纸张里。

清单上写着:“铸铁管道修补两段,需生铁五十斤……”这与眼前这极致的奢华形成了地狱般的嘲讽!

她脑中疯狂闪过账本上的天价鸡蛋、天价羊肉、天价素锦……那些冰冷的数字瞬间有了血肉!

它们化作了这满地的墨玉、暖房中的奇花、水中的游禽、通体温润的白玉果盘、寸丝寸金的帷幔、价比黄金的沉香、还有这冬日里昂贵如金的樱桃!

哪里是什么长乐宫?分明是用民脂民膏、贪墨国帑堆砌而成的销金窟!

皇贵妃的贪婪,就在这金玉满堂、极尽奢靡的宫室中,昭然若揭!

叶澜的小手轻轻握住了苏晚冰凉的手指,抬起脸看她,乌黑的大眼睛沉静,却洞悉一切:“苏晚,”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苏晚耳中,“顾大人……他早就知道。”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滚的厌恶和那荒谬感。

她低头看着清单,声音努力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平稳,却又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眼前景象刺激后的沙哑:“嗯,清单收到。待我向大人核对完账册数目后,自会复命。”

她把“账册数目”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她知道,“顾昭”要的,不仅仅是她眼中的震撼。

他要的,是她从这堆如山账本里提炼出来的、能置皇贵妃于死地的铁证,以及……她亲眼所见这滔天奢靡,足以佐证那份铁证的现场报告。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是沉默。

可等一进屋中,叶澜却忽然开口:“苏晚,我之前和‘顾昭’说要做皇太女,只有三分是真的。”

苏晚看了她一眼,点头:“不管你想做什么,叶总,我都支持你!”

从前的三分,如今也成了至少七分。

皇贵妃陈氏敢把这些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正是因为昌和帝的无为。

她自信记的这些烂账不会被查,宫中的奢靡也不会被疑,便敢如此放开手脚去做。

也难怪,皇贵妃对一些有可能影响她位置的人,都斩杀的毫不留情。

这种躺着也能赚银子的生活,谁又舍得失去呢?

“苏晚,其实我觉得……‘顾昭’让你整理了前朝政事上的账本,又整理后宫的账本,其实是对我这个大公主的一种支持。”

叶澜沉吟着说道,“了解前朝后宫,没什么比从银子花费上更能看出端倪了。”

不管是天灾人祸,还是兵戎,都是要花银子;风调雨顺,百姓安乐,交的银子便好看。

短短一个月,叶澜已经了解近十年朝廷的所有大事,而马上,后宫也要展现在她眼前。

苏晚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哀叹一声。

罢了,还能说什么呢?

干吧!

黑眼圈而已,有或者没有,又能怎么样呢?

然而……

苏晚瞪着眼前的账册,厚重的纸张在昏黄油灯下仿佛生出倒刺,每一笔离谱的数字都扎得她眼睛生疼。

年后的紫禁城寒气未褪,小屋里炭火噼啪作响,她却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心底窜起。

熬夜的第三天,黑眼圈已深如墨渍,脑子却因亢奋而无法入眠——十年账册,才翻了一年,就已被那荒唐的挥霍惊得睡意全无。

她重重合上一本年间的簿子,指尖戳向一行新入眼的记录:“昌和五年,秋,长乐宫特供金鳞鲤十尾,每条作价一千两,总计万两纹银付讫。”

苏晚猛地吸了口气,差点呛住,随即爆发出一阵低哑的嘲笑:“哈!金鳞鲤?一千两一条?这鱼是金子雕出来的不成?!”

叶澜蜷在角落的蒲团上,正用小手指点着《论衡》,闻言抬起头。

昏暗光线下,她稚嫩的小脸绷得严肃,眼底却闪着了然的光:“哦?又是‘祥瑞’的把戏?账册里这种名头咱们不是见多了——‘白蜡二十斤’虚报是为‘祭天烛’,‘素布一百二十匹’记作‘佛衣贡品’,如今又来这‘护佑龙种’的鱼。”

她轻哼一声,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陈氏倒会挑幌子,专挑昌和帝不关心后嗣的事做文章。一万两银子,够赈一场河患了吧?却喂了这些染金的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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