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不记得了
韩小甜立刻跟上去，两人路上聊了两句圈里的事情，韩小甜没想到，顾行舟已经让宣传部和营销部门在统一营业了，唐安果的风评暂时得到控制。
再回到刚刚的地方，金爱水已经不在这了，韩小甜一惊，立刻拉住经过的护士问有没有见到个圆脸的妇女，护士疑惑问道：“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身上背了什么包？”
韩小甜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口气干巴巴道：“貂皮裙，带有LV标识的包。”
“啊！她啊！她进去了。”护士指指旁边的病房，笑着和他们说道：“刚刚里面的那个姑娘在我换药水的时候醒过来了，她是那姑娘的妈妈吧？她进去了。”
韩小甜顿住，而后如释重负般，笑得像个小孩，和护士道了谢后，她转头看见自家老板潸然泪下。
“那个，老板……”
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如此脆弱的一面呢，想起他之前在开会的时候不苟言笑那一面，和现在的表情实属割裂。
韩小甜抑住想笑的冲动，顾行舟倒没注意她的表情，推门进去，看见金爱水拉着唐安果的手说话，一身都是名牌的女人在床边匍匐着流泪。
“安果，妈对不起你……”金爱水的脸埋进柔软被子里，呜咽着哭。
“为什么对不起我？妈妈，您在说什么呀？”
唐安果扯着干涩的唇，动了动自己的手，脸上没什么情绪，嘴里，一直喃喃地问金爱水：“妈妈，奶奶呢？”
她说完，包括金爱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果，我不是早就说了吗？你奶奶她……她走了呀，很早就走了。”
金爱水蜷起手抹了抹眼睛，说话时还带着一丝侥幸，犹豫，问道：“你是忘了吗？安果？”
“妈妈，你是在哪里看见我的？你看见奶奶了吗？”唐安果眼神茫然，看着母亲。
听到这句话，金爱水全身都僵住了。她觉得不对劲，慢慢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心里浮起所有不确定，她还是摸了摸她的额头，万一自己的女儿只是一时糊涂也不一定。
“妈妈，在我晕过去之前，奶奶和我说爸爸欠了好多钱，她很伤心，她不想我跟他，说我以后会吃很多苦。”
角落里，韩小甜和顾行舟都无一例外按下了录音键。
“然后……呢？”金爱水牙关在抖，问道。
“奶奶说，她把钱给了一个阿姨，她让那个阿姨找到我的时候把钱给我的……妈妈，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安果看着母亲，动作幅度很慢的抬起自己的手，给母亲别过耳边的头发，眼光很澄澈，和她6岁那年的眼睛一样。
金爱水小心翼翼的感受着这份温情，唐安果没多少力气，再给她别好头发之后手就垂了下来。
然后她小声说道：“妈妈，我渴。”
“渴……好好好，妈去给你倒啊。”
金爱水在床边柜子上随便抽了几张纸给自己擦眼泪擤鼻涕，然后去旁边的独立厨房里洗手，给她倒水。
韩小甜和顾行舟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唐安果，两人虽不说话，但心里都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信号，就是唐安果，好像，也不记得他们了。
“来了来了！水！闺女来，妈扶你起来。”金爱水把水放一边，和韩小甜一起调整床位高度。
唐安果在喝了水之后对金爱水笑了一下，润过的嗓音很澄澈，开口时，小孩子的调调和语气，很可爱。
“妈妈，您怎么变老了。”
她眨着眼，问出醒来后心里一直在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
“妈妈，妈妈最近，没休息好。”金爱水撇过脸去，拘束地背过身，不敢面对女儿。
好在唐安果也没有一直问下去，因为她看见了韩小甜和顾行舟。
“你们是？”
“我们……我们是你的朋友。”韩小甜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泪水又开始刷刷往下掉。
顾行舟动作机械的抽纸给她擦眼泪，韩小甜掩面痛哭，入行这么多年了，她之前和唐安果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那些车祸出事后下一集女主就失忆的桥码，她还指着电视机嗤笑着跟她说：
这和鬼附身了有什么区别。。
干了这么多年娱乐圈，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挚友身上。
韩小甜哭归哭，也不忘走到金爱水身后安抚地拍了拍。
唐安果突然失忆，大家都猝不及防。
顾行舟深深看着她，唐安果感知到强烈视线，十分不解的看向他，似在脑中搜刮了一圈有关他的记忆，可惜无果。
“哥哥。”她叫他。
顾行舟脸一沉，没应。
唐安果虽觉得奇怪，但她现在一动脑子就头疼，看见面前的两人一直在哭，她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蔓延她整个心脏。
“你们到底在哭什么？”
韩小甜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安果，你再想一想，你真的从来没见过我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经纪人啊。”
“你是我经纪人？”
唐安果笑得纯洁灿烂又天真，“那我是童星吗？”
她转头看向妈妈，表情有点不高兴起来，“妈妈，我怎么没有一点记忆了，是在我摔跤昏迷之后签约的吗？”
金爱水仍是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韩小甜想试图唤醒她的记忆，一遍遍的和她强调，现在是二零几几年，她在二零几几年进公司和她签约的，她已经长大了，现在是大明星，而且──
“他不是你哥哥，你哥哥还在ICU呢。”
韩小甜替顾行舟辩解，被顾行舟拉了下手臂，他垂眼对她说好了，“安果现在需要静养，我们先走吧，晚点再来看她。”
听他这么说，金爱水也给女儿掩了掩被角，让她先睡一觉，她和哥哥姐姐们去给她买饭吃，一会再来看她。
唐安果听后，缩在被窝里很听话的点了下头，说自己确实有点累了，然后两眼一闭，脸上的小表情和小时候的乖巧模样重叠，带着淡淡笑意，好像梦里有什么美好的事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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